杜玉知脑海里思绪翻涌。刚刚若不是太震惊,怎么会那般失神盯着人家瞧。
她听见了傅菀的声音,便认出了这是和赵廊刚刚在花房苟且的女人。
这让她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只觉得难以理解。
等人走后,杜玉知笑赞了侯夫人的容貌几句,又状若无意的问道:“不知侯夫人闺名叫什么?”
项青珠没多想,答道:“我记得母亲是单名一个‘菀’字。”
菀娘,那真的就是她了。
临走之时,杜玉知几次想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都欲言又止,只能沉默的走了。
**
白日里遇上了这些事,杜玉知只觉得糟心。
她并不想将知道的事,瞒着项青珠,令她受人蒙蔽。可杜玉知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怎么样说才合适。
毕竟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一开始她只以为和赵廊有往来的是项府里的貌美仆妇,可没想到那人竟然是傅菀,项青珠的继母。
“夫人为何愁眉不展?”
杜玉知正支着下巴,低头想事情,忽然身旁袭来一股冷冽的松柏香气,是衣物上的熏香。
这气息她已经有些熟悉,对于他的忽然出现也颇感无奈,轻轻叹口气,“你怎么来了?今日我夫君可是在府中。即便你武艺再好,万一被发现了,那可怎么办?”
“被发现了,我也不会供出夫人的,为夫人严守秘密。只说我是盗贼,惦记府中的财物,想入府盗取。”
裴彻坐在了杜玉知身旁,似笑非笑的说道:“惦记上府中的一朵娇花,想要采撷,夫人肯否?”
“不行,我夫君最近日日来。”
杜玉知又觉得这话让人误会,解释道:“我如今借口斋戒,不与他同房。他时常心血来潮,想起什么就来同我说上两句,我也没办法。许是等会他就忽然来了也不一定。”
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不许乱来。”
“夫人放心,我不做什么。”裴彻也只是想来见见她,而且若是想做些什么,中途被人打断了,受罪的还是他。
伸手摸了摸窝在杜玉知脚边的白猫,“我就是来看看猫,看你养得怎么样。”
“它倒是吃好喝好,无忧无恼。”杜玉知将猫抱在了怀中,掂了掂,“说不定还重了一些呢。”
“那夫人又是在烦忧什么呢,愁眉不展的。”
“是旁人的私隐,牵扯到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我也不好同你多说。”杜玉知轻声叹气,“我还在想要怎么处理才合适。”
“可是项女郎的事?”
“你又知道?”
“我只知你今日去项府为项女郎添妆。”还托安逦送了一匣子珠宝首饰。
裴彻已经在这里安插了人,自然是知道陆府的一些动静,听说陆霄从外地回来,给杜玉知带了不少小玩意,来讨人欢心。他当然也得送,只是他自己送,怕引起她的怀疑。
杜玉知撇撇嘴,“我平生最恨人骗我了,可这些男人个个满嘴谎言,心怀叵测。实在令人生厌。”
裴彻不防她忽然说了这一句,心虚的神色一闪而过。
杜玉知眼尖,捕捉到了这一抹心虚之色,歪头凑近了几分,直勾勾的看着他,“你心虚什么?是不是有事骗我?”
“是有些心虚。”裴彻的心虚也不过是一时的,轻轻啄一口她的粉唇,“瞒了一些事,未曾告知你。提前求个夫人的原谅,可否?”
杜玉知怏怏,很快她又满不在乎的说道:“何来原不原谅,你我这样的关系,我也不对你有任何的要求,更不会同你计较。若有事了,便就好聚好散,哪里来的那么多事。”
裴彻听她这样说,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快。又伸手揽过她,“夫人真是看得开。”
“不然呢,若不是看得开,我怎么会与你纠缠在一起。何况你都骗了我,我现在就让你滚,你滚不滚?”
杜玉知靠着他,却不看他,只玩着手中软乎的猫,只觉得还是猫猫狗狗的可人,也不会骗人。
裴彻笑了笑,“可还没有人能让我滚的。”他还在权衡,这时候说出自己的身份适不适合。
“那你走吧,这个时辰了,我夫君说不定真的要来了。”杜玉知揉揉猫脑袋,“你的猫我会好好养的,你若不放心,便就带回去。”
“你这还不是让我滚的意思。”裴彻真拿她没办法,“我哪里是不放心猫,是不放心你。”
裴彻也知她确实无意和陆霄破镜重圆,陆霄回来之后,也一直尽力避着他。
就是不知道为何她不和离。难道是还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