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青珠讥笑,“赵廊他有多少女人我并不在意,只是他和我继母搞在一起,让我觉得恶心而已。真的该在意的人可不是我,是我那父亲和我那二妹。他们才是我继母亲密无间的人,做这样的事只会令他们蒙羞。”
她将剑放回了匣子里,“谢谢你的剑,还有谢谢你告知我这件事,至少我没被瞒在鼓里,尽可以去恶心他,厌恶他。”
杜玉知心有忧虑,“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吗?他必然是不会对你有半分尊重,你嫁了他就要随他走,那时候你的处境可就难说了。”
“不嫁他便就是另几人,不是家中姬妾成群,乌烟瘴气,就是婆母不善,待人严苛,将心力花费在这种内宅之事上,我才觉得难受。”
“你也别担心,我就是为了随他走,才嫁给他的,他平日里多数待在军营,后宅便是我说了算。而且那里离俞北近,听说俞北有一位女将军,我想去见识一下。我也不是吃素的,若是过得不好,我便和离投军去。山高水远的,谁又能管得了我。”
项青珠抱了抱她,“好了,我哪里能让人欺负了去,觉得恶心,就多纳几个姬妾给他就是了。别想太多,我要开始梳妆了,你快来帮忙呀。”
杜玉知见她有自己的考量,也不再纠结了,毕竟这是她的事,旁人也没办法帮忙做决定。
成婚是件有些繁琐的事情,主母自然也是要跟着忙前忙后,准备各项事宜。
杜玉知看着正有条不紊的安排婚事的傅菀,待项青珠也是温和可亲,言行中对她成婚也表达出不舍,一派光风霁月的模样,不见任何端倪。
心里是说不出的别扭,一时竟看不透她。这样的人是可有些可怕的。
项青筠也跟在一旁,见项青珠穿上嫁衣,忍不住感慨道:“希望阿姐能够幸福。”
迎亲的队伍来时,杜玉知远远的看了赵廊一眼,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眉眼间隐隐能看出几分凶悍,不是好相与的人。
项青珠款款的走了出来,一手执着团扇遮面,一手主动牵过赵廊的手,眉眼含笑,一副小女儿家作态。
赵廊也回握过去,带着她往前走,送她上了花轿。
只是迎亲队伍走后没多久,天上就开始下起了雨,一直下到了夜里。
陆霄撑着伞过来接杜玉知。
“今日如何了?”陆霄想起那日在信阳侯府撞见的事,忍不住去看杜玉知。她说的那番话,让他心里总有些不安。
他有很多话想要同她说,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说他不是有意欺瞒哄骗她,可又哪里不是有意,分明一开始就是蓄意为之。
话说不得,解释不得,一旦说开了,以她的性子,哪里能轻易原谅的。而且他们之间隔着太多太多的事,很多都是解不开的死结。
杜玉知直言不讳,“不如何,看见赵廊就觉得恶心,想着青珠嫁给那样的人,就为她感到惋惜。”
“可也许他们志趣相投,以后相处久了,能成恩爱夫妻呢。这些都是说不定的。既然能成夫妻,便就是一种缘分,若能相伴相守,一直到白头,那也是一件幸事。”
“幸事?”杜玉知语气里略带几分嘲意,“一开始就未有尊重,能抱有多大的诚意,若真的到白头,也不过是女子多番忍让的结果。若不幸,便就是一辈子忍让,估计是要早早愁白了头。”
说着陆府已经到了,陆霄牵着杜玉知下马,又紧紧的搂着她避免被雨淋到。
杜玉知有些难受的想拉开他放在腰间的手,可陆霄却还是紧紧搂着,说道:“你别乱动,小心摔倒,雨天路滑。”
“我自己能走,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路都走不好。”
陆霄温柔的笑了笑,眼里藏着几分执拗,“可我想这样,知知,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雨天了就与你同撑一把伞,相携着走下去。你说好不好?”
杜玉知却没回答他,话锋一转,“你可知那天同赵廊苟合的女人是谁?”
陆霄没得到她的回答,嘴唇紧抿。
杜玉知装作没发现他的异常,笑得随意,“竟然是项青珠的继母,也就是项青筠的母亲。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她母亲会是这样的人。项青筠你见过吧,仙人一般的人物,与她一比我觉得自己是个俗物。”
陆霄莫名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是他和项青筠从未有过传闻流出,他成婚之后见项青筠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外人是很难将他和项青筠联想在一起。
听他提起项青筠,陆霄有些话便就梗在了喉咙里,毕竟自己喜欢过项青筠是不争的事实,他心里面难免是觉得别扭的,情绪很是复杂。
两人往里走着,走到半途的时候,有两个下人匆匆忙忙的过来了。
杜玉知认得这两人,是陆父身边的人。
“公子,老爷那边有事请您回去,说是很急,让您立马回去一趟。”
“既然父亲那里有事,夫君就快些回去看看,别耽误事了,瞧着很着急的样子。”杜玉知让婢女把伞递给自己,随后自己撑开了一把伞。
“公子?走吧?”
陆霄闭了闭眼,又对杜玉知一笑,“那我便先走了,回去记得喝些姜汤,天气渐渐转凉,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