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夫人急忙上前来拦,“不可,她一个女儿家怎可入狱。事情尚未查明,你们不可随意抓人。”
副统领却不留情面,冷声说道:“大人们说了,杜毅在逃,他就这一个女儿,向来极为疼爱,她不容有失,必须关入天牢,严加看守。”
杜老夫人却抱住了杜玉知,“你们不是围了侯府,她哪里也不去,不会出事的。”
她又看见了急忙从外面回来的杜松泽,立即又说道:“泽哥儿,你快去找你父亲,让你父亲去求求宁王和孟相,不能让人的带走你阿姐。”
杜松泽叹口气,“祖母,您莫要阻拦,忤逆上面的意思,免得旁人以为我们是同谋。这事是大伯引起的,阿姐本就不是我们侯府的人,我们没道理阻拦。”
杜玉知看了他一眼,这么迫不及待就想撇清关系。
“这是众位大人商议的结果。”副统领没耐心听他们掰扯,一挥手,直接下令,“带走。”
宁王和孟相哪里会想那么多,只想赶紧彻查此事,压根也没想去为难一个小女儿家,但有人想浑水摸鱼,便暗中让人提议关押杜毅之女。这样做确实也稳妥,便就又下令来抓人。
杜玉知沉沉吐出一口浊气,生怕士兵冲撞到老人家,也知今天这一遭是躲不开,主动走上前去,“我跟你们走。”
“那我们也不为难杜女郎。”
他们到底还是顾及着杜毅之前的威名,未真的定罪前,还是不太敢为难杜玉知,没给她准备镣铐,还让人牵了马车过去,准备送人去天牢。
杜玉知上了马车,刚刚离开了一会的燕衣,也赶了回来,跟着上了马车。
副统领见是个婢女也没阻止,翻身上马往天牢而去。
燕衣轻声说道:“奴婢已经让人送信去了,陶公公那边定然能联系到陛下。也不知陶公公有没有办法让您离开天牢,待在这里必然是要受苦的。”
杜玉知却不抱希望,陶公公是裴彻的心腹,如今裴彻人被伤,昏迷不醒,凶手很有可能是她爹,陶公公自然是向着裴彻的,如今要做的是配合着将事情查清,至于其他的事他哪里顾得上。
狱卒锁上了牢门,这间牢房是是单独一处,更加阴暗逼仄。
燕衣赶忙清理了一下简陋的小床,让杜玉知先坐下。
“我阿爹会在哪里呢?”杜玉知坐在小床上,看着小天窗里透出来的一点点光线,心里面还在担忧她爹。
“女郎如今还是先顾着自己,不要过于伤神,杜将军想必也不希望您出事。”待燕衣清理好四周,忽然悄悄摸出一把匕首交给了杜玉知,“这个女郎留着防身。”
杜玉知接过了匕首立即藏了起来。
被关在阴暗潮湿的牢里,接连好几日除了送饭食的,也无人前来,杜玉知一时耳目闭塞,也不知外面的情况。
心中更是焦虑,头一阵阵的疼,她迷迷糊糊的睡下了。
燕衣是裴彻专门派来保护杜玉知的,自然也是会武的,她向来警惕,夜里一有动静都能察觉。
可今日她可睡得格外安稳,待她恢复意识,察觉到不对,立即睁开了眼去看床上的情况。
见床上的人还在沉睡,她松了口气。
很快她又感觉到不对,她浑身使不上力气,连高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勉力爬到床边,却只见床上躺着俨然不是杜玉知,是个奄奄一息的陌生女子。
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往天牢里做手脚,将人偷偷换走。
两个时辰后,燕衣终于恢复了力气。她直接拔出发钗开始撬锁,没用多长时间就打开了牢门。慢慢的走出去,这间牢房要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有狱卒正要往里走来巡视。
燕衣四处观察,最后抬头看上面的房梁,轻轻一跃攀住房梁,爬了上去,猫在上面。待狱卒走过之时,又攀住房梁,缓缓下落,随后敏捷上前从背后捂住了那人的嘴,然后将人打晕。
没犹豫直接扒掉了他身上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假扮成了狱卒。
守在大堂的两个狱卒正在喝酒,燕衣立在拐角处,正盘算着怎么混出去,却听见了二人的交谈。
“我还是有些担心,你说这事要是被发现了那不是就惨了。”
“你担心什么,外面的禁卫军都被收买了。老樊也进去放火了,反正他愿意收下好处,认下这件事。”
“他那个大儿子真的是被杜将军害死的?”
“谁知道呢,战场的事谁说得准。只要老樊咬定他儿子在战场上死了,是因为杜将军通敌叛国的原因。他愤恨之下想报复才放的火,能说得通就行。”
“倒是让他其他的儿子得了好处……”
燕衣握了握拳,这些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做,还想放火毁尸灭迹。她脑子里拼命想着出去的对策,就听其中一个狱卒疑惑的说道:“这老樊怎么进去这么久,也没见半点动静,我这正等着火起,好赶紧惊慌的逃出去。”
他站了起来往里走,燕衣也退了退,等足够远确保另一人听不到,故技重施上梁顶,将人从背后捂住嘴然后打晕。
燕衣从他身上摸出了火折子,找了一间空牢房,将铺在床上的干草垫点燃。
因着地牢潮湿,火势不易起,倒是浓烟滚滚,渐渐弥漫开来,燕衣趁势跑了出去,另一人也没细看,见到有烟也往外走,上了楼梯,然后打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