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春:???
难不成这梅子渊跟皇帝也是发小?
明德帝伤感道:“朕总以为,你我之间不必设防。”
潘春:!!!
潘春赶紧磕了个头,“陛下,臣自然还是那个臣,您误会了!”
明德帝心中不解,“那你为何昨日殿上暴打陈轩,今日又与他握手言和,反对废漕?”
潘春摸了下鼻子,快速盘算起来。
皇帝是天下最大的官。
当官最在乎的不是老百姓的吃穿,倭寇刀的长短,而是这个位子能不能坐得稳、坐得远。
潘春壮着胆子试探道:“陛下,您究竟为何要重开海运?”
明德帝愣住,这事他俩说了多少年了,怎么还问?
“自然是开漕修河花费巨大,而漕河转输效率低下,远不如海运...”
“陛下啊!”潘春才不信皇帝最关心的是这个,她打断他的话,凑到明德帝跟前,小声道:
“臣这几日在想一件事。您说这陈轩连臣都敢明目张胆地杀,那太后敢不敢对您动手呢?”
明德帝眸子一缩,面上镇定,眼中闪烁着隐隐的慌张,“怎么可能!太后毕竟....”
“太后毕竟不是您亲娘。”潘春又一次截住明德帝的话,当今天子的母亲是个侍女,全临清城的说书先生都知道。
潘春笑得有点邪,“陛下,凡事不可操之过急,逼急了兔子都会咬人,何况是握在手里这么多年的大权。让人家一朝放下,谈何容易?”
明德帝沉吟道:“所以,今日你说漕海双开,是..."
他忍不住替梅子渊脑补了一出前后逻辑,“是缓兵之计?”
“哎....对!”
潘春正琢磨怎么往下扯,明德帝竟然把台阶给他找好了。
“陛下英明啊!”她赶紧顺着往下溜词,“您看,大海在那摆着,又不用凿又不用修,海运哪年开不是开?可江山改姓只是须臾之间,陛下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明德帝长呼一口气,认为此话十分在理。
他起身走到梅子渊身旁,重重拍了他肩膀两下,“不愧是朕的子渊,时刻以大局为重!”
“只是...”明德帝坐回去,面露不快,“继续纵着陈轩那群人,朕又不甘心。但是你说得对,这次就是朕太心急了,强行提你做了总督,反倒让那些人狗急跳墙,起了杀心。”
潘春对‘这些人’不敢兴趣。
她心里只有开闸。
潘春咬着唇,看着头顶描金的大殿顶,忽然有了个主意。
既然这梅子渊跟皇帝是发小,那她为何不能求道开闸的圣旨,然后自己去临清把姜文修薅出来,让他跪着把闸开了。
潘春打定主意,抻直了腰打算张嘴。
“子渊,”明德帝却先开了口,“临清你就别去了,临清的事先缓一缓,陈轩那些事先让天武卫继续盯着,你留在京里先把年过了再说。年后咱们从长计议。”
“临清?”潘春就像突然捡到老天爷扔下来的一块馅饼。
“我去!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臣也要替您蹚平!”
“子渊,你...”明德帝真的感动了。
潘春生怕皇帝改了主意,二话不说跪到明德帝的脚前,一脸激动道:“我即刻启程!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明德帝究竟想让梅子渊去临清做什么,潘春不敢问,也懒得问。
反正一个皇帝派心腹下去,不是为了搞人就是为了搞事。
但对潘春来说,她只求先去临清把闸搞开,剩下搞什么都无所谓。
因为临清是她的地盘。
“只是,陛下...”潘春抬了头,想跟明德帝求道开闸的圣旨,却见明德帝直接从柜子里取了件黄色的衣裳递到潘春面前。
“朕赐你皇马褂一件,此次去临清必然危机四伏,朕准你一切便宜行事,要杀要打你自行定夺。”
潘春乐了,老天爷何止给他开了道门,简直就是让漕河姓了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