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兄有胸(互穿)——辛白西
时间:2022-03-07 08:56:24

  说完,那道清逸的背影潇洒地消失在国子监屋顶。

 

 

23

  潘春顺着河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走着。往来行人乡音亲切,熟悉的街道依旧热闹喧哗。

  可那个叱咤临清十年的漕河霸主,没了。

  她的兄弟不认识她,家也回不去了。

  心就像被人砸扁了捏圆了一样,不是个滋味。

  望着一望无际的渔火,潘春抿紧了唇。

  漕船一艘接一艘靠在岸边,有人睡着,有人蹲在船头裹着棉衣,对着河水抽着旱烟。

  每个人脸上都是愁色,一道闸门堵住了所有人北上的路,也斩断了他们回家的念想。

  空气里处处充斥着冰的气息,她由北而来,沿途留心看了各处河道状况,通州附近的浅塘已经开始结冰。

  潘春在进临清前,心就已经沉了底。

  今年这趟买卖是彻底赔了,这闸就算现在开了,船最多也就往北走个百十里,便被冻在河里。

  漕粮想要在二月前运进通州,势必要换马车走陆运。

  那可三四百万石粮食啊!

  得多少车?又要多少马?

  可熬到明年化冰,冻过两个月的粮食,光货损就要折去百万两,她又赔不起。

  白浪拿剑指着她的喉咙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潘春双拳蓦地握紧,眼眶不知怎么就红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回豹子楼,一抬眼,见到斜对面那个老张头还在卖糖葫芦。

  二十年了,每年冬月他都在这面墙角卖糖葫芦。

  白日里他总是会说: “来串糖葫芦吧?去了核的。”顺带笑上一脸褶子送给你,就像一朵花。

  潘春拍了拍打瞌睡的老张头,将一小块碎银放在案子上,拿起一串糖葫芦道:“回家睡去吧。”

  老张头揉着混沌的双眼,想看看是谁在跟他说话,却发现面前空无一人。

  潘春咬了一口糖葫芦,不远处忽然有马蹄声传来。

  她向路边靠了靠,本想骂两句哪个神经病半夜在街上骑马玩,却发这批枣红色的马,屁股后面有一个碗大的圆疤。

  真是巧了,这马屁股还是她当年亲手烧的。

  那是姜文修的马。

  潘春立刻跟了上去,却发现这一人一马,在驿站门口停了下来。

  她立刻闪身隐到暗处,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藏好,待马上之人进门之后,她才翻墙进了院。

  此刻夜已近四更,驿站虽大,亮灯的只剩一间。

  潘春纵身上了房,掀了这间屋顶的瓦,寻着屋里那一盏油灯的光亮向下看去。

  说话的两人,一个是驿丞王贵,另一个人不是姜文修,而是姜文修的心腹,管闸主事丁江。

  潘春将耳朵贴近些,听见丁江说道:“南边刚传的话,贡船再有两日就到临清了,只要熬过这两日,那个梅子渊想怎么折腾都无所谓。”

  “南边不是说杀了他吗?怎么他还活着?”

  丁江显得很烦躁,“这人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背后有什么势力,总之,南边杀他两次都失手了,第三次已经在谋划了。”

  “那他要是真来了,可是京中三品大员,他要是想开闸,我一个驿丞怎么拦得住他啊!”驿丞明显有些慌,“咱们不过一群□□品小官,怎能跟一个三品大员抗衡?现在临清开闸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漕运总督都到临清了,再扛两天?拿什么扛?就算拿咱们的脑袋也扛不住啊!”

  丁江默了一瞬,话音突变,“他还给陈书泉写了封信,你可知道陈书泉跟这位梅总督是什么关系?”

  驿丞应道:“我哪里知道?陈书泉不是姓陈吗?能跟梅子渊有什么关系?”

  “他给陈书泉写了万民书,似乎是想让县衙里的人强行开闸,”丁江起了疑,“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

  驿丞手里的茶盏登时就摔在了地上,“那......咱们不就完了?!”

  说罢他失了魂一般瘫在椅上,俨然吓破了胆,“丁、丁主事,要不您跟姜大人说,我一个小小驿丞实在不是做大事的料,这钱我不要了,官我也不做了,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家老小如何过活啊!”

  “瞧你那点出息!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京官,你还治不了他?!再说了,那总督仪仗船到了怎么也得个一两天,你只管接待他时在驿馆拖上半日,拖到贡船走了,就大功告成。”丁江笑道:“这事一旦成了,南边可是保证过,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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