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到自己的路。再反复换拍的握法,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新教练在直拍上很有经验,给你争取了半年的训练时间,再有半年……如果还是这个表现,你就回去吧。”
“……”
很多这样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当时问他这个问题的俞近识,是曾经的直拍天才,无数人仰望和喜欢的存在。
但刚才的一场球,俞近识用了不同的打法,有谁在意他用了什么打法,什么握法,拿的是不是惯用拍吗?
没有,只有球打得好的惊叹。
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打出了好球。
但他是俞近识啊。
俞近识说,“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个问题。你应该知道,不是我以后不会再问你,而是你可能没有机会再被我问到这个问题。”
他十四岁了,输了一年多,从所谓的天才到庸才,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教练是什么打法,和他选什么握法没有关系,他换打法会不会影响发挥,也不重要了——因为不会在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境遇,面对最后一次选择时,最重要的只有一点——别让自己遗憾。
于是少年抬头,用尽所有的勇气,说,
“横拍。”
他闭上眼,等着教练的批评自己的反复。
但俞近识说,“好,”
“那就用成绩告诉他们,你有留在省队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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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比我想象的要差一些,”
面对俞近识的评价,三个人都没有任何反驳的欲望,尽管他们刚才的表现,在其他组里已经是中上游水平,而他们三人的年龄,比其他组还低一到三岁。
但俞近识对他们的要求,并不是队里的中上游。
省青少年队中上游,依然打不过那批最顶尖的苗子,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乒乓球运动员面前,完全不够看。
“接下来一周七天,我会分别跟你们三个进行对打训练,每人两天,剩下的一天,你们可以休息一下。”
俞近识概念中的“休息”并不是什么都不做,体能训练不会停,只是稍微减少一些,对打训练依然继续,只不过对手是他们三个人彼此,而不是他。
他说,“还有,骆景,换回横拍。”
“从今天起,给我放开了打弧圈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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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海燕觉得何虹变了一些,每天结束训练回宿舍之后,常晴依然是默默看书,但何虹并不只是哭诉体能训练有多辛苦,她也开始时不时谈起俞近识。
在她的描述里,俞教练简直就是乒乓球的神话。
而常晴——是未来的神话。
“你不知道他有多厉害,我的天,我今天的目标是在俞教练手下活过两个回合!”
“我从没见过这么能削球的人!”
“晴儿妹太棒了!!咱们宿舍以后要出两个冠军啊!”
“啊啊啊啊我今天赢了教练一个球,一个球啊燕儿姐!!!我感觉我明天就能拿省赛冠军了!!咱们宿舍要出三个冠军了!”
黎海燕:“……你冷静一点。”
冠军不是批发的。
这段时间,黎海燕和其他队员也在筹备下个月比赛的事情,训练的时间增多了,便很少关注其他组,不过以何虹的性格,谁在她那里都是乒乓球神话。
黎海燕和何虹的彩虹屁一起生活多年,早就习惯了。
一个月的对打训练,三人的变化几乎是到了恐怖的地步,本来以为进入对打环节,体能训练的强度就能降下来,但何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俞近识就没提过减低体能训练强度的事情。
在他看来,两个月的体能训练只是开始。
今后随着年龄的增加,说不定跑圈的数量可以考虑一下也增加一下。
——还好何虹不知道俞教练的想法。
但对于三人来说,有一点是相同的,和俞近识的对打过程虽然重复,且一直被痛击,但一点都不枯燥和排斥,反而,能有机会和这样水平的对手一起打球,且一直打,是三人每周最期待的事情。
这样的对打当中,没有比分的压力,没有一次失败就无法再来一次的遗憾。一次失败了,俞近识就会继续上次的打法,直到他们能完全熟悉和应对这类球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