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学生头的娃娃被收走了,艳丽女孩和桃花眼的雪花膏也收走了,林夏不仅没被收走东西,还被女教官夸遵守纪律,鼓励她继续保持。
所以女教官她们一走,林夏就受到了全宿舍女孩的集体讨伐。
“林夏……”
桃花眼仔细看着她床上贴着的姓名念出来:“你怎么这么爱表现啊!要不是你,我们和教官求求情,也不用所以的东西都被收走!”
“就是。”这次学生头女孩也生气了,都不怕林夏了,跟着附和:“没了布娃娃,我要是晚上睡不着觉,你也别想睡着!”
艳丽女孩凶巴巴瞪着林夏:“你知不知道?我没了护肤品化妆品不能活!”
如果是刚刚入军营什么都不懂的十五六的姑娘,被室友一个个这样指责,早就吓得六神无主眼泪汪汪了。
但林夏连神色都没变一下,看着她们一脸淡定,不带一点情绪说:“就算我不说话,你们的东西也留不住。而且你们知道在部队违抗教官命令的后果吗?你们是想交了东西再一起下去跑十圈吗?抱歉,我不想。”
被林夏漆黑明亮却不带一点感情的眼睛看着,这些女孩子不约而同眼神有些躲闪。
艳丽女孩轻咳一声,唾弃了自己一下:怎么那么没出息,被一个眼神吓到了。
不过她也确实说不出其他指责的话了,强行挽尊:“哼,算你说的有理。”
说实话,一说下去跑十圈,这群漂亮娇气的女孩就气短了。
检查完违禁品,部队给每个人发了新的四季军装,盆子、水壶之类的日用品。
天确实晚了,部队对新兵也没林夏想的那么过分,吃过晚饭没有进行训练,教官带着一起背军规军纪,背主席语录。
等去大澡堂洗过澡回来睡觉,绕是林夏身体素质不错,也感觉到精神疲惫了,更不用说其他女孩子了,躺在床上几乎成一滩死水了。
不用人管,也没人有那个精力说话了,没等熄灯哨响就呼呼睡着了好几个,最后还是林夏去关的灯。
部队的夜晚是带着虫鸣的,林夏对这种环境非常适应,她睡得很香,但是尖锐的哨声响起时,她立马睁开了眼睛,眼睛里不见丝毫刚刚睡醒的迷糊,一片清醒。
林夏一边快速穿衣叠被下床,一边喊着室友们:“大家快醒醒!快醒醒!紧急集合了!”
林夏的声音用了些内力,成功传递到每个室友耳朵最深处,所有室友瞬间醒了。
有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怎么了?怎么了?”
“紧急集合了,快穿衣服!”林夏催促着她们。
“啊!我的腰带呢?”
“我的袜子呢?”
“我裤子呢?”
“这不是我的鞋!”
整个宿舍乱成了一团,一个个着急忙慌,错乱百出。林夏最快收拾好,帮着找不到东西的室友找东西,不会束腰的扣腰带,整理被子。
这个时候也没谁计较之前的小矛盾,都想着快速下去集合。
昨天晚上背完军规军纪,她们现在非常害怕违反被处罚,要知道一罚就是十圈起,而且在部队,最忌讳的就是不团结。
她们教官还特意带她们去感受了那个圈,跑一圈就受不了了,别说十圈了。
紧赶慢赶,林夏全宿舍的人终于赶在最后几秒到了楼下集合处。
林夏就看着教官把秒表一掐,后面再跑过来的新兵,都不允许归队了,她心里庆幸地吐出一口气。
直到最后一个人下来,李教官指着那群迟到的新兵开骂:“一个紧急集合二十分钟!这要是打战,还没迎战呢你们就在被窝里全被炸死了!”
“噗嗤!”
林夏心里一咯噔:谁这么大胆,真是不怕死。
果然,教官怒气冲天,声音提高了八个度,怒吼一声:“谁笑的!站出来!”
没人站出来,鸦雀无声。
教官更生气了:“是谁自觉站出来,如果我数三秒你还不站出来,那就大家一起受罚。”
“一……二……”
“报告教官,是许岩!”
一个男兵指着他旁边的男兵说。
李教官扭头看过去,几步走到许岩面前,声音冷厉:“是你笑的?”
林夏余光看到许岩的脸煞白一片,额头瞬间冒出一片细密的小汗珠。
“报……报告教官,是。”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站出来。”
“我……我害怕。”许岩说话的声音都带哭腔。
李教官冷笑一声:“有胆子笑没胆子承认?你是来当兵的吗?还有你!”
李教官看着许岩旁边打报告的男兵,眼神看着像是要吃人:“怕被连累是吧?那你就能出卖战友了!你这样的人,到了战场上就是叛徒!现在,你俩围着训练场,一人二十圈!”
打报告的男兵一脸不服,但是又不敢反抗,咬着牙去跑步。
而迟到的那些人,也被罚了十圈。
林夏她们虽然没迟到,但是帽子有戴歪的,鞋有穿错码的,扣子有扣错位的,总之她们被教官骂得狗血淋漓,然后被罚去跑圈。
还好,不迟到大家都是五圈。
林夏她们一个宿舍总共十六个女孩,全是文艺兵,来自全国各地,这次招兵是全国统一招兵。
林夏属于整个宿舍体质最好的,其次是一个和她一样同样来自农村的女孩,跑到最后,是她俩一个带一个,手拉手跑完了全程。
一跑完,一群人也不嫌脏了,就往地上坐。林夏一手把身旁的艳丽女孩拉起来,脸不红气不喘,好像刚刚不是和那群瘫倒在地上的女孩子一样跑了五圈。
“丁双琴,刚跑完不能坐,容易头晕,走一走。”
“不管了,我太累了。”
林夏拉着她不让她坐下:“我扶着你走。”
丁双琴努力想挣脱林夏的手坐下去,但不管她怎么使劲,都无法挣脱,让她感到十分奇怪:明明林夏看起来那么瘦弱,怎么力气那么大?
她最后被扶着走了一圈才坐下,其他人在教官的督促下,也都各自互相帮忙搀扶着走一圈。
去吃早饭的路上,所有人排得整整齐齐,丁双琴一直忍不住自己的眼神,不停往林夏身上瞟。
林夏看过去,她又立马转过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的样子,两次过后,林夏也就不再理了,她现在要饿死了,迫不及待想要吃饭。
可是一到食堂,看到食堂的饭,林夏有点失望,陈米饭搭配卷心菜,汤也不见很浓稠。不过也预料到了,毕竟现在全国物资都不丰富,她们能吃饱就不错了,还挑什么呢?
每个桌的饭菜都是固定的,一个桌一大盆菜,米由炊事班的给你打,倒是不限量。
林夏看看她们这一桌的女兵,不少人眼睛都直勾勾盯着菜,她决定,等会儿吃饭吃快点,免得要再盛饭的时候没有了。
不过这显然是林夏多想了,丁双琴吃了一口陈米饭立马脸一皱吐了出来,一脸嫌弃:“好难听,我不吃了。”
桃花眼郭秀华也是皱着眉心挑挑拣拣,吃得不多。
倒是学生头赵一丹虽然一直皱着眉头,但一口一口都吃下去了。
林夏看了看丁双琴扔在桌子一旁的一碗米,说了句:“浪费食物可耻。”
丁双琴张嘴想要反驳,但一想刚刚跑步的事,她又咽下去了,气呼呼地把碗捡起来,一口一口艰难咽着。
勉强吃了一半,她苦着一张脸看向林夏,语气不自觉带了些娇气:“我真的吃不下了。”
林夏正要接过她的米饭,旁边伸出来一只手,拿过去饭碗,然后对着丁双琴嘿嘿一笑:“我还没吃饱,给我吃吧。”
说完,丝毫不嫌弃丁双琴吃过了一半,直接倒进她碗里,大口大口,吃得香甜,还疑惑地嘟囔着:“这么好吃的大米饭,咋还有人不爱吃呢?”
丁双琴张了张嘴,震惊到无语。
林夏倒没觉得意外,丁双琴一看就是没过过苦日子的人,而拿走她米饭的郑二妹则明显出身贫苦,两人面对同一样事物,自然千差万别。
她也没再说什么,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现在不多吃点,等会儿训练肯定吃不消。
林夏相信,等中午吃饭,别管米饭多不好吃,估计丁双琴也能吃下去,部队是不允许挑食的,不然吃苦的是自己。
果然,上午的训练非常磨人,光军姿都站了两小时,当然,中间有休息。
还有各种体能训练,齐步走,齐步跑等等。
女兵队伍里,练着练着,晕了好几个,丁双琴练到一半就体力不支倒林夏身上了。
如果不是林夏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和其他几个女兵都得一样,重重奔向大地母亲的怀抱。
而且晕倒醒来后,确认没事还得继续训练。到吃午饭时,丁双琴觉得饿得只剩一口气了,林夏也是饥肠辘辘。
这次,再也没人挑剔食堂饭菜不好吃了,一个个都狼吞虎咽,没了之前精致吃饭的模样。
训练枯燥又累人,女兵本身体质和男生就有差别,更别说还有一群文艺兵,真是从小到大没这么累的。
但就是再娇气的丁双琴,也咬牙在坚持,顶多私底下抱怨教官变态,没人味!
一天过去,所有人一回到宿舍,瘫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林夏却觉得还好,这些训练量,远不如她天天练功的训练量,而郑二妹,天天干农活,也没觉得多累,所以回到宿舍,就她俩精神最好,跟没事人一样。
林夏还拿出来水盆干净衣服,准备去洗澡。
“林夏,你收拾东西去干嘛啊?”
“洗澡。”
“等等我,等等我,我也去。”
眼看着林夏要出门,丁双琴赶紧叫住她,一脸痛苦从床上爬起来。
第6章
其他姑娘也纷纷咬着牙起来,就怕再躺下去,再也不想起来去洗澡了。
“林夏,你不累吗?”丁双琴看着林夏精神和训练前没什么两样,十分好奇。
虽然一开始林夏的爱表现让丁双琴觉得这人真讨厌,但经历过训练,她又觉得林夏这人很可靠,值得相交,也不怕她的冷淡了。
林夏语气平静:“还好,在家里干农活习惯了。”
“你农村来的?!”赵一丹惊呼出声。
林夏看向她,神态自然,不卑不亢地点了个头:“嗯。”
赵一丹有些不敢相信,疑惑又不解地轻声嘟囔:“怎么一点都不像农村出来的啊?”
林夏听着这话,皱了皱眉心,眼神落在走在一边的郑二妹,果然看她神色间有些自卑。
她淡淡出声:“农村出身又如何?城市出身又怎样,我们能进来这里,不正说明了我们是一样优秀的吗?”
赵一丹张了张嘴,想说不一样,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丁双琴将林夏的话又琢磨了一遍,觉得没任何毛病,甚至有可能,她们的专业水平,还不如林夏郑二妹的强。
这样一想,她忍不住点头附和,心里把林夏的地位,又往上提了好几个度。
郭秀华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林夏是农村出身,也没想到,她农村来的,能说出这样一针见血的话。
林夏这人聪明又有能力,还有见识,这种人需要交好,她默默给林夏标了一个不好惹的标签。
郑二妹眼泪汪汪,满脸感激地看着林夏。知道她和林夏都是农村来的,觉得和林夏亲近了不少。
在洗澡的时候,非常热情主动地要帮林夏搓澡,被林夏拒绝了。
要说来部队林夏最喜欢的地方,就是澡堂子了。在家的时候,如果天气不冷,她可以天天烧个水洗澡。
但天气一冷,就不方便了。
晚上是可以躲进空间洗,但她还是喜欢热气腾腾的淋浴,方便,进空间也得她自己烧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仙子身体一直洁净不用洗澡。还是可以用法术洗澡,空间里并没有专门沐浴的地方。
洗个热水澡,一身轻松,舒舒服服回到宿舍,其他人实在累得不想动了,只有林夏自己去水房洗衣服。
她是受不了一身汗的军装穿两天,郑二妹是早就习惯了,她在家连衣服都只有一身呢。
其他人不在意,觉得还有换的衣服,想着第二天再洗。
事实证明,第二天只会更累。
就连比较能忍的赵一丹第二天回宿舍都不忍不住哭了:“咱们明明是文艺兵,有必要对我们这么严格吗?”
丁双琴和郭秀琴心有戚戚然地跟着点头,“我们又不用上战场,教官太过分了。”
几人一人一句地抱怨,把李教官批判得一无是处,简直当阶级敌人一样对待了。
林夏听不过去了,在她们情绪实在控制不住想要找教官减轻训练时,替李教官说了句话:“李教官是为了我们好。”
几双控诉的眼睛看过来,眼里明明白白地表示:叛徒!
“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实话。谁告诉你们我们不去战场的?咱们就算是文艺兵,慰问演习、或者在战场上的战士,也是常事。都来当兵了,文艺兵也是兵,不要太娇惯自己了,现在吃不了苦,以后也得吃苦。”
丁双琴几人若有所思,没有刚才的义愤填膺了。
郭秀琴一双桃花眼眨呀眨,似信非信看着林夏:“你说的真的?”
林夏把衣服叠好放进柜子里,点头:“我从不说谎。”
丁双琴哀嚎一声:“照这样说,李教官还真是为我们好了?以后我们每天都是这么痛苦吗?”
郑二妹在旁边手足无措:“没事没事,我会照顾你们的。”
赵一丹拍拍她的肩膀:“二妹,你的好意心领了。”
训练是自己的事,别人又能帮的了多少呢。
另一边,教官住处的几个军人也是十分头疼。
李教官看着手中自己的训练名单,眉头紧锁:“这届的兵太差了,挑不出来几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