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十七,还没等她回复人就晕了过去,晁广连忙把人抱回床上,去叫了大夫。
南杲带着人四处查找,终于在一处柴房的墙根处发现了一行字:山涧出口破庙。
南杲认出来是南舒的字迹,于是立马带着人赶往山涧。
南舒,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我要你不得好死!
南杲眼中满是戾气,要不是吕七说给她次机会,她绝对活不到现在。
他就不该听她的,任何对她有威胁的存在他都要给她扫清。
“陛下,请再给公主一个机会,臣自愿被俘,救出娘娘,只求陛下事成之后饶恕她。”
南杲:“你在跟朕谈条件?”
吕明哲:“臣不敢,只不过臣觉得公主一定是有什么隐情,否则,她同娘娘关系这般好,为何要害她,且还留下信号。陛下是知道臣的心思的,臣心悦公主,非她不可。”
南杲笑了声,“吕明哲,你是不是忘记了,七七也是你的妹妹。”
吕明哲眸中闪过心痛,“臣不曾忘记,但,臣,别无选择。”
“罢了,你若能救出七七,朕就为你们赐婚。”七七一直都想撮合两人,如此,便如他所愿吧。
吕明哲故意被抓,和吕七关在了一起。
“哥,你怎么也进来了??”见到她,吕明哲始终有些愧疚,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
“哥,其实我和南杲早就知道南舒有问题,只不过我一直觉得她有什么苦衷,让南杲给她一个机会。而且,就是端木修不知道用什么威胁了她。”
“七七,哥对不起你。”
吕七拍了拍他的肩膀,“哥,说什么呢,南舒也是我朋友,我自然是不想让她有事的,你放心,南杲答应过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而且,你不是说他还要给你们赐婚么。”
吕明哲什么都没说,只是心里十分感激。
绿簪躲在一旁,听到这些话,忍不住现身。
“娘娘、大人,公主她,也是迫不得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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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去医院检查,之后要做手术,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我尽量写,抱歉了啊
第72章 落崖
于是绿簪便将端木修是如何强迫南舒,威胁她,并给她下毒的事情都一一说来。
“公主自小就因为出身被人欺压,后来只剩下公主与奴婢相依为命,在这处处都是吃人的宫里,如何能够维持下去。”
“再后来公主得端木修暗中帮助,倒也过了一段舒心日子,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会真心对一个不相关的人好呢。吕大人对公主真心实意的好,公主心中也十分欢喜,那段时间是公主最开心的日子,这些奴婢都看在眼里。”
绿簪抹了一把泪,声音很是哽咽,“本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谁知,那畜生,竟是,竟是强迫了公主,还给公主下了毒,若是不对他言听计从,公主就会被那毒折磨得不成样子。”
吕明哲闻言只觉得心脏处被人揪着一般钝痛,心疼不已,枉费他自诩对她一片真心,竟是连她遭受这样的痛楚都不知道。
当下脑子里嗡嗡的,恨不得立刻就去找南舒,就连吕七也沉默了。
原本她就知道南舒遭遇的一切觉得十分可怜,她们又合得来,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她和端木修一起对付南释,如今知道这些,只觉得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这时候绿簪才想起来正事,“吕大人,公主让奴婢带您过去,端木修要用皇后娘娘做人质对付陛下,娘娘一时之间是安全的,但他想杀了吕大人,公主以死相逼才让他放了大人,但公主还是不放心,所以叫奴婢领着大人过去。”
绿簪又凑近吕七耳边,悄声道:“娘娘委屈您在这里,陛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不必担忧,还有,公主说过,必要时候会帮您的。”
绿簪知道公主其实是抱着必死之心的,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又怎么会苟活于世,若非现在她还有用,端木修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绿簪带着吕明哲过去的时候,南舒正在换衣服,还没来得及拉上的后背上都是红痕,有的鲜红还流着血,有的是暗沉的早已结了疤。
绿簪见状心里又难过,“那畜生是不是又打公主了?”
南舒看到吕明哲,慌了一瞬,连忙想把衣服拉上去,却被一双大手阻止。
覆上后肩,那里不仅布满了疤痕,且还有一个“修”字,是端木修强迫她时刻上去的。
那手落到那字上,哪处肌肤开始灼热起来,烧着南舒的心,血淋淋的痛。
似乎是想起那天的绝望,整个人脸色都惨白了,“别碰,脏。”
吕明哲顿时红了眼,心里疼得要命,连忙把人搂在怀里。
绿簪见状很是识趣地退下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舒儿……”
正在挣扎的南舒一下子就红了眼,泪水止不住喷发而出,他一定是知道了。
如此,又有何颜面面对他。
吕明哲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肩膀上的字,吻了一下,“舒儿那么好,一点都不脏。只要是舒儿,不管是怎样的我都爱。”
南舒浑身颤抖了一下,睁大了眼,“这样肮脏的我,你不介意?”
吕明哲把人转过身,捧着她的脸,怜惜而又充满柔情,“舒儿,我不许你这般贬低自己,这都不是你的错,为何要用他的错让自己那么难受。”
“别难过,我会为你讨回公道,一切有我在,你放心,我已经求陛下给我们赐婚,等战事结束了,我就娶你。”
南舒长长的羽睫抖动着,眸中含着泪珠,楚楚可怜的模样使得他更加心疼,不由又把人抱进怀里,眸中一闪而过的狠厉。
端木修……
吕明哲和南杲商量好的,里应外合救出吕七,谁知端木修早就有所察觉,加派人手。
众人被逼入悬崖边,场面十分混乱,吕七被人挟持着,两方人马打斗在一起。
吕七趁挟持她的人观战不注意时咬了他的手逃开,这时被另一个人发现,一掌打向了她。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吕七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因为气劲直接飞向悬崖。
“不要!”
“舒儿!!!”
吕明哲刚逃出端木修的控制赶过来看到的就是南舒犹如一片羽毛,直直地飘向悬崖,他整个人都狰狞起来。
南杲见到这边的动静,连忙飞奔过来把吕七搂进怀里。
吕明哲疯了一般向前扑去,南舒嘴角挂着的鲜艳血痕刺激着他的眼球,见到他勾起了一抹笑来。
她这一生,被人抛弃,被人践踏,唯一的温暖,她也没能抓住。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她太痛了,发不出声,可吕明哲看到了,她说的是:忘了她。
他心中闪过一抹恐慌,任凭他再努力最终还是没能拉住南舒。
差一点点,就只是一点点。
吕明哲也跟着跳下去。
“哥!”吕七挣扎着要往那边跑,被南杲抱住。
她心中悲痛至极,情绪激动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南杲带着吕七,一手抱着她,一手握剑,一边往后撤,这时候又来了一批暗卫,是十七担心所以又排了暗卫来接应他们。
南杲看向端木修的方向,语气冰冷无比,“给我杀,一个不留。”
暗卫得到命令狠狠地向前冲,不留余手,这次几乎所有的暗卫都出动了,原本就是凶猛无比,远非寻常军队所能及,端木修那边因为南杲上回那一战,包括叶朦在内的人现在伤都还没好全,缺少了主力的他们自然是抵不过南杲的暗卫的。
端木修见状不妙立马就撤。
南杲并没有追击他们,而是立马让人去悬崖下搜救,元江附近的这处悬崖极深,只能斜向绕路下去救人,况且下面都是猛兽。
到了晚上时,吕七醒来,听闻只救下了吕明哲,连忙跑去了他的房间。
却见他仍然昏迷不醒,暗卫说因他半路摔在离地面有一段距离的一棵大树丫上所以没被野兽啃咬,捡回来一条命。
至于南舒,当时众人下去时就看到一群野兽围在那棵树边上,即使有树拦着,若是他们再晚一点找到人只怕也没用。
吕明哲不远处旁边地上还留有一副被啃咬得血肉模糊,破烂不堪早已看不出原本面貌的尸体,而这具尸体身上穿的就是南舒的衣服,且旁边还有撕碎得稀烂的衣服。
很明显,南舒已经遭遇不测,吕明哲醒来后知道真相,整个人都疯了,直接冲出去要给她报仇,被南杲死死拦着,最后吕七实在是不忍心,这才将人打醒。
“大敌当前,若你真要为南舒报仇,就应该去找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一一算清楚,而不是没脑子冲过去送死,你若死了谁给南舒报仇。哥,你清醒一点,若是她还活着,绝对不希望你这样子的。”
吕明哲被吕七这番话震住了,他呆愣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道:“你说得对,我要给她报仇。”
说完整个人有些木讷地走到床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看。
都怪他,为什么当时没能及时拉住她,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掉下悬崖,还,死得那般凄惨,到最后,竟是连完整的尸体都不给她留下。
吕七见到他这个样子,和南杲出了门,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南杲把人搂在了怀里,她就扒着他的衣服,放声大哭,直哭得一抽一抽的,好似喘不过气来。
南杲虽是感谢南舒救了吕七一命,但之前怀疑她时查到吕七之前被杀害也和她有关系,只不过因为吕七失而复得,又不许他伤害她,否则,她只怕是早就没命了。
只不过想到看到的那副惨样,也是有些不忍心。
“七七,够了,不许再哭了。”方才惊惧交加之下她已经晕倒过一次了,再这样下去,他心疼死了。
“南杲,呜呜呜,南,舒,她,救我,死,了,呜呜呜。”
南杲没说话,只是默默陪着她,最后吕七又把自己哭晕过去。
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南舒是叛徒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故而在将士们眼里,他们的公主是为了南释而死。
就连钢铁一般的十七也因为受伤而大病了一场,晁广不假他人之手,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照顾她,十七有些触动,心里十分复杂。
她与他是在五年前认识,那个时候她做任务受伤,跌落在他的院子,当初他也是如这般细心地照顾她。
她是个孤儿,在没碰到陛下之前受尽人情冷暖,后后做了杀手,训练,做任务成了她唯一可做的事情。
直到遇到他,他的温柔和体贴抚慰着她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渐渐的,她心动了,可她是个杀手。
她没留下一句话离开了,原本以为,两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晁广在她走了之后四处寻找她,五年来,一直没有停止过。
“十七,你不知道,当我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么欣喜,我当时就在想,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从我的世界消失。”
说着晁广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簪子,是檀木做的簪子,上面没有镶嵌任何的珠宝缀饰,只是刻满了精致的花纹。
十七却缩回了手,“你应当知道,我是个杀手,配不上这些东西,你收回去吧。”
“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并没有什么配不配的,我没缀饰什么花饰,你做任务的时候也可以戴着。在我心里,你像这簪子,看着不起眼,但是却有着属于自己的耀眼,茫茫人海,这世上总有人会认识你,了解你,欣赏你,不用妄自菲薄,你,很好。”
晁广知道她现在还不能接受自己,也没有勉强她接受,“我会等到你愿意,多久我都会等。”
南杲本要进来看看十七强势如何,见状就退了出去。
双方大军僵持不下,南杲决定去西漠先杀了陆妍,走之前吕七十分不舍,想和他一起去,被拒绝了。
临走的那天,天已经很冷了,四处都是银白色的一片,吕七穿着厚厚的绒服,抱着南杲十分的不舍。
南杲将她的披风拢了下,重新打了个不容易散开的结,吕七看着他的容颜,低垂着眼眸认真地帮她系好披风。
抬眼看向她时,眼中满是不舍和柔情,她没忍住,踮起脚尖轻吻了下他的唇。
他眼眸深了一瞬,扣住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一想到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见到她,他就想把人直接踹口袋里直接带走。
他额头抵着她的,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最后在她头上插了个簪子,吕七摸了摸脑袋。
摸到一个簪子一样的东西,拿了下来,是个白玉簪子,上面有红色的珠花,特别细小,随意的散落在簪子柄端,簪子身上还有精美的纹路。
“这是我亲手雕刻的,喜欢吗?”听到是他亲手做的,吕七十分高兴地点头,又仔细看了看。
“这上面的纹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你忘了么,这是你肩上的纹路。”
吕七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肩上的纹路,你怎么比我还清楚一般,还能把它刻下来。”
南杲就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全身上下,我哪里不清楚的?”
吕七震惊地看向他,完犊子,高冷弑杀人设崩成什么样子了这?
她这大吃一惊,说着“你变了。”的样子,惹得他大笑出声,在远处不明所以的众人好奇死了,可惜又听不到说了啥。
南杲没说的是,上回看到晁广给十七做了个簪子,而南释有习俗男子给心爱的女子簪子,代表自己的爱意,虽说是民间的习俗,但自己也做了一个给吕七。
吕七软磨硬泡地缠着他,说自己可以看出毒素,可以帮他,又说有007在能够帮助他更快结束战争如何如何的,南杲本就不愿与她分开,此刻她都这般说了他还怎么说出拒绝的话,于是带上了她,吕明哲骑在马上默不作声。
南杲是秘密离开元江前往西漠,但却让人传出南杲回京,吕七刚开始不懂,后来细想觉得这是为了声东击西。
众人送走了他们,晁广和十七等人留下来坐镇。
十一月中旬,宫中传来右相夺权,右相始终还是挂念着陆妍,最后还是被陆妍用苦情戏所骗,说自己被西漠人软禁,受尽了苦楚,让他交出京师防御图她才有活命的机会。
右相始终是疼爱她的,本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救她,但他也知道防御图对南释来说有多重要,所以给的防御图真真假假参半。
然而南杲早就书信告诉南飞舟陆妍没死的事情,南飞舟也早就暗中派人盯着右相甘泰和。
于是第一时间拦下了防御图,看到防御图之后他心情也是蛮复杂的。
后花盂易容成南杲的模样稳定大局,南飞舟念在他这一生都为国奉献,甚至最后还留有底线并没有真正的出卖南释,于是让他辞官养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