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不愿与她多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
楚兰枝抿了口茶水,润了嗓音道:“我来收例银。”
她上次提议每月例银提到二两用以府里开销,他可是一口应下了。
“不是按月收,”楚兰枝气焰甚是嚣张地说,“按年收。”
卫殊横扫了一眼过去。
楚兰枝掂了掂手上的布袋子,挑衅地笑望于他,“二十四两银子,你这还差我九两白银。”
年年和宋团子一致认可地点头如捣蒜。
卫殊轻慢地开了口:“祖上没这先例,我不能坏了规矩。”
“那就当你那副字卖了二十四两银子吧,你再这般生气就没道理了,“楚兰枝大度地不与他计较,她站起来,不容人抗拒地说着:“钱团子欠我九两白银,这人我得带走。”
卫殊被她忽悠了一圈,人和钱全被她兜走了,可他反而没有先前那么生气。
他寻思地看着她走到方显面前,在这事上,他竟被她拿捏住了七寸,拿捏得死死的。
钱团子见自己有救了,眼里升起一股热意来,他挣扎着僵住的四肢,低低地唤着“师娘——”。
楚兰枝拉过麻绳,方显仍攒着线头不松手。
“楚娘子,你如此放人,会摔死他的。”
楚兰枝不解道:“为何?”
“他比猪还沉。” 方显代为效劳,一个旋身将麻绳饶过肩头,手上缓缓地松劲,将钱团子放到了地上。
年年和宋团子跑过去将人接住,毛手毛脚地给钱团子松了绑,两人也不管他受不受得住,一人抱头一人抱胸地将他给搂住了,放声大哭。
“痛痛痛痛——,你俩嫌我死得不够快,想勒死我是不是!”
年年和宋团子闻言松开了他,打趣道:
“还行,嗓门这么洪亮,死不了。”
“我还怕他晒成干尸了呢,你看他脸上的油水都晒没了。”
刚才那一吼,耗伤了钱团子大半的元气,他蔫巴地吩咐他俩,“扶我,站不住脚跟了。“
年年和宋团子一左一右地架着他,疑惑出声,“去哪儿?“
楚兰枝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去后院给我做苦力。“
仨人的余光扫见卫殊不耐的眼神,麻溜地跟上楚兰枝的步伐,生怕卫殊一个反悔,把他们都给吊在树上,那可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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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蹭饭二人组
岁岁给钱团子上药,年年和宋团子一左一右地压着他的四肢,不让他动弹。
“嗷,痛痛痛,岁岁你轻点,姑奶奶你给吹口气,辣死我了。”
“忍着!”岁岁拿着红药水涂抹着他勒红的皮肉,丝毫不见手软地道:“我哥伤口见血那会儿,都没像你这么喊过,别瞎叫。”
“就是,“宋团子压着他的胳膊,盘腿坐在炕上数落着他,“男子汉大丈夫,叫得跟杀猪似地,出去不得羞死人。”
“早知道你们仨这么没良心,我就该供你们出来,让你们也吊在树上,尝一尝这酸爽辣的劲道!”钱团子呼呼抽着气,“痛死我了,姑奶奶我错了还不成,别碰我肚子。”
岁岁收了手,不再给他的小腹上药,她蹙了眉头嘀咕道:“肚子勒得有点狠,瘀青了。”
年年和宋团子凑头过去看,实惨,他肚子那里青紫了一片。
宋团子起了愧疚之心,“钱串串,回头师娘让你做苦力,你的活我帮你干。”
钱团子从鼻孔里哼出气来,他才不领情。
宋团子知道刚才那番话惹恼他了,在岁岁涂抹红花油时,宋团子低头给他伤口处呼呼地吹着气。
钱团子小眼睛舒服地眯成了一条线。
“串串,这次要不是你仗义,我这小身板铁定要散架。“
“那是,“钱团子就是不经捧,别人一捧他就飘起来,“宋秧子,我这鬼门关可是过了,你的话本子还没写出来呢!”
这回轮到宋团子遭殃了,他顶着一张苦瓜脸,又打起饱嗝来。
他一边打嗝,一边自怨自艾道:“我要写出什么样的话本子,才能让先生饶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