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枝撑着伞带着岁岁趟进了雨水里,身后落下了声音,“你别偷吃就成。“
钱团子摸起的筷子又一次放下,还是师娘了解他啊!
饭菜热气腾腾地上了桌,楚兰枝领着四个团子准备动筷时,靴子踏雨而来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她回头,就见雨水繁盛地落下来,砸在水坑里,溅起了一地的水花。
卫殊穿着绀青色锦衣长袍,撑着直柄伞走过来,他进到廊檐下,将伞收束起来,伞端的雨水犹在滴滴落下。
岁岁把筷子放在碗上,端坐身姿地和她哥耳语道:“爹爹总能踩着饭点回来。“
年年也学着她坐得有模有样,“比狗鼻子还灵,闻着味就过来了。”
钱团子和宋团子早该料到先生会回来吃饭,都怪他们饿晕了头!
经此一事,先生给他们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两个人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瓷碗,一个劲地抖,不过宋团子多了几道饱嗝声。
卫殊挑了张矮凳坐到楚兰枝身边,扫一眼过去,凉飕飕地说了宋团子:“吃得都打嗝了,还舍不得放筷?”
碗筷应景地磕在了桌上,还好没碎,只是这碗不是宋团子磕的,而是钱团子。
卫殊看向掉碗的钱清玄,嗤然一笑,“碎了这个碗,卖了你也赔不起,我看你拿什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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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鬼故事
钱团子和宋团子敢怒不敢言,先生这是摆明了不想让他们蹭饭吃!
两人眼巴巴地望着师娘。
“说完了吗?”楚兰枝偏头看了卫殊一眼。
“你说。”卫殊吃人嘴软,承让道。
“吃饭。”楚兰枝二话不说就开始动筷,钱团子和宋团子紧跟师娘的节奏,拿起碗筷埋头就吃,有师娘在,他们哪管先生爽不爽,先填饱肚子再说。
香煎鱼酥香入味,裹着浓稠的番茄汁水,一口饭吃下去,每一粒米都甜香适口;豆腐嫩得能掐出水来,又麻又辣,白浆在嘴里爆开的快感简直让人爽到飞起。
钱宋两团子吃得满嘴油腻,压根没留意桌上三人投来的嫌弃目光。
年年和岁岁学起卫殊的眼神来,神似七分,他们就是看不惯这俩货吃得太多,把他们那份都给吃了!偏就卫殊坐在这里,被说教过的兄妹俩,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风卷残云地横扫餐桌了。
“哥,你以前吃饭就那样。”岁岁用着这一排四人能听见的声音,悄悄说道。
年年故作不知地疑惑出声,“哪样?”
岁岁拿眼神挤兑着边上的俩人,“吃没吃相,跟饿狼扑食一样。”
钱团子和宋团子瞪了她一眼,不为所动地继续埋头吃着碗里的饭。
落雨倾盆而下,巷子口的积水将将漫上了台阶。
钱团子和宋团子回不去,俩人挨坐在一起,谋划着怎么骗师娘说个故事给他们听。
卫殊吃饭的时候没说他们吃相难看,而是闷声憋了个大招在后面,“你俩回去把《礼记》里的《曲礼》一章誊抄一遍。”
钱团子和宋团子皱着脸,不吭声地齐齐转头看向了师娘。
楚兰枝低头收拾着碗筷,看也没看他们一眼。
“是,先生。”
两人低头认罚,哀声应承了下来,不敢在堂屋里久留,免得先生看他们不爽,又生出什么事来,他们站起来对着先生和师娘拜了一礼,一起蹿回了西厢房。
年年和岁岁也跟着跑了出去。
卫殊见楚兰枝拾起碗筷要走,出声喊住了她,“坐会儿,有话与你说。”
楚兰枝停了手上的动作,坐在矮凳上瞧他,等他把话说完。
“你吃晚饭都不等人?”
楚兰枝轻笑出声,“等谁?”
卫殊静坐在灯下看她,身后是密布的雨帘,“劈里啪啦”地溅碎在地上,她不识趣,他就教她如何知趣,“等我。”
“那你先前可没说过会回来吃饭,”楚兰枝就事论事,没觉得理屈道:“你有时回来得这么晚,就算我等得起,年年和岁岁的肚子怎么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