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枝干脆把下巴搁到了他的胳膊上,她抬头都嫌累。
不得不说这药效还是很猛的,她松泛了一身的筋骨,血脉贯流到四肢末端,身体不再冷热交替,慢慢地变得温煦了起来,就是这中药味难闻得要死。
卫殊试了试水温,往浴桶里盛了一瓢药水进去。
“还加?”楚兰枝精气神十足,开口说了他道,“你就不能兑一瓢温水进来,非得加这中药?”
卫殊抬手又舀了一瓢药水进去,她老实地闭嘴了。
须臾后,她又闷出了满额头的细汗。
“郎君,你瞧见我头上冒的烟没有?”
卫殊当真看见了她头上升起的一缕缕白烟,忍了笑道,“嗯,仙气飘飘。”
“那是仙气么,我都熟透冒烟了,还不把我捞起来?“
卫殊没动弹,一会儿她又说了。
“郎君,我身上这股酸馊味,再泡下去,没个一两月根本散不去,你也别想亲回来。“
几乎这话刚落地,屋子里就响起了“哗啦啦“的出水声,楚兰枝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捞了起来,身上的中衣犹在往下沥着水。
她就嘴上说说而已,真被捞出来,一时有些无措。
“还需泡个温水澡,去去身上这股味。“
“徐娘子交代过,药浴后不许冲水。“
楚兰枝又说道:“我的衣裳还在西厢房里,你抱我过去。”
卫殊的呼吸有些沉地扑在了她的脸上,“穿我的,我压箱底的衣裳都被你翻出来了,你又不是没穿过。”
他将人放到长凳上,从衣箱里给她翻找出几件中衣,扔到她的手里。
屋里的气氛缱绻了起来。
卫殊定定地瞧着她的脸庞,“我换,还是我帮着你换?“
楚兰枝用眼神刀着他,说好的下不了手呢,这厮的想干什么?就见他手里拿出一条鸦青色的抹额,抬手缓缓地系在了眼睛上。
她终是知晓了什么是禁欲系美男,她家郎君不要脸地在诱惑她,按捺住突突在跳的血管,她可得把持住了。
卫殊一步步地挪到她的条凳前,坐了上去,他还没来得及探手伸过去,额头就被人点了一下,随即抹额就被她给扯了下去。
楚兰枝冲他笑得妖娆,“抹额我收了,这就不劳烦郎君费心了,郎君出去,顺便把门给我带上。”
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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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带坏岁岁
岁岁和徐娘子睡了一夜,再也不敢得罪她了。
临睡前,徐娘子就围绕着一个“娇”字,说了她一通,什么傲娇、娇气的都往她身上扯,最后说道骄横跋扈起来,她就被徐娘子给说睡了过去。
岁岁梦里被那些话纠缠着不放,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夜,天色微亮时便早早地醒了过来,她习惯性地往娘亲的怀里钻,挤到了一团棉被里,她一下坐了起来。
徐希习惯早起,她坐在床上盘腿打坐,兰花指搭在膝盖上,听闻动静,眼睛都没睁开,“岁岁,你醒了?“
岁岁早上见到徐娘子就发怵,她往后退到了窗边上,“呃,徐姑姑早。“
“你过来跟我一起打坐,养养你的性子。”
岁岁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换衣穿鞋,悄声地打开了门,“徐姑姑,我去看看娘亲烧退了没有,下回再跟你打坐。”
徐希睁开眼,就见门从外面合上,岁岁转身跑了出去,她就纳闷了,不就说了岁岁几句,至于这么怕她么?
岁岁打着哈欠来到东厢房门口,打算找娘亲睡个回笼觉,她试着推了推房门,门后落了木阀,她没给推开。
天空破晓出一线清明,喜鹊在石榴树上吱吱地叫着。
岁岁想掀开窗户往里面看几眼,扒拉了半天,那扇窗还是紧紧地闭合着,她没辙了,只能在窗下轻轻地唤道,“娘亲——“
须臾后,又是一声低唤,“娘亲——“
卫殊被这不间断的“娘亲”给吵醒了,他瞧着楚兰枝睡在西边炕头上一动不动,想她这是睡死了过去,他穿上了外袍,整肃面容后,过去打开了门。
“娘亲——“
岁岁低唤了一声后,抬头就见他爹打开了房门,她腿脚麻利地跨过门槛,就要往床榻上奔去,卫殊一下揪住了她外袍的领子,把她给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