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脸气的通红,他指着裴殊,话都说不利索,“逆……逆子……”
徐氏拍着英国公的胸口,她不赞同地看了裴殊一眼,“三公子,你也少说两句,这个时候非要逞什么强……”
裴殊定定地看着徐氏,原身的记忆有些乱,但是徐氏并不是一个慈爱的继母。
英国公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裴殊拍拍顾筠的手,“走吧。”
离开国公府,只有裴湘追了出来,顾筠过去说了两句话,就让她回去了。
裴湘远远看着兄长和嫂子,叹了口气。
兄长既然能染布,应该不会困于生计,更不会去乞讨。
就算兄长他们活不下去了,还有她呢。
她要攥紧布坊,别的她可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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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算是事成定局,无力回天了。
徐氏感觉浑身舒畅,忍了几年,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得到了这个结果。
怎能不开心。
徐氏把儿子叫过来,仔细叮嘱了一番,“裴远不足为虑,世子之位必然是你的,就怕你父亲心软,又给裴殊机会。”
裴靖道:“母亲说的是。”
徐氏:“这些日子你要好好上职,让你父亲知道,论才学,你不输任何人,你才是最合适的世子。”
这些裴靖一直明白,不然也不会用功读书,把裴殊远远甩在后面。
“母亲放心,读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孩儿寒窗苦读数十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裴殊就算突然开窍,也不可能赶得上。”这点裴靖还是有把握的。
徐氏一脸慈笑,“你呀我放心,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也不要总想着,好日子还在后头,你跟他比,不是自降身段吗,他能有什么出息。你父亲说的没错,没了世子这个身份,他什么都不是。”
至于那些话,徐氏只当裴殊一时硬气。
以后成天和庄稼打交道,慢慢地,谁还记得他。
他过惯了舒坦日子,怎么会受得了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不过,有地有钱,也比大多数人好过就是了。
裴靖:“母亲说的是。”
离开国公府后顾筠和裴殊去街上转了转,春玉几人就让他们先去铺子里待着。
顾筠担心裴殊心里难受,“夫君……”
裴殊:“在呢,怎么了?”
顾筠道:“买点点心带回去吧,再置办点家具。”
做一些事才能把烦心事忘记。
裴殊点头说好,只不过五香居卖的点心太贵,那么几块就要好几两银子。
若是以前,顾筠肯定二话不说就买了。
裴殊身上还有九两银子,他买了一匣子点心,里头有六块,总共三两银子。
钱以后总会赚到,才三两银子。
拎着点心出去,顾筠带着裴殊去布庄,挑了橙色的丝线。
还得绣老虎香囊,颜色要自己配。
估计过个四五天,香囊就能绣好了。
四月二十七,顾筠终于把香囊绣好,她照着虎头鞋的样子,在香囊正面绣了老虎,背面绣的是一片翠竹。
络子是墨绿色,还配了墨色的珠子,可以戴在腰间。
这几天她忙着绣香囊,倒没管过裴殊,赵老汉他们已经打好地基了,除此以外,还搭了一个小棚子,裴殊说他有用。
顾筠进去看过,里面摆着那天他做的木筐,一个摞着一个摆了很高。
木筐里是一片一片的绿苗,裴殊买来的种子已经发芽了。
没种在土里,而是在木筐里铺了一层沾水的纱布,种子洒在纱布上,隔一阵就洒些水。
至于洒多少水,隔多长时间,顾筠就不知道了。
就是看着那些幼苗青一绿,喜人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