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男配的妹妹我不当了——风祈
时间:2022-03-08 07:45:51

  沈飞不想看见林盛清,林盛清更不想看见他,每次两人相遇都会发生不好的事。
  但是周海秀又不知道两人心里的想法,自从她知道沈飞跟沈老太太是怎么生活的,心里就总是牵挂他们。
  家里有多做的饭,多蒸的馒头,她总要给送过去,婆孙俩盖得被子都烂了,她把家里的旧被子抱过去,好歹能保暖。
  沈飞从来都是捡别人的衣服穿,破了就让沈老太太打个补丁,老太太也看不见,只能凭感觉给缝上,一件衣服到头来歪歪斜斜的,比乞丐都像乞丐。
  周海秀知道沈飞不会接受她白给的衣服,便时常从他手里买鸟蛋,买鱼买虾,倒也凑出了一身新衣服的钱。
  沈飞看见那件蓝色的新褂子时,也没什么表情,默默地收下了。这是他自己的钱买的,不丢人。
  时间久了,周海秀便把沈飞当自己的半个儿子养,有时还让沈飞帮忙照看一下林盛清。
  老太太见周海秀那么关心那个野孩子,每每见她拿了家里的东西送过去,总要骂。
  周海秀也不跟她吵,老太太现在也只能靠一张嘴了,她的几个哥哥时常来看自己,若是发现身上有被打的痕迹,老太太那一天就不会好过。
  这天周海秀正在喂猪,几头小猪住进了新盖的猪圈,天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几个月下来,长了不少肉。
  周海秀盘算着过年的时候卖一头猪,给家里添点新东西,剩下的用来配种,累是累了点,日子至少有了奔头。
  她从猪圈出来,俯身想关上栅栏,身形一个不稳,直接昏倒在地上。
  一滩血缓缓从下面流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心疼秀妈妈,她付出太多了。
  下一章是秀妈妈最大的爆发,我等着一刻很久了。
  ◎最新评论:
  -完-
 
 
第10章 .晴天霹雳
  [做女人本就足够苦了,世人却依然对她们有那么多偏见]
  林盛清从没有被留在沈飞这里那么久过,以往天刚擦黑,周海秀就来接她了。
  沈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了眼黑透了的天,隐隐有不安的感觉。
  林盛清快一天没喝奶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沈飞也不知道她能吃什么,倒了碗热水放温了端给她,被林盛清躲开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两个小孩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
  沈飞没有久等,把林盛清抱起来,用布条绑在胸前,朝村子里走去。
  老林家黑洞瞎火的,像是一个人都没有,沈飞犹豫了一下,推了推门,发现门没锁,便走了进去。
  只有一间屋子点了灯,沈飞趴在窗底下朝里看去,只看见一个男人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瓶酒。
  周海秀不在这里,沈飞没找到她,想把林盛清交给男人自己回去。
  她万一想尿尿怎么办?
  沈飞忽然冒出这个想法。男人看上去是她的父亲,但是个瘸子,又不能带她去尿尿。
  算了,还是带在身上吧,说不定过会就回来了。沈飞默默地想到。
  他安静地坐在院子里,一双眼睛扫视着这座房子,没有塌了一半的屋顶,没有四处漏风的墙,晚上睡觉也不用担心房子塌了压在身上。
  沈飞的思绪被一阵脚步声打断,李双勇把门推开,急匆匆走进来,快进屋子的时候忽然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小孩,他吓了一跳。
  “你是谁?来这里干啥子?”李双勇问道,他是铆钉村的村长,沈飞不是他们村的人。
  沈飞把林盛清的事告诉了他,李双勇摆摆手说道:“别等了,她回不来了,人都送医院了这会也不知道咋样?我回来是拿钱给她交住院费的,你要想跟我走就在外面等着,我骑摩托把你送过去。”
  沈飞点点头,李双勇进屋子问林富贵拿钱,一开始林富贵还不想给,被李双勇骂了一顿才从枕头底下摸出几张票子,一脸肉疼地给他。
  李双勇要他坐在后面抱住自己,沈飞让等一下,跑进屋子里拿了一件林富贵的大衣披在身上,这才坐上了摩托。
  大风呼呼地刮过,沈飞感觉天灵盖都要被吹掉了,他扯紧身上厚重的大衣,把林盛清护在怀里。
  李双勇的后背和沈非的胸膛之间给她提供了一点空间,不至于被挤得难受。
  三个人在夜里飞驰着奔去卫生所,从摩托上下来的时候,沈飞的脚都冻麻了,踩在地上一点知觉都没有,还是李双勇扶着他才不至于带着林盛清一起倒下。
  林盛清一路上不停祈祷,希望周海秀不要出事,她上辈子的母亲也是病死的,在她还很小就走了,父亲不要她,是姑姑把她拉扯大。
  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个母亲,偏偏生活在那种家庭,每天不是打就是骂,林盛清由衷地希望老天能善待她们。做女人本就足够苦了,世人却依然对她们有那么多偏见。
  李双勇交了钱,带着沈飞奔上三楼。
  林盛清一进病房,就看见了那个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她紧紧闭着眼睛,嘴唇毫无血色,脸色灰暗到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
  老太太见他们来了,也没个好脸色,重重地哼了一声把嘴撇到一边,看自己的儿媳妇像是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李双勇走上前,把手里的单子放下,问道:“大娘,弟妹怎么样了?”
  老太太伸出手指着周海秀道:“怎么样?还能怎么样!老林家就要绝后了!都是这个祸害造的孽!我儿子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她回来!”
  李双勇也一脸震惊,问道:“弟妹是咋了?是不是得什么病了?大娘你别急,现在医疗水平进步了,说不定就能治好呢。”
  老太太闻言重重跺了两下脚,恨恨道:“她是那地方出了问题!以后连生都生不了了!说不定还得给切掉!真是造孽啊!”
  子宫癌。林盛清彷如五雷轰顶,跟她第一个母亲一模一样的病。
  她看向自己的母亲,周海秀听见老太太的话,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丧失了所有的生气,就连往日拉扯她行动的看不见的线也断掉了。
  一个女人丧失了作为女人的权利,她还剩什么呢?她还是什么呢?
  周海秀看向窗外,卫生所院子里种了榕树,有鸟在里面做窝,一只棕色的麻雀飞上了枝头,窝里有幼鸟在等着它的哺育。
  她盯着那群小鸟出了神,就连沈飞把林盛清放在她手边都没感觉到。
  “啊,啊,啊妈妈,妈妈——”
  林盛清努力发出声音,想要唤回周海秀的注意,她感觉母亲就像一颗枯萎的树,被切断了水源,从根部逐渐枯死。
  周海秀闻言动了动眼珠子,那双眼睛死气沉沉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六个月大的孩子脸庞天真,纯净的眼睛里满是她的倒影,她却好似无动于衷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林盛清心里难过得快要窒息了,但她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容,婴儿的笑是可以给人带来治愈的,她想治好母亲心里的痛。
  病房里其余三个人都在沉默着,属于婴儿的银铃般的笑声飘出窗外,引来了那只麻雀的注意。
  麻雀张开翅膀,飞上了树梢,很快又飞下来从窗口进去,降落到病床前。
  它把嘴上衔着的榕花放在周海秀枕头上,歪头看了一眼林盛清,接着便飞走了。
  淡淡的花香萦绕着周海秀,她像是被唤回了魂魄,猛地坐起来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目也迸发出光彩。
  林盛清又唤了她一声妈妈,这一次,周海秀回应了她,伸出双手把自己的女儿拥进怀里,滚烫的泪水从眼眶涌出。
  周海秀住院的这段时间,都是老太太在照顾她。
  说是照顾,也只是每天把饭扔在床头,想让她服侍周海秀起居,门都没有?
  沈飞不能留在医院,他还得回家照顾奶奶,他会经常想起林盛清,有时还会担心她在那里会不会尿被子。
  每次沈飞有这种想法,他都会在心里唾弃自己,居然会牵挂一个小哭包,唾弃完了后该想还是会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周海秀住了半个月的院就回家了,出院那天老太太没来,实际上她就最开始来了几天,后面都没了人影,反正在她心里儿子肯定比儿媳妇金贵。
  周海秀身上没钱,坐不了驴车,她背着林盛清,胳膊下夹着从家里带来的被子,手里还拖着装了水壶毛巾等生活用品的蛇皮袋,就这么走回去。
  卫生所实在太远了,她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就气喘吁吁,弯腰扶着路旁的大树想歇一会儿。
  路西头过来一辆自行车,上面是一个戴眼镜的面庞白净的男人,他看到周海秀后停了下来,转头笑着问道:“大姐!你去哪啊?我捎您一程。”
  周海秀警惕地看着他,上次人贩子的事给她敲了一个大警钟,也让她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向你伸手的都是想拉你一把的好人,有的可能是想将你推入深渊。
  许是周海秀的目光太过犀利,男人不好意思地扶了下眼镜,接着说道:“大姐,我不是坏人,我是镇子上的老师,叫白洋,有时候还会来村里的小学教几天,你们村里小孩肯定都认识我。”
  白洋?周海秀依稀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好像一起下地的姐妹就谈过他,说家里的娃娃最近可爱去上学了,说是学校来了个可帅可帅的男老师,还会拉手风琴。
  男老师又咋了,周海秀还是不信他,拿起地上的袋子就要走。
  白洋在后面划着车子跟着,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一个女人又抱着孩子又拿东西,这条路距离哪个村子都远,他就想帮一把。
  周海秀冷着张脸在前面走着,白洋在后面絮絮叨叨地劝她,也不知道一个男的咋这么多话能说,比她一个女人还会啰嗦。
  白洋当然会说,他可是个老师,经常能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三个多小时,说完了才发现底下的学生趴倒一片,没人真得理他,所以周海秀这点冷脸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
  “大姐,要不你把被子什么的放我车上,我送你到村子里,你找个人来验验我的身份,我肯定不会跑的。”白洋说道,并没有注意周海秀已经停下了脚步。
  他低着头脚踩在地上慢悠悠地划着车子,突然感觉后头一重,车把都差点歪了。
  周海秀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见他愣在那里,开口道:“咋不说话了呢?不说话就快走吧,白老师。”
  “白老师”三个字一出来,白洋蓦然红了脸,他闷着头踩着自行车,黑色的头发被风吹起来,金色的眼镜框下,眼尾带着点羞涩的红。
  不用等到村庄,路过的几个村子看见白洋带着一个女人,纷纷向他打招呼,白洋也都扬着笑脸一一回应,没有半点不耐烦。
  快接近铆钉村的时候,周海秀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那里,乌黑的长发绾成一个结,有些微胖的身体凹凸有致,包裹在宝蓝色的短褂下。是姚艳玲。
  姚艳玲平日在村子里都不爱搭理人,这会看见白洋过来了,居然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声音轻轻柔柔地叫了声:“白老师。”
  白洋这次没有脸红,他冲姚艳玲点点头,骑着车子过去了。
  于是姚艳玲便看到,白洋的车子后面,坐着抱着小孩的周海秀。
  她握在一起的手蓦地使劲,长长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作者有话说:
  啊可恶,必须压字数,秀妈妈的爆发还要再等一等。
  话说白洋老师好香啊,我爱纯情男老师!
  ◎最新评论:
  -完-
 
 
第11章 .畜生行径
  [“小秀不哭,小秀不哭啊。”]
  白洋想把周海秀送到家门口,但周海秀没答应,两人在村口分开。
  看着周海秀背着小孩抱着被子的背影,白洋在心里感慨真是个强悍的女人。他不会知道,几个月前,周海秀还是个说话只会低声下气,从不敢对上别人眼睛的人。
  春天快要过去了,白日变长黑夜变短,周海秀到家的时候,天色还没暗下去。
  她喊了声妈,但老太太并没有从屋子里出来,也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周海秀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被子放在一边打算明天晒晒,她抱着林盛清出去,想去看看猪圈里的猪。
  再过一个月,母猪就能配种了,到时候还得去村子里找找合适的公猪,若是下的崽多,说不定还得把猪圈再扩一圈。
  周海秀心里想着,拨开栅栏上的栓子,还没进去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她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看到猪圈里密密麻麻的苍蝇,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盛清被她放到屋子里,周海秀立马跑了出去,看到猪圈里已经死透了的小猪仔,已经发黑流脓的身体上爬满了蛆,她不由得尖叫了一声。
  到处都是粪便的猪圈里,不见一片绿叶子绿草杆,只有一头四肢细瘦的小猪尸体倒在那里,其余几只不知道去了哪里。
  周海秀推开老太太的屋门,被扑面而来的香灰味呛了两下,烟雾缭绕的矮屋里,老太太正跪在一张蒲团上,双手合十向一尊佛像念经。
  “妈,我养的猪怎么死了一只,剩下几只都不见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周海秀不好直接问老太太是不是给吃了,只能换了种问法。
  老太太身体跪得笔直,眼睛都不带睁一下,冷声道:“刚回来就嚷嚷,家里的活都干完了吗?富贵快半个月没洗澡了,你烧点热水帮他好好洗一洗。”
  周海秀站在门边没动,她今天一定要问清楚,这几头猪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
  “妈,这猪我养来是卖钱的,你要想吃肉,我去村头张赖子那里给你买,家里的猪不能吃。”
  老太太闻言从地上爬起来,掏出几张黄色的符纸往地上一扔,尖声叫道:“母猪都能下崽,你不能下崽,我们老林家就要因为你绝后了!要不是我把猪卖了才换到这几张符,我看你就是死也没脸见林家的祖宗!”
  周海秀看着地上的符,不知道老太太什么时候有了这么荒唐的想法,医学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几张符就能解决?
  老太太迷信她一直都知道,只当没看见,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周海秀捡起地上的符想扔掉,老太太扑过来跟她抢,还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力道大得让她的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老太太捡起纸符宝贝似得揣在衣服里,把门一关将周海秀挡在了外面。
  晚上时候,周海秀做好了饭,走到老太太屋前喊她出来吃饭,老太太把门打开,看了她一眼,指着屋里的水盆让端出去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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