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殊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偏过了脸,抬手就抚上了少女的后脑勺,一把将她塞进了自己的脖颈处。
浓郁的硝烟味呛鼻而来,晏安被这股窒息的信息素呛到咳嗽了好久,她轻轻地舔了一下那微微发烫的腺体,湿漉漉的电流感窜得傅殊捂着少女后脑勺的手瞬间僵硬。
“你、在、舔、什、么。”
“不会咬么。”
傅殊垂在一侧的手,开始紧紧地攥成了拳。
等到他的腺体终于感受到了那磨着他皮肤,有些尖锐的小奶牙时,傅殊握成了拳的手,才轻微地松开了些。
这才对。
傅殊微微地阖上了眼,企图分出意识,压制即将爆发的攻击本能。
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少女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不到的举动。
正当傅殊做好了当这只omega奶瓶的准备时,本攀附着他的少女突然一把推开了他,一直氲在少女眼底的水汽无征兆地掉落,她挣扎着要挣脱傅殊紧揽着自己腰肢的手。
“你不是omega,我要香香软软的巧克力omega,不要你个臭臭的爆竹味alpha!”
“走开走开!你把我的巧克力味omega藏哪了!”
由于内容的信息量太过于庞大,过分震惊的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被抓伤了手背的傅殊:……
他本即将松开的拳头瞬间硬了。
傅殊冷笑着,脸色阴沉得可怕。
“要香香软软的omega?”
“我是臭臭爆竹味的alpha?”
打着暖气的车厢里,温度骤然下降,司机甚至觉得自己呼出的气都要在下一秒从气态凝华成固态的冰霜。
抽抽搭搭的晏安,因为傅殊爆发的恐怖信息素,哭得更厉害了。
“疼,好疼,我要我的omega。”
傅殊一把将要挣扎开的人捞了回来,他将晏安撇开的脸强制性地掰正,阴沉的视线,在对上晏安泛着泪花的双眼之时,又忽地被这个人气得冷笑了出来。
他的语气里,是裹挟着波谲云诡的暗流云雨。
“这里只有alpha,没有omega。”
“要么标记,要么疼死。”
“懂么。”
大抵是傅殊的语气过于可怕,也可能是晏安最后押不过身体上的疼痛,在傅殊松开了捏住她软腮的手后,少女就边呜咽着,边委屈地埋到了青年那个散发着硝烟味的腺体上,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小尖牙,努力地撕咬着,滚烫的眼泪淹没了傅殊周围的皮肤。
傅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大发脾气,但是他只知道,再大的阴沉怒火,在被这个omega的眼泪烫过之后,都没法立马呵斥她了。
他是疯了吧。
当腺体传来疼痛感的那一刻,傅殊捂上了眼。
少女咬腺体的动作更为熟练了,傅殊绷紧了肌肉,他克制着自己要进攻的本能冲动,车内开始逐渐变得燥热的温度,迫使他捂着眼的手不断上移,最终,他伸手摘下了墨黑色的皮革军帽。
年轻的军官半敞着衣领,扣得严严整整的内衬白衫本该是一丝不苟的禁欲模样,却偏偏因一只趴付在自己脖间的小O而褶皱凌乱,他的衣领被少女泛着些粉的手紧紧攥住而扯,露出了独属于这个青年的漂亮肩骨线条。
傅殊微微闭了眼,摘下了军帽的手略曲,食指的指骨背便抵上了沁出了细汗的额头。
“到了没。”
他往日里偏冷的音色,在压制着进攻意志的时候,喑了几分颤,禁欲感顿生。
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几近没有的司机,冷不丁地听见了傅殊的问话后,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
“快——快到了指挥官。”
傅殊嗯了一声,本开始习惯钝痛的腺体又忽然传来强烈的尖锐刺痛,他立马揪住了少女泛着绯红的软腮,喑着的音色,响了起来。
“我让你轻点咬。”
“呜呜……吚……”
“算了,你咬吧。”
后座断续地传来少女的呜呜哼唧声,和傅殊的声音,越来越觉得煎熬的司机在一个信号灯过后,终于觉得自己要解放了。
“指挥官,到了。”
司机头一次觉得原来到达目的地是一件多么值得“热泪盈眶”的事。
后座的傅殊,声音有一时间的停顿,他打开了车门,托着少女的软腰,走了下来,下车前,还不忘用外套将人盖得严严实实。
两个小时后……
等到晏安醒的时候,被她落在了学校宿舍里的血杯,在她睁眼的时候向晏安报送了一个好消息。
“五代!我的能量恢复了一些,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血脉等级有所恢复!”
当血杯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的时候,晏安不自觉走下了床,她打开了房间的门,走入了盥洗室,直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才笑了起来。
“嗯,我发现了。”
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本是纯黑而见不到底的眼瞳,淡退了几分纯粹的黑色,这是在往血脉更高级进化的体现之一。
晏安笑着走出了盥洗室,却不想在过道里遇上了两个月未见的傅殊。
少女的脚步停住了。
傅殊不太喜欢明亮的环境,却因为迁就晏安,打开了过道的暗灯。
他的食指还停留在感应灯的按钮之上,但视线已落到了晏安的身上,傅殊攥紧了手里的资料,昏暗的光线朦胧了他脸上的神情。
“怎么了。”
晏安镇定自若,歪了歪头。
她想了成千上百种合理的解释与方法,打算应对傅殊可能会进行的提问。
“离他远点。”
橘色调的灯光似乎偏爱少女的容颜,傅殊只是瞧了一眼,就难再移开视线,他不自觉将手里的纸张文件攥得更紧,而后抬了起来,搭在了额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声音发冷。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想了成千上万种应对方法的晏安,思路瞬间打结。
?
什么?
他在说什么?
离谁远点?
挡住了视线的傅殊,碰在感应按钮上的手也紧跟着搭上了额头,紧接着攥住了被纸张抵得微翘的刘海:他在说什么,明明刚才想晏安和说的并不是这个。
“他不适合你,总之离他远点。”
傅殊重新开了口,本涌到了嘴边的字句,话题一转,又变成了“违心”的意思,傅殊难堪地闭上了眼,遮挡住了视线的纸张在这片寂静到诡异的过道上,被攥得“咔嚓”发响。
衣物摩擦的声音窸窣响起,靠在墙上的傅殊,终于呆不下去了,他放弃了和晏安面对面说这件事的念头,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徒留一脸莫名其妙的晏安杵在原地。
等到晏安的光脑收到傅殊传过来的消息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晏安看着傅殊发过来的“长篇巨幅”的消息,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大篇幅的消息都是在跟她罗列ao标记和oo互相安抚的区别,剩下的小部分内容则是放上了他和林知絮的恩怨。
晏安趿上了拖鞋,捧着自己的光脑打开了房间的门,前往傅殊的房间方向,她听到了戛然而止的洗漱声,与此同时,盥洗室的开门声咔嚓地响起,雾气翻涌之下,混杂着浅淡沐浴露清香的信息素味带着热度,倾泄而出。
晏安看到了裹着浴袍出来的青年,他如覆了雪的眼里浸了些波粼的水泽,偏冷的五官因为朦胧的雾气而软化了些棱角,傅殊本攥着毛巾擦拭头发的手顿住了。
“有事么。”
青年身后是朦胧的白雾,遇冷而凝成了水,沾在了他的眉梢,暖色暗调的灯光下,就如春夜的星光般闪烁而诱人。
晏安也只是晃神了几秒钟,就回过了神。
“也没什么,你让我远离的人——是林知絮么。”
晏安虽然有了猜测,但是并不确定。
傅殊擦着发梢的动作僵住了,他不太自然地偏过了脸,沾在青年眉上的晶莹水汽因为他的微颤而落,漫宕过了他颤动的睫毛,绵延至他抿着的唇稍。
“嗯。”
傅殊下移了毛巾,拭干了他脸上的水汽,略僵硬地应了一声,又不想让晏安误会,停顿后,补上一句。
“他表里不一,你小心点,换个寝室也可以。”
傅殊将人塞到学校后,便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他开始忘了那个偶尔会牵绊自己情绪的omega,直到两个月后,收到学校的通知,这个年轻的军官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只omega。
等到傅殊听到晏热潮期的那些胡言乱语的话后,他才透过了蛛丝马迹定位到了林知絮的身上。
收集完林知絮的资料后,翻看着林知絮生平经历的傅殊才发现,原来自己还退过这个omega的婚,于是,一个闭环的逻辑链雏形在傅殊的脑海中形成了。
“还不至于换寝室。”
晏安不觉得需要警惕那个人到这种地步,一个弱到连一桶水都扛不到三楼的omega,能对她做出什么事,就连林知絮玩的那套茶艺,晏安也照样运用自如。
傅殊拿着毛巾的手,忽而攥紧了,他用力擦过脸侧,过重的力道在傅殊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痕,青年低了视线,对上了晏安的目光,偏冷的声音响起。
“不愿意换寝室?”
“是因为喜欢他么。”
捧着光脑的晏安,因为这个逻辑而愣住了。
而这一秒钟的停顿愣神,落在傅殊眼里,成了狡辩前的默认,他的眼神暗下来了。
“厌恶爆竹味的alpha。”
“喜欢香软的omega。”
“是么。”
傅殊想起了他们的基因匹配度,垂于腰际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晏安张了口,心情陷入糟糕地步的傅殊,却是将手里的毛巾盖在了发旋上,蕴满了水汽的毛巾多了些重量,压得傅殊额前的刘海低垂,浓郁的阴影遮盖了他大部分的视线。
“早点睡。”
傅殊拒绝听到晏安接下来的解释,他直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的时候,他低垂的视线罕见地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
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呢,还会问出那些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问题。
明明之前的两个月里,连这个人的存在都忘了。
想不出这个问题答案的傅殊,冷静的思考能力都因此而打了结,他不喜欢这种脱离自己认知范围的事情,于是打开了光脑,联络了他认为能解决这件事的人。
在包厢里玩得正嗨的傅笙收到了一个通话请求,她随意地拿起了光脑,本妖娆地瘫在少年怀的傅笙,一个激灵,拿着光脑的手就抖了起来。
在进行了长久的天人交战之后,傅笙最后还是在玩乐和加班工作之间,忍痛选择了加班工作,她关掉了围绕的音响,挥退了那些陪她玩的少年们,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全息的投影瞬间铺满了傅笙的视线,她看到了沾着晶莹水汽的锁骨轮廓,随后才出现了微湿着发梢,五官皆冷的傅殊。
空气静默了良久,静到只有双方的呼吸声
傅笙:……
“您打电话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看美男出浴图的吧。”
捂着眼睛的傅笙,终于忍不住了,率先发问。
傅殊那端的空气,又沉默了许久,然后才出了声。
“我有一点困惑。”
“我——的一个朋友,他最近的情绪总因为那个名义上的omega伴侣波动。”
“听到那个omega说讨厌他的时候,会生气;看到那个omega哭的时候又发不了火。”
“他还会因为那个omega说喜欢其他人的时候……”
傅殊断续说了很长的一段话,傅笙震惊地张大了嘴,拿着光脑的手,微微颤抖,傅笙呆滞了好一会,才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直到确认自己不是在幻听之后,她的肩膀才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傅笙终于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傅殊接下来的话。
“不用说了,我已经懂了,很明显,你——的朋友喜欢上了他的omega伴侣。”
傅殊还未尽的话音,一时间卡壳,他搭在光脑上的手指轻微颤抖了一下,偏冷的五官,出现了短暂的表情空白期。
“喜——欢?”
傅殊的语气停顿了很久,好像不认识这两个字一样。
之后,傅殊失眠了,他躺在床上,周围是融着无边夜色的寂静,然而傅殊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晏安爬起来去厨房,途经傅殊的房间时,裹挟着浅淡花香的硝烟味信息素,冲得本神清气爽的晏安差点腿软。
好像有点不对劲。
晏安扶着墙,闻着这一股不太像傅殊信息素的味道,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本就虚阖着的门,因为晏安稍微地一用力就开了半条缝隙。
这一次,那股让人脸红心跳的信息素,顿时直扑晏安而来了,几乎要将她拉入这一片玫瑰战争的硝烟战场之上。
晏安稳好自己的情绪,她才抬视线,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傅殊,他的状态似乎很不好,冷白的皮肤烧红得不成样,等到晏安走到了他的床沿边上时,浅睡的青年才颤抖着眼睫,睁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