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一管血放上分析仪上的医护人员立马得出了结论,他说完,打量了一下傅殊的脸色。
“看我做什么,我与她不熟。”
傅殊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他正在全心全意地甩开这个omega的手,但这个omega抓住他的手就像粘了强力胶的牛皮糖一样,傅殊根本无处甩脱。
他的脸色更糟糕了。
“你要我陪她去治疗室?”
在医护人员小心地窥探下,傅殊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医护人员点了点头,然后听到了傅殊的一声冷笑。
“不可能。”
他是一个指挥官,又不是这个omega的伴侣。
拿到分析仪报告的一个医护人员擦了擦额上的汗,他咦了一声,本陷入了僵局的场面顿时因为这个医护人员的声音而被打破。
“这位omega小姐的基因并没有录入基因身份库。”
本还在尝试甩开晏安的傅殊动作一顿,他停了下来。
“没有?”
傅殊想起了这个omega在昏迷期间说出的陌生语言,他改变了主意。
“指挥官,不管怎么说,您还是要陪这位omega去一趟治疗室,保护一位omega是公民……”
其中一个医护人员为了坚守“医者”的立场,努力地克服对傅殊的恐惧感,开始长篇大论的劝说,他后面的万字理由还没组织完,就被人打断了。
“我去。”
傅殊说。
“不行,您不能不去,指挥官,救助一位omega也是军人的责任啊……”
这个医护人员还要继续说,然后才猛然一惊,发现了一个盲点。
“嗯?什么?!您说您去???”
他拔高了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
“嗯,正如你所说,她也是我的责任。”
一个没有录入基因身份库的omega,听起来便十分可疑。
傅殊看着被晏安紧紧拽住,抽不出来的手,心里的疑团越扩越大。
于是,当轻型武装部队的士兵们都在外等着他们的指挥官收队时,那些人的耳里传入了傅殊的声音。
“收队,由副队领队回所。”
那些士兵还有些稀奇,他们雷打不动都要坚持在岗的指挥官为什么这次竟要提前离队,直到他们看到了和医护人员一起出现的傅殊时,他们脸上的神情才变了。
“卧槽??假的吧,指挥官牵着那位omega的手??”
“沃日,指挥官什么时候脱单的??!!”
“原来——指挥官真的不是AA恋,我终于放心了。”
在一众神情碎裂的士兵谈论声中,好像混进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傅殊的脸色完全黑下,他的视线一抬,本收队了士兵顿时将嘴巴闭得紧紧的,副队极有眼色,立马就通过传讯器对傅殊告退,然后火速带着其他人撤离。
“抱歉小先生,我们并没有在商场里找到您的宠物。”
当收队时,一名士兵与副队请示暂离队伍,他遗憾地向林知絮道歉,早已有所预料的林知絮,善解人意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们也尽力了。”
长相精致的少年,说这句话时是笑着的,但那个笑容显得有些难过,他的眼瞳里蒙了一层落寞,微颤的眼睫似乎在隐忍低落的心情。
林知絮低着视线,余光恰好瞥见了随着一众医务人员一起上车的年轻军官,嵌着帝国徽章与麦穗橄榄的肩章,在耀眼的阳光下折射了刺眼的光芒,无一不在昭示着这位年轻军官的地位。
林知絮眼底的落寞一时间凝固,他盯着傅殊扶在担架上的手,看了许久,然后像是不经意地询问。
“那位——是。”
“啊,那是我们的指挥官。”
本被林知絮吸引了目光的士兵,在听到林知絮的声音后,便往他所注意的地方看去,回答道。
林知絮没有再说话,那名士兵也不能离队太久,在发现林知絮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傅殊后,他心底那一丁点想亲近这个omega的妄念也就此而熄灭了。
士兵随意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这里。
不费吹灰之力又让一个alpha知难而退的林知絮,在那名士兵离开后,询问了自己的管家。
“我记得,傅殊是最讨厌omega的,对吧。”
林知絮还记得圈子里的传言,傅家的那位,因为抵触omega而将好几个基因匹配度高达百分之六十的omega都给赶走了,甚至一度因为这个行为,而被其他人造谣是AA恋。
而谣言传出时,当事人不但没有解释,甚至默认这个传言扩散,好巧不巧,当傅家主动找上林家,代傅殊向林家定下林知絮的时候,他就是因为这个理由被傅殊当面拒绝的,林知絮还记得自己当时狼狈的样子,这一度让林家成了omega新娘家族中的笑柄。
“是的少爷。”
提到这件事,管家的语气里也隐隐动火。
下定的是傅家,主动悔婚让他们少爷没面子的也是傅家,他还记得当时少爷回家之后消沉了好久。
“我想认识一下那位omega。”
林知絮托着腮,嘴角微微上扬,他看着悬浮的救护车消失在了原地,没有半分的消沉,眼底的恶意不断翻涌出。
林知絮从来没想过和自己不喜欢的alpha在一起,因此不断地在想方设法无伤自己名誉地退掉被家族安排的婚姻,但是傅殊的那个做法,将他一直积累维持的名誉,摔碎在地,犹如一块无暇的玉,裂开了无法消除的污点。
真是有意思,傅殊居然对这个omega如此紧张,甚至抛下了公务,真希望那位omega一点都不喜欢傅殊呢,到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寂静了好一会的车内,传出了属于少年的噗嗤一笑,林知絮还未主动吩咐出声,他的侍从便立马揽了活。
“少爷放心,我会去查一查那位omega的。”
“走吧。”
林知絮轻轻说,虽然没有抓住那只畜生,但是今天的一趟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是有一出好戏看了。
病房……
“指挥官的omega真的很喜欢指挥官您呢。”
当傅殊全程陪着晏安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一名不知内情的护士,视线落在了被晏安紧紧攥住了手的上,笑着对坐在病床旁的傅殊说。
本单手处理着公务的青年指尖一顿,烘着暖气的房间温度突然冷了下来。
不明状况的护士,拿着药品的手一僵:总感觉气氛突然变得很可怕。
“不是,我和她无关系。”
傅殊冷漠,就算有,也只仅限于嫌疑犯和逮捕者的关系。
“但是接下来需要有alpha对这位omega小姐进行临时标记,如果您不是的话——”
“不可以。”
傅殊切掉了投影在视线中的文件公务消失了,他抬起了头,打断了护士的话,脸色冷了下来。
另寻alpha对这个omega进行临时标记,就是要将她的基因序列录入身份库中进行匹配。
一个身份如此可疑的人,他绝不可能在调查清楚前将她的基因录入身份库,这只会给帝国埋下隐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护士觉得指挥官的表情更差劲了,不过也对,不管是哪个alpha听到自己中意的小O要和其他alpha进行基因匹配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明白了,指挥官。”
憋笑的护士拿走了药品,尽量控制住自己脸部的表情,没想到指挥官是一个口嫌体直的人,真是太有趣了。
傅殊:……
他不想去深思那个护士的怪异之处,而是用力地抽了手。
“别装了,人走了,我知道你醒了。”
傅殊看到了少女眼下落着的浅灰色弧度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即使细小,却依旧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音,少女的手依旧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人逃离。
傅殊垂下了视线,抬手抚上了腰间的枪。
“咔吱——”
晏安听到了扣动了扳机的声音,未多时,一个冰凉而硬锐的物体就这么抵上了她的太阳穴。
有人一道阴影压了下来,如风暴前奏的压迫感,恐怖地扼住了病人的喉口。
“真的没有醒?还是想长眠。”
傅殊居高临下,背对了阳光的位置,将他脸上的冰冷全嵌入了黑暗里。
作者有话要说: 晏安:?你礼貌吗
第10章 反抗标记
又是一次被威胁,血杯觉得很愤怒,自从流落到这个世界,血族五代的尊严,一次又一次地遭受了挑战。
晏安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而是过了好一会,在嘤唔了一声,缓慢而镇定地睁开了眼。
她像是一个从未察觉到危险的小羊羔,惺忪地抬起纤细的手,搓开了眼底的雾气,直到少女偏过了脸,逐渐变得清晰的视线里见到了黑黢黢的枪口之时,才一时间被吓得呆住了。
没有防备,柔弱又爱哭。
在见到了晏安被吓到眼眶里蓄起泪的时候,傅殊便下了这个定义。
“不准哭。”
所以,他才这么反感omega,敏感又麻烦。
晏安听懂了这个人的话,非但没有把眼泪憋回去,反而顺势更汹涌了。
她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不敢哭出声,只能压抑自己的声音,一只手紧紧攥住床单,一只手捂上嘴巴,发出几乎低不可闻的呜咽声,眼泪啪嗒嗒地往下掉,甚至连身体都在害怕地颤动。
反感omega的傅殊,因为晏安的哭声而皱起了眉,手上的枪顿时收了。
麻烦,头疼。
他打算离开这个病房,等这个omega情绪平静好了再进来。
哪知傅殊才转身,要挥开被晏安紧紧拽住的手时,那个本来小声抽搭着的少女,做出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举动。
“疼——疼,我怕——”
傅殊以为这个被枪吓到的omega,得半天才能才能稳定情绪,哪知才没多久,这个柔弱的omega就已经能够断续地说话了。
因为略微的惊讶,傅殊停住了脚步。
他感觉到拽紧自己的手,力道似乎小了一些,像是交出了主动权的小动物,害怕而缓慢地缩进了他掌中,惶恐地寻求着安全感。
傅殊的手被人轻轻地晃了晃,缩进他掌中的绵云像是不经意地蹭上了他的掌心、指骨边线、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令傅殊寒了脸。
他转了过来。
“他的基因怎么样。”
“是顶级基因。”
表面在哭,实则是在和血杯进行交流的晏安正低着头,她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冷,等到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面色难看至极的傅殊。
晏安:……?
为什么这个人外露的情绪更恐怖了。
明明之前,不管是那只口粮,只要她做出这个小动作,即使他们有再大的怒气,也会平复大半,然而用在这个人身上,却失效了。
仰着脸的少女,面上的五官因病态的红潮而浓重了艳丽的颜色,她鸦色的睫羽是淌过了溪水般的湿漉,垂在枝头的晶莹因惊吓而坠落,滑过了染着红潮的软腮。
傅殊对上了晏安的视线,猛然甩开了少女放弃了主动权并蜷缩在自己掌中的手。
病房里的甜橙味更为馥浓了,傅殊下意识地将手抬起,要取出扣入了腰间的枪,却又一时间止住。
他的视线落在了病床沿边,然后才往上移,直到看到了少女遍布的红晕的脸颊时,才停住了视线。
“暂时标记。”
傅殊冷冰冰地说。
她的信息素太浓郁了,一定程度上干扰了他的情绪。
身体发热的晏安,攥着床单的力道一松,她松了口,抬起手,擦干脸上的水痕。
幸好,也不是完全没用,起码目的达到了。
“谢谢。”
晏安哽咽着声音,道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依旧处在渴血期,但是她的情绪状态却比之前的那几次好了很多。
说完,晏安才缓慢地从掀开了被子,要站起来,而与此同时,傅殊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青年坐了下来,顺势抬手将人按住,肩章上的闪烁了的星光一时间刺得晏安睁不开视线。
“别动。”
被止住了动作的晏安,起身的动作一顿,听话地停了下来。
“这个omega,还是挺体贴的。”
除了用枪指着自己脑袋的时候。
晏安对血杯这么说,然后微微向前倾了身躯,伸手要去环傅殊的脖子,她微张了嘴,属于血族的标志性尖牙隐约露了出来。
傅殊按着晏安肩膀的手一僵,他看着这个柔弱的omega对自己张开了双手,悬在顶上的日光灯,在少女乌黑的发上落下了洁白的冷光。
傅殊沉默了好一阵,他想起了有关于omega的生理课知识,知道即使是临时标记假如操作不当也会让omega觉得痛苦。
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了迁就一个omega,而去做前戏,太麻烦了;他的任务只是对晏安进行临时标记,暂时安抚她热潮期的痛苦和渴求。逋珈淌渎珈
但是,只是一个拥抱而已的话——
傅殊最后还是伸出了另一只手,按上了少女挺直的背骨,收敛入怀。
他很有分寸,离紧密无间的空隙还有半拳的界限距离时停了下来。
“会疼,忍着。”
傅殊说。
才凑到了傅殊腺体边上的晏安,张开小尖牙的动作慢了半拍。
晏安还没有回味过来傅殊这句话的意思,本热痛着的腺体突然就刺入了一个极为尖锐的精神体,以不可挡的睨视,攻城略地,强制性地闯入王都,逼着居高位的国王,签订入国文书证明。
“你在做什么,松开,松开!”
突如其来的刺痛感,似乎要将晏安整个人都推入堆满了尖针的陷阱里,她脸上故意流露的情绪因这分疼痛而惊碎了大半,晏安抬脚就去踹人,疼到差点要再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