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就是她以原作者身份穿越，系统所赠送的福利吧。
不过，接受完这些信息以后，所谓的天道系统就跟死了一样，没给她任何帮助，全靠她自己摸索与调查。
她怀疑，随着秩序的持续紊乱，系统已经不能自主修正bug了，就像中了病毒的电脑一样，需要人为杀毒，才能恢复正常。
涂苏苏听得云里雾里，瞠目结舌，“带灵智的系统？”
这这这，怎么还带上玄幻色彩了？
说来也对，穿书这事儿，本来就挺玄乎的。
唐晚很理解她现在的心情，若不是穿进了书中，唐晚也不敢相信这些东西的存在。
第128章
秩序（一）
“那——”沈从云沉吟着说道：“被系统抹杀后，苏苏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唐晚闻言，苦笑着摇摇头，“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系统抹杀的是灵魂，就算侥幸活着回去，说不定也变成傻子了……”
也就是说，不死也会变傻。
反正没有什么好下场。
涂苏苏一怔，事情比她预想的严重多了。
留在书中会被系统强行抹杀，她能挺过第一次，不一定能挺过之后的每一次。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自己找到回去的办法，离开沈从云，二是头铁地和系统硬碰硬。
显然，这两条路涂苏苏谁都不想选。
如果给她的只有A和B两个选项。
那她选C……
她不要回去，也不想余生都被系统折磨。
涂苏苏提出自己的设想，“如果，能让书里的系统彻底崩溃，那世界的秩序是不是就能重建了？”
世界秩序重建，系统也会重建。但那时，涂苏苏就不算是外来者了。
她可以继续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况且，两个穿书者，这本书的秩序已经够乱了，再乱一些，似乎可行？
可是，唐晚听完她的话，却像听到了什么幼稚的想法般，不住地摇头，“系统崩溃的话，这个世界就彻底地大乱了。”
“国不成国，家不成家，外来世界的人大量涌入，故事情节乱套，所有故事中的人物，都会消失不见的。”
“所以，打破秩序再重建是行不通的，只能让系统恢复正常。”
“系统恢复正常以后，自动防护机制就会解除，它自然会将我们平安地送出去。”
涂苏苏语塞，唐晚说得对，秩序混乱不就等同于世界大乱吗？
她刚才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真让世界乱起来，这本书怕不是要被穿成筛子。
到时候，什么牛鬼神蛇都穿进来，只会让一切陷入恶性循环。
可是，系统恢复后，自己也必须要离开了。
涂苏苏嘴角泛起苦笑，没想到她就是谈个恋爱，却还要面临这么头疼的问题。
不是她走，就是沈从云消失。
不行，她一定能想出其他办法的！
涂苏苏斜躺进沈从云怀里，食指点着鼻尖，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忽然，她灵机一动——
“系统再有灵，那也是你创造的世界，既然系统能改变书中格局，那你岂不是也可以？”她抬眸望向唐晚，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
只要唐晚动动笔写个番外，把沈从云写复活，再把自己写成他的CP，那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虽然把死人写活很离谱，但她相信唐晚能办到的。
给沈从云安排个假死什么的，不是轻而易举吗？
涂苏苏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居然能想出这么棒的办法！
唐晚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小口水，“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确可以改变故事走向，让你留在书中，但——”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涂苏苏心提了起来，紧紧握住沈从云的手腕，“但是什么？”
第129章
说明真相
沈从云也回握住她，给她传递令人安定的力量。
唐晚定定地看着涂苏苏，说道：“我必须先回到原来的世界，才能改动书的内容。”
涂苏苏舒了一口气，“那我们可以合作，帮你找出回去的办法。”
“合作？”唐晚面露嘲讽，说出的话给涂苏苏泼了一大盆冷水，“要想回去，就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杀掉破坏秩序的人，二是让故事回归到原结局。”
也就是说，涂苏苏和沈从云二人之间，只能活一个。
“你确定要跟我合作吗？”
唐晚穿越过来之后，尝试很多种回去的办法，但统统没有用。
先前她所说的这两个，便是她总结出来最有可能成功回去的办法。
所以她知道，涂苏苏根本不可能和自己合作。
因为无论哪一条办法，对于涂苏苏来说，都行不通。
谁知，涂苏苏一下子就指出了唐晚说法里的漏洞。
“既然我们俩都是穿书者，你怎么确定，破坏秩序之人不是你呢？”涂苏苏一针见血地说道。
唐晚冷笑，“我当然确定，如果不是你，莫如归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重生？”
莫如归是重生的人？
这句话对涂苏苏来说，无疑是个重磅炸弹，她和沈从云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但很快，涂苏苏就冷静了下来，她分析了从唐晚那里得来的信息，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缓缓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穿越过来呢？”
根据唐晚所说，她是因为系统bug才穿书的，那涂苏苏肯定也是同样的原因。
唐晚一怔，她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她喃喃地道：“也就是说，在你之前，还有一个人？”
这下唐晚的思绪是彻底地乱了，但她明白，涂苏苏的设想是成立的。
本以为真相已经明朗了，却因为涂苏苏的一句话，又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那就是，那个破坏秩序的罪魁祸首，一定和主角团有不浅的关系。
正是因为有这个线索，唐晚当时才会去接近向白，试图打入主角团内部。
唐晚把此话一说，涂苏苏便接过话头继续说道：“那我们接下来，就密切关注身边的人，一一排查以后，肯定就能发现不对劲了。”
涂苏苏展颜一笑，“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合作的。只不过——”她笑容淡淡，语气带着威胁地说道：“如果你对向白没有情，就麻烦离他远一点。”
唐晚起身，整理好褶皱的衣服，“我和向白，就不用你多操心了。”
当初她接近向白，就是为了找出破坏秩序的人，现在已经有了线索，她自然不会再和向白过多纠缠。
但是，向白对自己用情至深，唐晚一时还想不出好的理由，来提分手。
唐晚走后，涂苏苏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
别看她刚才装得云淡风轻没事人儿一样，其实方才为了醒来，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
她以最舒适的姿势贴在沈从云身上，长舒一口气，“好累……”
沈从云手指修长，撩拨着她耳边的发丝，将其别到了耳后，温热的指腹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轻声道：“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
说完，只听女孩儿小小地「嗯」了一声，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半个月后……
涂苏苏今日约了莫如归吃饭。
本来是从半个月前就给她打了电话的，但她一直到今天，才能勉强偷得半日的闲。
吃饭地点选在了莫如归最喜欢的一家日料店。
涂苏苏今天格外的大方，直接点了店里最贵的怀石料理。
木质的窗户在，松树立在皑皑的白雪中。温暖的水晶灯，如一朵朵向日葵般于房间内绽放。
纯灰色的棉制桌布上，精致到近乎透明的陶瓷杯里，盛着刚温好的清酒。
轻晃一晃，一圈圈涟漪散去。香薰炉上烟雾缓缓升起，笼着色彩淡雅的料理，冬天仿佛就在指间。
莫如归推开门，发丝上还有未融化的雪，看到桌上的东西，她眼睛中的色彩明亮，“怀石料理？苏苏今天可真大方！”
她跪坐在垫子上，杯子里酒被她一口喝掉一半，“外面太冷了，我先喝口酒暖暖身子。”
涂苏苏拿起小酒壶，又给她添满，眼神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隔间的门，隐约能看到某人挺直的背影。
随后，她收回目光，微笑着道：“慢慢喝，别呛着。”
她今天约莫如归出来，是为了跟她说她母亲的事，虽然私下早已斟酌好了措辞，但真的面对莫如归时，涂苏苏却总觉得话梗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对了……”莫如归又抿了一口酒，问道：“你那天在电话里说，有事情要告诉我，是什么事？”
说话间，她夹了块儿刺身放进盛芥末的碟子里，满足地吃了一大口。
刺身吃不胖，所以她可以多吃几块。
涂苏苏的手搭在腿上，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她深呼一口气，终于说道：“如归，我知道你母亲去世的真相。”
“咳咳咳，咳咳咳，什么？”
涂苏苏这突兀的一句话，惊得莫如归被芥末呛出了眼泪，“什么？去世？！”
她母亲在她前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从小少了母亲的陪伴，一直是莫如归心里的遗憾。
却没想到，涂苏苏却冷不丁地告诉她，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涂苏苏坐到她身旁，倒了杯水递给她，“你先缓缓，好了我慢慢跟你说。”
连喝了好几口水，莫如归才缓了过来，“可以了，你说吧。”
“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已经去世了的？”
莫如归看向涂苏苏的目光中，带着怀疑与不确定。
她记得爸爸说过，妈妈是在俄罗斯旅游途中失踪的，那涂苏苏怎么会知道？
涂苏苏贝齿轻咬下唇，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把当年的真相，尽数告诉了莫如归。
包括沈从云身份，莫如归被绑架，以及他失控杀了莫如归母亲的事，都一一告诉了她。
莫如归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第130章
我就是醋坛子
淡雅的怀石料理还在灯光的映照下美轮美奂。
可此刻的莫如归，已无心再去品尝它们。
良久后，莫如归才开口唤了她一声，“苏苏……”
涂苏苏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脸色，心中也是难受，轻轻应道：“我在……”
她能怎么办呢，好友和爱人，又是一道选择题。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老是遇到这种两难的选项。
不过，不管以后莫如归怎么选，原谅他们也好，形同陌路也罢，她都尊重莫如归的选择。
莫如归想倒酒，又嫌弃杯子太小，直接将酒瓶对准自己的嘴，「咕咚咕咚」连灌了好几口才停，“苏苏，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我妈就失踪了。”
“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总是替我准备很多好吃的零食，放在书包里……”
“我很想她。”
莫如归越说越小声，到最后，直接忍不住，眼泪止不住地掉。
涂苏苏也被她这副模样勾起了伤心往事，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替沈从云道歉，“对不起，如归，对不起。”
沈从云就在隔壁的包厢里，他本来打算亲自跟莫如归道歉的，是涂苏苏拦住了他，她想，莫如归此刻应该不会想看到他。
莫如归擦掉眼泪，“按理说，我应该恨沈从云的，但是，我欠他一条命。”
她也替涂苏苏擦干眼泪，继续说道：“说出来你一定觉得不可置信，苏苏，我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前世，沈从云救过我一次，或许，这就是因果吧。”
她的母亲救了沈从云，而沈从云又反过来救了她。
莫如归苦笑着说：“我没有资格恨他。”
“况且，沈从云还是你的男朋友，我不想因为过去的恨，而失去唯一的知心朋友。”
她说的一切，涂苏苏都早已知情，她否定莫如归的话道：“不，你可以恨。”
她一脸正色，声音却温柔到了骨子里，“我今天来将一切真相告诉你，并不是用朋友身份来获取你的原谅。”
“虽然他是受病情影响才不受控制，但却真切地伤害到了你和你的家人。所以，如归，你不用因为我而勉强自己原谅沈从云，要跟着你自己的心走。”
莫如归怔住，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她原本以为，涂苏苏是要替沈从云说话的。
她踉跄着起身，腿因为跪久了有些麻，“苏苏，你让我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吧。”
说完这句话，她拎起包出了门。
背影看起来止不住的萧瑟。
涂苏苏轻叹一口气，压在心里许久的秘密终于说出口了，她心里却没有半点轻松。
沈从云推开隔间的门，缓步行至涂苏苏身后，下巴搭在涂苏苏肩头，伸出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别担心，我会派人注意她状态的。”
等到莫如归状态回复一些，他会再去找她谈一谈。
他明白涂苏苏今日不让自己露面的原因。但是，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亲自道歉。
涂苏苏点头，“公司那边，我已经请好假了，什么时候启程？”
这些事情都可以先放在一边，眼下最重要的，是沈从霜的婚期要到了。
涂苏苏和沈从云，要提前去莫斯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