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三王子的秘密细作,如今又是皇帝的宠妃,她算是僅朝与南疆之间唯一的牵连纽带,自然不可或缺。可如果三王子将亲妹妹送到东宫,打进僅朝内部,她便不再是那唯一的依托,何谈继续牵制三王子。
在眼下事态还来得及控制之前,她清楚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阿姐,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小尤的声音从轻轻耳边响起,将苏盈盈从万千愁闷思绪中拉回,她立刻敛住眼底的冷意,神色如常地摇了摇头,她示意小尤放心,同时也被她这一声“阿姐”,叫得暖到了心。
自从她与小尤私下相认后,便将人留在了自己身边,好对她有所照应,小尤依旧同先前一样,言语少做事勤,苏盈盈原本舍不得再让她做一些下人的差事,可两姐妹的身份不能暴露,小尤只能以婢女的身份留在她身边才最安全,于是俩人在人前依旧主仆相称,人后才是姐妹。
苏盈盈将小尤拉到身前来,低头叹了口气,“你从小受了好些苦,如今在我身侧却还要继续做些琐碎事,到底是阿姐委屈你了。”
闻言,小尤直摇头否认,“有血缘至亲在旁,已是小尤做梦都不敢想的福分,哪里会再言委屈。”
苏盈盈看着亲妹,酸楚自知,眼前的安逸得来多么不易,她年轻貌美却要应承年至半百的皇帝,别人都羡慕她后宫独宠,可她心中的苦涩又能道与何人。
为了寻亲,她实在牺牲了太多,被算计了太多,只是这一切,她自己连亲妹都无法诉说倾诉。
小尤也察觉到苏盈盈的些许异样,只是她并未多言,只以为是姐姐最近劳累辛苦,毕竟陛下留宿的频率越来越勤,他们寝殿的烛火也经常亮到后半夜。
陛下对阿姐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偏爱,如今后宫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小尤也跟着高兴,只是还是到底心疼阿姐的身子,怕她经不住陛下无节制的求索。
又过了些日子,小尤终于等来了冯越的私下看望,巡园侍卫是不允许私自靠近妃嫔寝殿的,所以每次冯越来偷偷找她,都会在松园的偏路等她。
每每这时便是她最欢喜的时刻,不仅是因为能有机会与冯将军叙话,更重要的是,她满心担忧着姜娆,着急知道她的消息。
“冯将军,出离行宫已过去一个多月,姜姐姐和指挥使大人可是安然到京都了嘛?”
见到冯越简单视礼后,小尤忙焦急询问,之前她也打听过很多次,可道阻路远,消息传递得慢,消息总打听不到。
冯悦知晓她心忧,得到传书的信件后几乎是立刻来找她:“上午刚刚得到飞鸽传书,大人说要在中途逗留几日,推算下去,大致还要再需些时日才能到京都。”
“越往北走越天寒,也不知道姜姐姐带的衣物够不够用,那日她走得匆忙,我准备的不充分,现下实在是担心得紧。”小尤面露忧色着说道,“姜姐姐身子娇贵,肯定受不得北寒。”
闻言,冯越摆了摆手忙宽慰说道:“小尤姑娘尽管放宽心,有大人在定不会让姜小姐受丝毫的委屈和怠慢。”
小尤点了点头,紧接又似想到了什么,“将军说的是,姜姐姐走急些也好,这段时间行宫里出了不少乱子,尤其公主那边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此处,小尤微微停顿,紧接垂眸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无人后,方才松了口气。
冯越自然知晓安全,以他的武功,哪怕十米之外有人靠近,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他看着小尤,然后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这信是指挥使大人要我转交给苏美人的,我传信不便,所以还要麻烦姑娘亲自去送一趟。”
闻言,小尤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忙将信件接了过来,虽然她并不清楚指挥使大人和姐姐之间究竟有何渊源,但她知道他们应是同一战线的,加之她对冯越的信任,于是并未多问便应承下来。
苏盈盈拿到信后,略作沉思,果然她能预料到的事情,陈敛早已思虑周全,他岂能容忍太子这根刺重新生根,就凭太子对姜家小姐的那点龌龊心思,陈敛也绝不会给他再留喘息机会。
再怎么说,姜娆也冠了快一年的东宫储君之妃的名号,哪怕只是表面虚名,可男人那点占有欲强势得可怕,说不介意怎么可能。
况且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依她对陈敛的几分了解,如今他恐怕早已视姜娆为自己所有,觊觎者杀无赦。
苏盈盈敛眸,谨慎将信件放置烛台内燃尽,然后重新梳妆,带上两位贴身侍女向宓音公主的住处寻去。
有把火,还需要她去助燃一把柴。
……
桥郡城内。
过了午夜子时,涌络人潮陆续散去。
大小街巷慢慢归于宁静,哑弟在闹市主街牵着马车随人群往城郊行去,看着天色沉沉,心想主子们应是已单独回返,于是便自己驾上马车,往城外福禄客栈方向驶去。
随着最后一波烟花爆竹响尽,夜空中余留的几抹绚丽火光也渐渐落下帷幕,广场最中央的女娲石像,褪去光辉照耀,慢慢隐在了阴影中。
没了爆竹声的遮挡,林径深处忽得传来几道隐秘闷响,几分克制隐忍,几分颠乱靡靡,夹杂在附近瀑布泉水的叮咚声里,一切都似被蒙上了一层雾气。
今夜月光很好,皎洁透亮,衬得树影婆娑,一阵风来,树叶摇晃不息。
姜娆横躺在草地上,额头冒着细汗,她身下隔着块黑色披风,只是现下被皱压拉扯得实在不成样子,应也辨不出是先前姜娆身上的那块披风了。
姜娆目光茫然地轻喘着,而后气息不稳地歪了歪头,却间身旁的陈敛眸光一半被树影盖住,她想看进他眸底的更深处,却怎么也探究不明。
无奈之下,她只能喃喃叹息。
“我们好像,又做了出格的事。”
说完重重地闭了下眼,很快又扯过衣服将自己身前勉强挡住。
其实,这话含着几分羞耻,更有几分懊恼,作为大家闺秀,名门千金,竟与男子暮地席天,在郊野纵行荒诞,她事毕想来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可事情是真的实际发生了,只因为陈敛开口求了,她迷迷糊糊半推半就地就应了。
直等到两人坦诚相待时,她内心才徒然生出几分骄矜抗拒,那是由于身份的约束,叫她一时放不下贵女尊崇的架子,可陈敛却偏偏霸着她不放,还一声声’娇娇’地轻哄着喊她,甚至最后还带着祈求讨好的意味。
姜娆短暂的心软和隐约的期待,直接将自己亲手送至了虎口獠牙下,陈敛覆压而下时,就像化身成了一只凶狠的掠食动物,而她,毫无疑问成了他的美餐。
“这是娆儿喊得最卖力的一次。”陈敛从身后贴过来,伸手环上她,而后凑近她耳边毫无顾忌地开口问道,“真有那么舒服?”
“……”这话问得实在灼人,姜娆闻言后脸颊几乎是瞬间烧了起来,她将身子试着往下缩,然后闷头不语,可想想又不甘心,于是便大着胆子伸出手来,用力刮了下陈敛的手背。
“小奶猫学会挠人了?”陈敛心情甚悦,此刻更是存着心思要逗她,他嘴角勾笑,而后半撑着起身。
随着他的动作,上半身精实赤露的体型立现,尤其腹部肌肉虬结,简直吸得人移不开眼。
姜娆不敢再继续偷看下去,于是忙避开眼,羞得眼睫都跟着颤了颤,只是当下难免尤发感叹,陈敛身材如此健硕威猛,难怪每每骋御霸弄都丝毫不知疲。
“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他说这话时,语气颇为自信。
姜娆叹了口气,被揶揄得实在难为情,只是不甘心一直被他这样牵着鼻子走,于是这次少有地也硬气了一回。
只见姜娆美眸微抬直直瞪过去,而后朱唇微启小声反驳道,“天色这么黑,什么都看不清。”
她说的是事实,此刻陈敛起身,仅有的一点月光光亮也被他的身影给遮挡住了,除了刚起身时的一点春光,现在分明已融入一片黑暗了。
听了这话,陈敛眉毛微挑,他倒没有当即争辩什么,而是直接站起了身,接着二话不说便把姜娆从地上捞了起来,将人大喇喇地直接挂在自己身上。
他一手紧搂着姜娆的腰肢,一手撩起地上的披风,随后掌心运力一挥,将那条纯黑色的披风挡隔在粗粝的树干前,他抱着人上前半步,姜娆的后背便实实贴了上去。
他竟将她抵在了树上。
陈敛站立在树前,两人面对面而视,月光趁着树叶摇晃的间隙投下,叫姜娆这次终于清晰地看清了陈敛的神情,他正目光直直地锁着她,含情霸道。
“这回叫你看清?”他嘴角带上丝丝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树梢上的淡淡月光正好扫下,姜娆一瞬怔愣,现下她何止是看清了,更是被实实烫到了。
她反应慢半拍地想,这应该不算一个询问,果然,她的回答还未说出口,陈敛便已自作主张欺压过来,替她作了回答。
背后尽管隔着一层棉布,可到底抵不过挺御力度太大,姜娆吃力地紧抿着唇,白皙光滑的脊背早已被粗粝树皮磨红了好大一片,她被缚弄成半悬空的姿态,被御得简直摇摇欲坠。
“往下看。”陈敛半命令的语气突然开口。
姜娆眼眶含泪,倔强又难忍羞耻地一直摇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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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了。我哭了!】
【刚看了一章……下一章就显示锁了……车速太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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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80章
◎见过世面◎
陈敛倒也不急,他勾笑着退了出来,但很快又重新强势地贴紧,而后不紧不慢地蹭挨着边缘,力气就是不落到实处。
他语气沉沉,声音喑哑得愈发危险,“真不看?”
姜娆再次摇头,只觉此刻头脑发胀得厉害。
“哦,这样啊。”陈敛意味不明地应了声,就在姜娆放松警惕之时,他一句话直接叫她差点晕了头,他缓缓问道,“不看的话,那直接进?”
“……”
姜娆实在招架不住陈敛一连几个无耻问题,她只觉此刻体感的触觉比起视觉要强烈数十倍,无奈之下,她试图求饶一般抬手轻扯陈敛的衣角,眸光闪着雾气,语气低低地求他。
“陈敛,你总别这样…欺负人。”
“这算欺负?”陈敛虎口按着她,当下被她这娇气声撩得心猿意马,于是力气一下没收住,差点贯穿。
他觉得自己不能徒担这虚名,于是故意桎梏着美人,更进了一步,他笑得一派玩世不恭的样子,嘴上不容置喙地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睁眼。”
姜娆被欺负惨了,听着他阴哑混浊的命令声,迷迷糊糊地乖乖照做,她脑袋渐渐开始发涨,整个人都好似飘在云彩里,浮浮沉沉,毫无依托,而身边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那牵引相连之处,她当下害怕又紧张,于是只能牢牢缩紧固着。
过了好半响,她仿佛看到陈敛的面部表情很明显地扭曲了一下,紧接又长吸了一口气,这时,她听到陈敛咬牙切齿地说了句脏话,只是含糊不清,难以具体辨明。
“娆儿。”
他在叫自己。
姜娆怔愣了一下,此刻难以分心,随后听着他至哑的声音,只好艰难地应了声。
接着,便听他开口,似带着几分笑意,“这么急?”
不等姜娆反应过来,他又故意重重叹了声气,“你这样,我有点受不住啊。”
闻此言,姜娆瞬间羞赧满脸涨红,实际上,她心底更是有些虚荣,她不得不承认,陈敛的话的确叫她倍感受用,甚至会叫她暗暗自得。
她心底清楚,她不想天下男子尽数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却唯独想要陈敛沉恋痴迷自己,彻底无可自拔,毕竟再怎么说,她侯府千金初苞待绽的娇贵身子,如今已不知承了多少次他的倾泄灌注,他总要记挂住她的情才是。
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矜持要留,既然陈敛迷她,那迷得更彻底些岂不更好,于是,她尝试配合地娇柔撩情,实际只要姜娆想,世间女子没人能比过她的万种风情。
一个时辰接一个时辰,陈敛终于勉强餍足,而此刻姜娆双目涣散,彻底失力瘫软在陈敛肩膀上。
隐约之中,她感觉到陈敛咬在她耳朵上,哑声问了一句。
“见过世面了?”
她有气无力地连眼皮都懒得抬起,当下更是不明所以,“什么?”
闻言,陈敛顿了顿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不屑地啧了声,紧接嘴巴同时用了力,也不顾怜惜,姜娆耳朵瞬间吃痛,不满地嘤咛出声。
陈敛受不了她这样娇气,叹了口气后还是率先妥协,只是开口时语气依旧微微的不爽,“方才不是你说那人太久?”
姜娆反应了好半响才终于明白陈敛在纠结什么,来前,他们在山脚意外撞见一对情人幽会的隐秘,当时她不过随口一说,不想却被陈敛记到现在。
“比对不出?”
见姜娆只眨眼不说话,陈敛等不及得开口催促,语气也明显带上了几分危险意味。
姜娆实在有些许无奈,虽然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可这话叫她这种闺秀千金如何说得出口,她自是清楚,比起陈敛的凶猛不知疲,那人根本没资格与他相提并论的,她不答,陈敛便一直等着。
姜娆心里叹了口气,她发现陈敛似乎格外喜欢她回应这些问题,于是纠结片刻,终是忍着不适遂了他的愿。
“你久。”
“没听清。”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姜娆眸子湿漉漉地瞪过去一眼,随后妥协一般凑得更近了些,她顿了下,不知是不是故意讨好,总之下一句话叫陈敛差点被撩得意识升天。
她神色已然能够从容,随后慢悠悠地朱唇微启,“陈敛,我肚子,涨…”
……
……
哑弟一人牵着马车到了客栈,发现店内较昨日明显更热闹了些,只是大堂内没看到掌柜和老板娘的身影,哑弟想了想,望望门口大致猜出一二。
此刻,店伙计正忙着招待住店打尖的客人,端茶倒水忙得有些手忙脚乱,看到哑弟后,他点头示意了下,紧接又赶忙去沏茶送水,哑弟闲来无事又不见困意,便起身帮着一起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