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贵妃只是想要看看她儿子给他父皇准备的什么礼物,没有想到惊喜没有看到,看到的却是惊吓。
整个偏殿里烟雾缭绕,十八正站在烟雾的正中心,一瞬间吓得她心脏剧烈的跳动,这是要烧了她昭阳殿的节奏啊。
想到这里,她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范殷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看着怒气冲冲的敏贵妃,心道:完了,被抓包了。
第16章
范殷站在敏贵妃的跟前,垂首看着地面,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
只是此刻,他的内心深处却一点也不平静,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挨揍,而且还是被人以打屁股的方式来揍他,还是在他刚刚的用这种方式走了六皇子之后。
这让他忍不住想,难道这就是因果报应吗?
敏贵妃静静的看着范殷,心口的怒气还是有些难以散去,她有些怒气冲冲的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一口倒进嘴里,才稍稍的压制住了心口的那股子怒气,才对着范殷质问道:“说罢?为什么要点火?”
她还没有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那院子里冒起来的浓烟,还以为是偏殿着火了,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小跑着过来的,只是没有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十八这小子因为烧窑,因为不会生火,才弄出来那么多的浓烟。
心中的害怕和生气,让她引以为傲的好脾气瞬间没了,想也没想,就按着十八揍了他一顿。
这孩子也是皮实,被打了,也没有哭,这会儿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地面,让她一会儿觉得自己下手狠了,一会儿又觉得下手清了没打疼。
范殷听了敏贵妃的话,微微的抬眸扫了一眼敏贵妃,确定她的气消的差不多了,才从旁边的托盘里拿出了一个晒干的泥人,放在了敏贵妃的手里,有些委屈的道:“我只是想给父皇做生辰的礼物,也没有想那么多的,这窑一早就砌好了,谁知道叶宝不会烧火啊,直接差点把我给呛到了。”
范殷和叶宝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感觉叶宝就是一个全能,什么事情都能做好,就没有他不会的事情,这次这个简易窑,还是叶宝找人给砌的呢,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不会生火。
敏贵妃闻言,看着范殷撅着嘴的样子,轻咳了一声道:“那是你自己不动脑子,叶宝从小都是跟在你身边伺候,你没有烧过火,他就烧过?吓得我心脏都跳出来了,以为这偏殿着火了呢。”
说罢又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放缓了声音温柔的问道:“还疼吗?要不然让母妃给你上点药?”
敏贵妃头一个孩子,那叫一个安静,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让她操心过,十八这孩子简直就是挑战她的心脏,让她整日里提心吊胆,今天的浓烟,让她比以往发生的事情都感到害怕,这才情绪失控的直接动了手。
范殷一听,赶紧的摆手道::“不疼的,真的一点都不疼,母妃的力气也不是多大,并没有打疼我的。”
说着微微的后退一步,有些警惕的看着敏贵妃,开玩笑,就是真的打疼了,也不能让敏贵妃给他亲自上药啊。他又不是真的只有五岁。
想到这里,他有些警惕的盯着敏贵妃,生怕她真的站起来非要看看他被打的屁股不可。
只是视线落在了她手上的泥人上,赶紧的转移话题的道:“母妃这泥人怎么烧啊?”
废了这么长时间的功夫,不能烧的话,就不能送给元和帝了。
没有烧的泥人,很容易就开裂了。而且不能见水。
敏贵妃知道范殷不好意思,看着他笨拙的转移话题的样子,忍不住心下感叹:孩子长大了。
想到这里她,轻抿了一下嘴角,把视线落在了泥人上面,泥人身上穿着精致的铠甲,手上拿着兵器,看着很是威武霸气。
唯一与这威武的形象不符合的就是,泥人的身材矮小,看着有点圆乎乎的,铠甲上的颜色过于艳丽,显得十分的可爱。
对就是十分可爱。
想到这里,她把手上的泥人放在了托盘上,对着一旁得夏融道:“夏融,你去前面的小厨房里,把那烧火的婆子给叫来,让她来给烧火。”
说完,转头对着范殷道:“不能让你辛苦了这么长时间的时间,到最后一步,却不能让你父皇知道你的心意。”
她的儿子能有这种想法,已经是比同龄的孩子好了很多了。
小六这么大的时候,寿诞的礼物还是她那个皇后姐姐给准备的呢。
越想,她心里越是骄傲,看着范殷的目光也更加的柔和。
夏融闻言,嘴角含笑的对着敏贵妃微微的躬身:“是,奴婢这就过去。”
看着夏融离开的背影,范殷微微的垂眸,脑子却快速的思考着,当初茹荷自杀,晚上就有人来吓唬他。
这件事情,让他知道,昭阳殿里还有奸细,只是就是不知道是谁。
而这次他之所以大费周章的为元和帝准备寿礼,就是想着把这人给引出来。
他本来的打算,是在烧好泥人之后,放在屋里等着这人来偷,或者破坏,到时候他们来个守株待兔,把人抓个现行。
但是现在敏贵妃在,想必那人也是不敢出来了。
只是这事情他需要给敏贵妃说,让她想办法把人给抓住才行。
想到这里,他朝着敏贵妃走进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问道:“母妃,你还记得茹荷死的那天晚上吗?”
敏贵妃闻言,转头看着范殷,茹荷死的那天晚上,十八被人半夜装鬼吓唬,为此皇后还被禁足,秀才人为此失去了声音。
而她这里发生的事情,必定有人传了出去,而这人幕后的主子到底是谁,她这一段时间也想过把人给揪出来,只是元和帝寿诞在即,让她没有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罢了。
此刻十八突然问这个问题,定然是心中有了想法。
想到这里,她对着范殷问道:“你想做什么?”
范殷明白敏贵妃的意思,然后神秘的笑道:“母妃,你想啊,我这辛苦做了那么多天的泥人,那人是知道的吧?而且经过最后一道程序就要成功了。他幕后的主子难道就能让我这么顺利的成功?顺利的把东西送给父皇,得到父皇的夸奖和喜爱?”
敏贵妃闻言,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范殷看着敏贵妃,神情微微的一顿,然后继续道:“有可能在我烧好之后,半夜过来破坏,咱们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你觉得怎么样母妃?”
说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敏贵妃,
敏贵妃听了范殷的分析,嘴角微微的上扬,她伸手揉了揉他有些毛茸茸的小脑袋笑眯眯的道:“明天就是你父皇的寿诞,今天抓住了人,先把他关起来,不能闹出血来知道吗?要不然会被人抓住把柄,不得善了的。”
在元和帝寿诞前一天,要是打杀人的话,只要被人发现,她这昭阳殿都不会安宁。
而十八还是一个孩子,她担心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而她之所以给十八说这么多,就是觉得这个孩子长大了,也该接触宫里的一些事情了。
敏贵妃的话,范殷都明白,他微微的点头道:“我知道母妃的意思,不管怎么样,咱们先把人抓起来,免得一直想着这个事情,睡觉都睡不踏实。”
说到这里之后,他看着敏贵妃问道:“母妃,那咱们怎么才能把人给勾出来?”
这人也是聪明,一直以来都没能露出任何的端倪,要不是那天晚上出来吓唬他,他怎么也不会往这方面想的。
敏贵妃闻言,嘴角微微的上扬,勾起一抹冷笑道:“总会有办法的,母妃会把人给抓出来的。”
在怎么聪明的狐狸,也躲不过猎人的陷阱,她不信十八这里的事情,那人一点也没有禀报给他的主子。
夏融撩起帘子,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她对着敏贵妃微微福身道:“娘娘,咱们十八皇子真是天资聪慧,这弄出来的东西,惟妙惟肖的,和真的一样。奴才跟在娘娘身边这么长时间,也算是见多识广,瓷人也是见过不少,这样的却是从未见过。”
十八皇子受宠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她觉得这样的泥人,还是不要送给皇上做寿礼的好,太过于惊艳,到时候会成为众人眼里的钉子。
尤其是现在十八皇子还小。
敏贵妃听着夏融夸奖,眼眸里闪过一抹担忧,十八还是不要太出众的好,不然的话可能众矢之的。
到时候十八就是有她看顾,也不是万全之策,老虎还有睡着的时候呢,何况是她呢?
想到这里,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夏融,有些意有所指的道:“你在门口仔细盯着点,这泥人可是咱们十八辛苦了好些天才弄出来的,又是经过他的手一个一个的捏出来的,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弄坏了。”
夏融和敏贵妃相处了那么多年,瞬间理解她话里的意思,看来这泥人除了送给皇上做寿礼之外,还有其他的作用。
只是不知道贵妃娘娘现在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想到这里,她有些担忧的扫了一眼范殷,然后对着敏贵妃微微行礼道:“是,奴婢亲自去盯着。”
她一转身,就听到门在,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女人的惨叫声。
范殷一个脚步冲到了门口,看着烧火婆子的被炸伤的脸和胳膊,吓得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炸窑了,要是叶宝点着火,那在简易窑跟前的就是他。
他没有烧火婆子个子高,到时候就不是被炸伤这么简单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了。
这是有人想要他的命啊!
第17章
昭阳殿的爆炸声,整个皇宫里都听到了。尤其是距离昭阳殿不远的咸安宫,听得格外的清晰。
元和帝坐在咸安宫的主殿里,下手坐着几位大臣,其中就有闻家大房闻至也在其中,他眸光冷凝的盯着站在元和帝身边的太子赵云端身上。
元和帝听到声音,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蹙眉对着叶青摆了摆手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宫里就是放烟花,也不可能现在就放的,而现在只有一声,有可能出事了。
叶青微微的躬身,对着元和帝恭敬的道:“是。”
闻至脑海中还在想着皇后的事情,之前他上了几次的折子都没能得到批准,眼看着明天就是皇上的寿诞,要是再不出来,恐怕被解除禁足的机会,就错过了。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对着元和帝作揖道:“皇上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因为一点小小的错处,就被禁足,要是平时的话也就罢了,只是这次正好赶上皇上的寿诞,还望皇上开恩,让六皇子和皇后娘娘也能够给您祝寿,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赵云端闻言,心中就有些气急,他冷笑一声,看着闻至道:“闻大人所说的小小的错处,就是皇后娘娘让茹荷给十八下毒,而且茹荷是皇后娘娘的人,闻大人知道吗?孤怀疑这事情与闻大人也是脱不开关系的。”
说罢之后,眸光冷凝,面上丝毫看不出他想的是什么。
只是他心中有些焦急不安,前两天他听说十八在昭阳殿的偏殿里弄了一个简易的窑,想亲自动手做寿礼,再联想到刚刚的爆炸声,让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到现在迟迟没能有消息传来,让他的心愈加的不平静起来。
叶青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难看至极,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皇上,是昭阳殿的偏殿,十八皇子弄的那个简易窑爆炸了。”
元和帝闻言,猛然间站起身来,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去,十八要是在那个简易窑跟前的话,就危险了。
赵云端也没有心思管闻至怎么想的,脚下一步不停的跟了上去。
闻至看着远去的元和帝与赵云端,眸子里的寒芒一闪而逝。
敏贵妃在范殷走到门口驻足之后,就站起身来跟了上去,她的眸光落在了小厨房里烧火的张婆子身上,此刻她的脸上都是血迹,手手上也是血肉模糊,身上因为窑的爆炸,弄得有些破破烂烂。
就这一会儿,张婆子的身边已经鲜血流了出来,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张婆子此刻也倒在地上,不断的痛苦的呻。吟。
之前的那个简易窑的地方,只剩下了下面的垒起来的砖头,上面的东西都给炸没了。
她只是微微的一怔,就赶紧的伸手抱住了范殷,心中忍不住的发狠,果然,她和十八的心思都太简单了,她们只是想着用这新颖的东西,把那个奸细给引诱出来,却没有想到,人家却想接着这简易窑的不稳定性,来要十八的命。
这要是刚刚十八和叶宝两人把火生着了,那受伤的人可能就是十八了。
想到这里,她生生的打了一个寒蝉,眸光冰冷的掉冰渣子,扫了一眼身边的夏融,有些咬牙切齿的道:“夏融,把整个昭阳殿的人,都给本宫找来,本宫就不信了,这人想方设法的害本宫的儿子,就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这明显的火药味,让敏贵妃后怕,这人能够弄来火药,就绝对不是普通人了。她还就不信她整个皇宫,连同昭阳殿一个个的排查,还能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吗?!
夏融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她还说十八皇子太过于出风头不好,容易招人嫉恨。
但是现在还没有出风头,不是一样的被人谋害吗?
想到这里,她对着敏贵妃躬身行礼,声音平静的简直如一潭死水:“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说完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范殷拉着敏贵妃的手,止不住的有些颤抖,就是他心态好,也是止不住的后怕,这想要害他的人简直让他防不胜防,竟然在简易窑里面放了□□。让他差点就成了陈婆子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止不住的后怕。
他不就穿了个书吗?至于这么这么的一直安排他吗?从来了这么几天,不是被下毒,就是被半夜撞鬼吓,刚刚好了两天,他还想着大显身手一下呢,结果简易窑里被人放□□了。反正就是一句话,想要他的命。
棋妃扶着贴身宫女的手,身姿摇曳的走了进来,眸子扫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陈婆子,轻笑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的道:“贵妃娘娘真是多灾多难啊,这明天就是皇上的寿诞,今天来个血光之灾,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弄出来那么大的动静来。”
她从刚刚昭阳殿的上空开始冒烟开始,就带着贴身的宫女竺乐朝着冒烟的地方走来,只是没有想到三走两步走的就来到了昭阳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