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范殷把元和帝的手给扳倒的时候,小脸上才显示出一抹沮丧,他觉得他的力气能够大到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扳倒元和帝的手,结果呢,用了差不多启七成的力气才扳倒,也就是说他只是比元和帝的力气大了一点,。不是太多。
元和帝看着瘦弱,实际上却是十分的精壮,他从小习武到现在每年还拉弓射箭,手上的力道不容小觑,但是现在范殷才五岁,就能把他给扳倒了,已经很不错了。
他想到这里,嘴角微微的上扬,揉了一下范殷毛茸茸的小脑袋笑夸奖道:“你这力气不小了,比小六的大多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的声音微微的一顿,盯着范殷意味深长的道:“所以说你和你六哥打架,你这是打赢了?”
范殷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下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元和帝。
满脑子都是:元和帝和他扳手腕的真正目的,不会就是为了证明他和六皇子打架谁赢了吧?
第14章
赵云端送回去了六皇子之后,就转身回了昭阳殿的偏殿,昭阳殿的偏殿,此刻叶宝正在指挥着工匠,拆除被砸坏的窗户和门。
他轻咳了一声,对着叶宝问道:“这是第二次了吧?”
之前敏贵妃给他说屋里的情况的时候,他就怀疑上次砸窗户的事情,不是叶宝,就是十八,只是叶宝他悄无声息的试探过,他的力气并没有变大,而十八他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正好小六来找十八的麻烦,让他有了想要试一试十八的想法,这才是他在小六逼着十八立字据的时候,没有阻止的原因。
当时就想着,要是小六吃亏就算了,要是十八吃亏,他绝对要出手阻止的。
只是这次却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叶宝微微的转身,看到赵云端一瞬间,赶紧的给他行礼:“见过太子殿下。”然后看着地面回答道:“回禀太子殿下,这是第二次了。”
可不是,前两天刚刚换下来的新窗户,还没有用几天呢,又坏了,凳子也缺了脚,还要从新换一套。想到这里,他微微的叹息,这亏的是皇家,要是普通人家的话,还真的经不起十八皇子这般的折腾。
赵云端看着眼前忙碌的工匠,心满意足的叹息了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叶宝道:“这是孤小时候用的三字经,你给你家主子送去吧。他还小正是顽劣的时候,你多看顾着他,让他在皇上寿诞之前背诵完毕,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揪着不放。”
十八能有这样的怪力,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但是对某些人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比如经常欺负他的小六,还有那俩居心叵测的老三和老四。
小六能走到这一步,这俩人算是功不可没。
至于十八,他绝对要护着他,不让他出现任何的闪失。
叶宝伸手接过三字经,满脸感激的对着赵云端躬身道:“多谢太子殿下,这书正是我家主子需要的,奴才一会儿就给主子送过去,定然完成皇上给的任务。”
赵云端嘴角含笑的对着叶宝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叶宝看着手上有些破旧的三字经,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陈,太子的意思他明白,十八皇子是太子的亲弟弟,他定然不可能害他,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到这里,他把书放在了怀里,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朝着咸安宫走去。
咸安宫中,气氛有些凝重。
范殷的心脏嘭嘭直跳,片刻之后才恢复了平静。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点头承认道:“是的,父皇,我打赢了。当着大哥的面揍了六哥一顿。”
说罢之后,鼓起勇气仰起头,就对上元和帝含笑的双眸,有些不服气的控诉道:“父皇,我觉得我没错,这都是六哥自找的。”
元和帝闻言,看着范殷有些怒意难平的样子,问道:“那朕问你,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你六哥没有找朕告状的?”
在他的印象中,小六也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主,他不可能在被十八揍了一顿了之后,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帮着十八隐瞒了他挨打这件事情。
小六的骨头很硬,不可能是十八把他给打怕了,那就是小六有把柄在十八的手上。
范殷听到元和帝这么问,知道他是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情,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他垂手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了那张按着手印的纸条,撅着嘴对着元和帝告状道:“父皇,你自己看看,我本来不想对着六哥动手的,只是六哥为了让大哥不帮我,竟然逼着我立字据,而且字据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要让我五拳的,结果我一拳下去,他就急眼了,扑上来就和我打了起来。”
说到这里,范殷悄悄的观察着元和帝的表情,一副我错了的表情道:“我也知道我不该和六哥动手的,只是一想到他之前欺负我那么多次,而这次为了不让大哥帮我,竟然说大哥偏心我,对他和三哥四哥都不好。我才没有控制住自己。”
范殷说到这里,就住了嘴,要是再说下去,元和帝八成是要恼怒了。
元和帝抬眸扫了一眼范殷,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这话叶青在路上就和他说了,要知道六皇子刚刚开始的目的,是非常得清楚的,就是揍十八一顿,只可惜十八的力气突然增长,没有揍了人,反而被他给揍了,只能说是活该。
至于小六为什么要在太子在昭阳殿的时候去找十八的麻烦,那就和他的另外两个儿子脱不开关系了。
想到这里,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一下范殷的脑袋道:“朕知道,十八这么做都是为了自保,朕没有责怪十八的意思,那十八怎么揍得他?”
十八刚刚获得力量,恐怕还不能完全的掌控住了,怎么就能揍得小六一点伤都没有呢?
范殷听了元和帝的话,对着元和帝有些吞吞吐吐的道:“那个,我打的他屁股,当时只是气急了,又觉得他还小,就把他按在地上打他屁股了。还那凳子砸了窗户,吓唬他。我只是不想让他再来找我麻烦。”
说完垂首看着地面。一副认错的态度。
元和帝闻言,怎么也没有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十八竟然打了小六的屁股,怪不得小六看到他那会儿,满脸的高兴,原来如此啊。
他就说小六当时的表情不对劲呢,原来是这样的啊。
这字据让一向爱面子的小六不敢有所动作,怕字据真的贴到了京城的布告栏上去。又怕被十八打屁股的事情宣扬出去。这才让他帮着十八瞒着他的原因。
太子恐怕一开始就多有猜测,这才没有拦着人罢了。
范殷看着元和帝哈哈大笑的样子,他悄悄的舒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总算是就此揭过了。
元和帝余光瞧见范殷的样子,眸光微微闪烁,对着外面喊道:“叶青,把三字经给朕拿来,朕亲自交给十八背诵。”
范殷闻言,脸上的表情微微的一滞,脑子里有些机械的想着,他和元和帝刚刚聊天聊的不是挺好的吗?元和帝不是很开心的吗?怎么就突然要跳到背书这块了?
第15章
叶青出去没有多久就返回来了,他捧着手上有些破旧的三字经,笑眯眯的解释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和皇上想到一块儿去了,奴才这刚刚出门,就遇到了叶宝,他奉太子殿下的命令,给十八皇子送他小时候您教导他用的三字经。”
他说完躬身把手上有些破旧的三字经呈给了元和帝。
在叶宝送来的时候,他心中就想到了各种可能,只是太子送来的东西,他只要送到就可以了。
范殷闻言,顿时气的人仰马翻,看似和善无害的大哥,果然继承了元和帝的腹黑一面,刚刚还是好弟弟、好哥哥的,转身就给他把三字经送来了。
只是叶青说的话,他多少明白,元和帝与太子现在关系不如从前,太子看似给他送三字经,实际上却是给元和帝送来他们共同的回忆。
元和帝闻言,抬眸扫了一眼叶青,伸手接过他手上的书籍,书籍的上面还歪歪扭扭的写着赵云端的名字,这名字还是他教他写的,虽然不好看,满满的都是回忆。
他随手翻开书页,看着上面的熟悉的字体,不由得心中充满了怀念,当年太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又是长子,这让他对他格外的宠爱,就是启蒙这种事情完全不假他人之手。
这书上的批注,解释,都是他一点点的做好,交给太子的。
只是现在太子大了啊,不比从前了。
范殷看着元和帝满脸怀念的表情,悄悄的凑了上去,上面的批注密密麻麻的,有红色的,也有黑色的,但是却能看的十分的清晰,原来元和帝和太子,曾经也是像他这样的吗?
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叶宝说的长大了未必有小时候好,这句话的意思。
元和帝看着范殷满脸好奇的样子,嘴角微微的上扬,对着范殷抿嘴勾起了一抹笑容道:“还是你大哥想的周全,这么快就给你送来了,回头你可要好好的感谢他才是。”
范殷闻言,看着元和帝笑眯眯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生无可恋。
他在咸安宫背诵三字经直到用了晚膳,元和帝才把他放了回去。
范殷一回到了昭阳殿的偏殿,看着修好的门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草草的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细细的回想书中的大概事件。
元和帝寿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记得书里的寿诞的剧情,当时寿诞的时候,女主凭借着一幅精妙绝伦的双面山水刺绣获得了宁妃的肯定,而宁妃又通过这件刺绣,在元和帝的寿诞上大出风头。
能让一个皇帝看重并且欣喜的刺绣,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山水刺绣了,有可能是江山社稷图之类的,加上又是双面刺绣,绣工了得,就显得弥足珍贵,这才让宁妃和四皇子出了风头。
那他做什么才能把这个风头给掩盖下去,并且得到元和帝的褒奖呢。有了他的珠玉在前,宁妃的那个刺绣才能不那么的显眼了。
古代秦朝有兵马俑,那他就弄个泥人军队,来震撼登场,绝对能压下宁妃的双面绣的江山社稷图。
范殷想着想着就要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他猛然间坐了起来,是了,除了这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对四皇子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三皇子与左相嫡长女之间的事情,迫使左相嫡长女自杀,从而在没了太子和嫡子之后,让左相站在了四皇子的阵营。
这件事为将来四皇子登基,奠定了基础。为整他将来胜利做了铺垫。
范殷想到这里,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忘记了,到时候他除了要抢走宁妃的风头,还要时刻关注三皇子的动向,免得他真的把左相再次推给了四皇子。
想完之后,他到头就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一早,范殷就让叶宝准备了用来烧泥人的泥土,在偏殿里足不出户的捣鼓了起来。
转眼四五天过去了,整个皇宫里都已经张灯结彩,因为皇后被禁足,这次元和帝寿诞的事情都落在了敏贵妃的身上。
这会儿敏贵妃正眯着眼睛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对一旁正在给她端茶的夏融问道:“夏融,十八这段时间在干什么?怎么不见他出门了?”
按说现在这个时候是十八最为开心的时刻,小孩子都喜欢热闹,而现在十八几天都没有出来,眼看着明天就是元和帝的寿诞,这十八竟然没有出来疯玩。
这孩子到底在干什么呢?
夏融把手上的茶杯,放在了敏贵妃的手里,自觉的站在她的身后,轻轻的给她捏肩膀,笑眯眯的替范殷说话道:“贵妃娘娘这是想咱们十八皇子了,只是看今年十八皇子懂事了不少,这马上就是皇上的寿诞,他可能再给皇上准备礼物呢,娘娘要是不放心,就过去看看。都在昭阳殿里,又不是多远的距离。”
夏融知道,敏贵妃这是几天没有见到十八皇子,绝对是想他了。
敏贵妃听了夏融的话,嘴角上扬,眼眸里尽是化不开的笑意,夏融是她母亲给她的人,贴身跟了她那么多年,对她十分的了解,这说的话都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了。
想到这里,她扶着夏融的手站起身来,半是喜悦,半是抱怨道:“太子都给他准备好礼物了,让本宫在宴会之前交给他的,他一个小孩子能弄出什么名堂来,还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她扶着夏融的手,往外走去道:“走咱们去看看,这孩子到底在做什么呢。”
只是走在路上,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她上辈子在元和帝寿诞上,她的刺绣,被宁妃的一幅双面刺绣万里江山图死死的压着,让她在面对群臣和后宫的嫔妃时,抬不起头来。
两件同样的刺绣,不放在一起是比不出好坏,但是放在一起比较得时候,她的那幅可是比宁妃的差远了。
而宁妃因为这件刺绣而深得圣心。踩着她往上爬罢了。
而这次,她绝对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了。
昭阳殿的偏殿。
范殷正在院子里捣鼓着泥人,此刻泥人已经捏好,晾干,上色,就差上火烧了。
他看着摆了一地的泥人,有些心满意足的点头,这些泥人和那些大师傅做的比起来差远了。但是这毕竟是他亲手做的,绝对要比送任何东西要珍贵的多。
到时候元和帝一开心,说不定还会给他点赏赐。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压抑不住的微笑,他蹲在地上,一个个的从泥人里面挑,挑那些晒干之后,没有裂缝的,长相比较好看的,动作比较生动的。
蹲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才挑出来几十个。
转头对一旁的收拾的叶宝,有些豪气的喊道:“叶宝,把炉子给我点上,一会儿就开始烧窑。”
叶宝一听,立马应是,喜气洋洋的朝着简易窑走去,只是半晌之后,整个窑周围都被浓烟笼罩,丝毫没有见到任何的火星。
范殷被呛的难受,揉着眼睛,忍不住的对着叶宝问道:“叶宝,你有没有生过火啊?怎么都是烟啊?”
看着那个简易的窑上面冒出来的浓浓的黑烟,范殷心中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们这边能看到,这昭阳殿,甚至是皇宫里的人都能看到吧?
到时候这元和帝不会来找他吧?想到他努力了那么长时间才背出来的三字经,瞬间心头一紧。
他赶紧的对着叶宝有些焦急的道:“叶宝,快别生火了,赶紧的熄灭。”
只是他话音刚刚落下,这边敏贵妃充满怒气的声音呵斥道:“十八!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想把这昭阳殿给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