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她几乎咬牙切齿的看着宁妃。她现在怀疑,她的十八之所以早夭,她之所以被打入冷宫,她的长子之所以被废,可能都和宁妃脱不开关系。
皇后虽然有心机,但是去没有这么深,只有宁妃,要是她没有上辈子经历过这件事,她完全就想不到宁妃看着正日里不言不语的,下起手来却比任何人都要狠。
唐家媳妇她之前打听过,隔三差五的就被宁妃宣入宫来,和宁妃在闺中的时候就是很要好的朋友,要是这样的话,这唐家媳妇和宁妃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也不至于让宁妃到了让宁妃把她逼死的地步。
看来宁妃和唐家媳妇的关系,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好的,而宁妃有可能嫉妒唐家媳妇,或者说是恨唐家媳妇,这次的计谋才想着把人置于死地,一举三得,简直是阴毒至极。
只是为什么宁妃会恨唐家媳妇,那就不得而知了。
宁妃听了敏贵妃的话,瞬间有些慌了,她这种事情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说过,就是她家熙儿也不曾讲过,唯一就说了要让他纳唐月为侧妃,其他的事情她都没有讲。
但是现在敏贵妃竟然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还把她所有的计谋都猜了个透彻,这让她如何的不恐怖,她强忍着脸上的惊恐,看着元和帝道:“皇上,妾身冤枉啊,妾身从来没有想过要纳唐月为侧妃的打算啊,要知道唐月是唐老爷子的老来子,那是和十八一样的存在啊,妾身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样的事情,这是贵妃娘娘自己揣测的吧。”
此时她的心中一阵的恐慌,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她所做的任何事情,所有的想法,好像都被敏贵妃猜到,而敏贵妃的打算她却丝毫不知,这让她怎么可能不怕呢?
范殷听了敏贵妃的话,微微的垂首,脑子里却想着,原来如此啊,当初他看书的时候,也是纳闷,当时只是觉得唐家媳妇可能是和宁妃是一伙的,故意算计唐月,而现在看来可能不是,宁妃是想要逼着唐家媳妇自杀呢。
要是唐家媳妇为此事自杀,而宁妃因为自责把事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从而让唐月嫁给四皇子作为侧妃,来堵住她被人抓到和三皇子在一张床上的悠悠众口。
而唐老爷子绝对会因为这件事恼恨三皇子,想要把三皇子弄死,从而会全力支持四皇子对付三皇子,这计谋也只有宁妃这样的人才能想到吧。
要是他没有看书,敏贵妃没有重生,他们绝对不是宁妃的对手。
就这样一环扣着一环的事情,而且从各个角度来看,都是不可行的事情,她却完美的成功了。
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冷颤,悄悄的往前走后走了两步,来到了元和帝的身边,抓住了他的衣摆,不撒手。
元和帝看着范殷的样子,有些心疼的揉了一下他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微微的垂首,视线就落在了他的胸口上。
那一抹带着血渍的白色里衣看的清楚,心脏微微的一悸,有些失声的对着范殷问道:“十八,你受伤了?!”
十八好好的怎么会受伤呢?他出来这么一会儿,怎么会受伤,想到这里,他眸子里的担忧怎么也藏不住,用手轻轻的拉开了范殷的胸口,发现只是一点皮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范殷看着元和帝紧张的样子,笑着安慰他道:“我没事,都没有觉得疼。”
就在这个时候,四皇子猛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宁妃,顺着视线就看到了范殷,瞬间恼怒的想对他质问,只是对上元和帝有些阴冷的眸光,他一下子跪在床上对着元和帝哭诉道:“父皇,你要给儿子做主啊,儿子好端端的就被十八给打晕了。扔在了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云熙不傻,一句话就撇清了与宁妃之间的关系,表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
他也没有去帮忙宁妃求情,只是对着元和帝告状。
元和帝闻言,眸子里的光芒有些幽暗,扫了一眼赵云熙,第一反应就是护着范殷,他蹙眉对着他质问道:“十八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打晕你?你说出去看看有谁相信你说的话,既然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十八的人,那朕问问你,十八怎么受伤了?!”
元和帝心里清楚,要是别人可能完全没办法打晕赵云熙,但是十八绝对可以,只是十八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打晕赵云熙的,这中间定然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赵云熙闻言,心脏微微的一抽,他看着范殷胸口的伤痕,有些一惊,十八怎么会受伤,看这样子明显是匕首或者刀给刺破的,在这个时候,他才猛然间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韵婉,猛然间站起身来,对着范殷问道:“韵婉呢?你把韵婉怎么样了?!”
或许是主角效应,赵云熙每次遇到韵婉的事情都会失控,这会儿看到十八身上的伤,他真的怕韵婉为了他,做什么傻事。
行刺皇子被抓住可是要命的事情啊,她怎么就这么的傻呢?
心里虽然不断的埋怨韵婉傻,但是心口却涨涨的,带着一抹甜蜜。韵婉竟然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范殷看着赵云熙那焦急的样子,乐的让他心焦,歪着脑袋看着他道:“谁是韵婉啊?我不认识,我只知道宁妃娘娘带着人来抓三哥和四哥,然后因为恼羞成怒的打了三哥,而棋妃娘娘看到三哥被打,气的和宁妃娘娘打起来了,至于四哥说的韵婉,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就是知道,他也不会说,更何况女主女扮做一个太监混进宫来,还拿匕首行刺他,就赵云熙几句话,就能被放出来?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他还要让元和帝审审,看看女主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的行刺他,想要他的命呢。
当然这会儿他这么说,就是为了气赵云熙,他越是生气,越是心急,就有可能出错,当然他出的错越多,对他们这边越有利。
赵云熙闻言,想也不想的对着范殷道:“就是你一开始看到的那个和我在一起的小太监。”
他绝对不能说韵婉是女扮男装到宫里找他的,要是韵婉有幸逃脱,那这个小太监的身份,就是一层保护色,就是元和帝真的要追究是谁刺上的十八,到时候检查的也只有小太监而已。
范殷闻言,看着四皇子有些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啊。”
说到这里,他对着元和帝道:“父皇,我刚刚到潮生阁的时候,就看到四哥抱着一个小太监呢。”
敏贵妃听到这里,突然轻笑了一下,看着宁妃有些怜悯的道:“宁妃,本宫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了,四皇子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而你想要唐家的势力,这才想方设法的设计了这么一出戏,毁了唐月的名声,用自责来告诉唐家,他们四皇子可以接受唐月的不洁,用来压住京城中的流言蜚语,但是唐月只能做侧妃,只有在这个时候唐家人才会同意这件事,让唐月做四皇子的侧妃。”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脸上带着一抹戏谑道:“四皇子喜欢太监,他有龙阳之好。”
宁妃闻言,猛然间转头,死死的盯着四皇子,这是她怎么都没没有想到的结果,结合之前种种,她心中对她儿子又龙阳之好,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认同。
再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怎么也没忍住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
第29章
赵云熙看着宁妃的样子, 一下子慌了,他顾不得脖子上的酸疼,一个箭步从床上跳了下来, 然后抱着宁妃惊慌失措的喊道:“母妃?母妃,你别吓我, 我…”
说着用手给宁妃擦着嘴上的血渍。
赵云熙晃动着宁妃的胳膊,一下一下的想要把她清醒过来,只是宁妃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眸子无神地看着前方, 仿佛陷入了魔障一般, 怎么都没有听到他的呼唤。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十八随口说的话, 竟然被他的母妃当真, 更是现在气的吐血。
十八明明就知道,韵婉是女子,但是现在他却说她是太监, 还说他有龙阳之好。让他如何不气, 自小他所有的执念都是能做有一天做到父皇的那个位置上,享受万人敬仰的权利, 可是现在十八的话, 等于让他与皇位绝缘了
还有敏贵妃,竟然附和着十八的话,想要坐实他有龙阳之好。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仰首满脸悲愤的看着元和帝道:“父皇, 儿子是什么样的你,难道您还不清楚吗?再说了, 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小太监是韵婉, 而十八明明知道的, 为什么要冤枉我?为什么?!”
说着眸子带着嗜人的眸光,看向了范殷。
元和帝微微的蹙眉,他对他这个儿子是在是太了解了,尤其是当他想要一种东西,想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带着很深的执念,非要完成不可。
而现在他似乎盯上了十八。
想到这里,他微微地垂眸,看着站在他身边有些懵懂的十八,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赵云端嘱咐道:“你先带着十八在外面等着。朕稍后就出来。”
宁妃平日里看着十分的温柔可人,什么事情都笑眯眯的样子,但是她这次的计谋设计得实在是太深了,就是他要不是敏贵妃提醒,他可能也想不到,竟然打着要把唐月给四皇子做侧妃的注意,还想逼死唐家媳妇。
最重要的是老三,老四的亲兄弟,这要是被唐家惦记上,到时候他该如何处理?不管现在敏贵妃的猜测是不是真的,他对宁妃的做法都不能姑息。
想到这里,他看着宁妃的眸光变得阴冷了许多。
范殷看着元和帝的样子,小小的脸上带着疑惑,但还是十分顺从地走到了赵云端的跟前,乖巧地拉着他的手道:“哥哥,咱们走吧。”
赵云端内心深处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他已经完全确定了,敏贵妃真的就是和他一样的人,只是十八还有些不同。上辈子的十八,没有这么的健康,整日里病怏怏的,还动不动就惊厥。
而现在十八是健康的,有活力的,这一定都是他母妃提前做出的预防。
回想上辈子,十八死后,敏贵妃就被以谋害皇嗣给关了起来,当时他的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波澜,他知道他的母妃是被冤枉的,元和帝就是当时气急,也不可能把人打入冷宫,等事情真的查清楚了,他母妃也就被放出来了。
还有就是他身为太子,他的父皇再怎么生气,也要顾及他的面子,对他母妃不会太过分,宫里的人就是捧高踩低,那也不敢针对他母妃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不是针对他母妃一个人,除了针对他母妃之外,还针对他,想要废除他的太子之位。
他们在他母妃被禁足了之后,就开始针对他,禀告他父皇火器营火药流失,与实际不匹配,然后展开调查,到最后没有给他任何的时间,让他被盛怒的元和帝给关了起来。
只是这调查的方向已经变了,从一开始的火器营,变成了他用火药谋反,而他的母妃从一开始的禁足,变成了打入冷宫,他的太子之位也被废除,被关在了皇家别院。
一直到死都没能出来。
他身为太子,一辈子勤勤恳恳地,对元和帝敬重、对兄弟友爱,可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告诉他,什么兄弟情,只要不是一个父母生出来的,都会背叛你,谋害你,你和他认真的讲兄弟情,你就输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坐在地上的赵云熙,两人的眸光在空中交错,电光石火之间都收敛了自己的视线。他牵起范殷的手,抬脚就朝着外面走去。
范殷敏感地感觉到赵云端的变化,他歪着脑袋看着他,然后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他觉得此刻的赵云端有些奇怪,看着他的眸光带着复杂,复杂到让他无法理解,他自认为经历了一世,但是也没有见过这样赵云端这样的人。
赵云端听了范殷的话,微微的垂眸,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温柔地问道:“十八,你怕吗?”
是啊,十八都重生了,也知道自己是将来的结局,难道他就不怕吗?不怕自己那天就和上辈子一样,直接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有没有和他一样,想方设法地改变自己的已经知道的结局?
范殷没有听明白赵云端的话,以为是问他发生的这一段时间的事情,认真的看着他回答道:“我有父皇,有母妃保护,还有哥哥时刻为我着想,我为什么还要怕?我才不怕呢。就是四哥都不能把我打倒。”
说着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拳头,比划了一下,眸光明亮地看着赵云端,仿佛在说你看我很厉害的。
赵云端看着范殷的样子,一个没忍住就笑了起来,心中瞬间乐观了起来,十八都不怕,他怕什么?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罢了,何必如此地耿耿于怀呢?
他就不信了,他两次都能输在同一个人的手上。
想到这里,他垂眸看着范殷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刚刚这事情,他父皇已经问过十八却没有说是谁,这就让他纳闷了,十八为什么不正面说是谁刺伤的他?难道这中间,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范殷闻言,微微的垂眸,看着胸口上的伤痕,用手摸了一下,已经没啥感觉了,这才有些沉闷的道:“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这屋里只有四哥和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太监,他们抱在一起,可能是怕我给父皇说,四哥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我才和叶宝打晕了他,只是没有想到那小太监竟然抽出匕首想要杀了我,对亏了叶宝用花瓶给打晕了。”
赵云端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眸子里的光芒变得阴狠,这是十八发现了老四的秘密,老四不想放过十八吧。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心中快速地转动,想着要是现在把四皇子弄死,有多大的可能性。
范殷一把拉住了赵云端,这样的赵云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有些怯怯地看着他道:“哥哥?你怎么了?”
他觉得此刻的赵云端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这让他觉得十分的陌生,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符合。
赵云端闻言,对着范殷微微一笑,然后道:“哥哥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是的,想起了很不好的事情。
范殷听了赵云端的话,看着他,有些骄傲的开口道:“哥哥,那个人漂亮得像女人一样的小太监,用匕首伤了我之后,就被我和叶宝抓了起来,为了防止她和四哥串供,我还把她绑在了另外一间屋里,就等着你和父皇去审问她呢。”
女主是这本书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他绝对要让赵云端把事情给查清楚,为什么要杀他,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要是有可能最好是把女主给弄死,实在弄不死,也要把人弄得远远的,一辈子不再见面也行。
想到这里他得盯着不远处的房子。依譁
元和帝黑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就在刚刚,把宁妃打入了冷宫,他的这个四儿子,发配到了南疆,没有传召不得进京,做完这一切,仿佛抽去了他所有的精气神,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让他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