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心机权臣捡走了——三师公和二缺
时间:2022-03-08 09: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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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祝清圆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她恰巧看到齐论从李衎院子里走出来,于是抓住他问道:“李衎还在府里吗?”
  齐论有些不自然地躲闪,低头回答:“殿下……进宫去了!”
  这很不对劲。
  祝清圆不由眯起眼睛打量齐论,往常近身服侍的都是齐物,齐论性子大咧,只会给他安排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但昨夜跟着李衎来寻人的也是齐论。
  盛夏里,齐论被祝清圆盯得心虚,不由抬起袖子擦汗。
  正是这一抬手,一股清凉的金疮药气味幽幽飘来。
  这味道祝清圆很熟悉,这是李衎常用的金疮药,千金难得,齐论不可能自己用。
  “你站住!”祝清圆喝止住想要溜之大吉的齐论,霎时间气势大涨,直把齐论逼得节节败退,贴在柳树树干上,动弹不得。
  “你说,怎么回事?是不是李衎受伤了?”
  齐论实在没办法,只得把昨夜所见一五一十地告诉祝清圆。
  小姑娘听后,整个人像一朵开败的花,萎靡低落。悔恨、内疚、担心、自责各色情绪一齐涌来。
  齐论生怕她下一刻就哭出来,猛然想起了昨夜殿下让他带回府的那只鹦哥。
  于是他赶紧道:“祝姑娘,探花回来了!但它一直不吃不喝,要不你先去看看它吧!”
  祝清圆成功上套,她一愣:“探花不是在禅元寺么?它自己飞回来的?”
  齐论摇摇头:“是我们昨夜从推勘院把它带回来的。”
  推勘院?祝清圆心中疑惑,她道:“你带我去看看。”
  探花连鸟带笼挂在门房檐下一整夜,恹恹地窝在杆上。
  直到它嗅到熟悉的女儿闺香,看到祝清圆前来,才强打起一些精神,小脑袋在祝清圆掌心蹭了蹭。
  祝清圆将探花从鸟笼中捧出来,吩咐下人送上些鸟食和一小碟泉水。
  探花简单啄了几口,慢慢恢复过来。
  齐论见鹦哥成功地牵绊住祝清圆,内心狂喜,正欲悄悄退下,却见那鸟儿飞回笼子里,从干草中扒拉出一张小笺。
  “这不是禅元寺的信纸吗,”祝清圆一面接过,一面对探花笑,“你把这个偷来作甚?”
  探花扑棱着翅膀,很是着急。
  祝清圆好像终于明白了探花的意思,赶紧打开查看,入目墨字圆润端方,似是慈恩方丈的手迹——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缘未齐则果不成。
  是佛家的因果论,祝清圆想起自己昏迷时曾听见的梵音,以及醒来时的钟声。
  虽然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信。
  真相呼之欲出,祝清圆站起身来,叫住即将成功溜走的齐论。
  “齐论!你回来。”祝清圆神色比方才柳树下更加严肃,“你昨夜有没有瞧见李衎的伤在哪个位置?”
  齐论也不禁正经起来,怔怔回忆道:“我闯进房间的时候,殿下正在换药,伤口大概在……”
  他比划了一下:“左胸心口上。”
  祝清圆脸色一白——那是前世李衎被赵后刺死的伤口位置。
  她顿了顿,捏紧手帕继续问道:“那……你可看清了伤口形状?”
  “啊这个,的确奇怪。我昨日一时心急扒了殿下的纱布,倒是近距离看见了伤口,不像刀剑伤,小圆口的模样,就像是……”
  齐论沉吟,一时想不出比拟之物。
  祝清圆开口接上:“玉簪。”
  “啊对!”齐论抚掌,“是挺像簪子尖的!”
  祝清圆没再说话,烈阳拂身却面色惨白,宛若游魂般回了自己的房间,甚至连探花都忘在脑后。
  “姑娘,你怎么了?”小芍见祝清圆这般,上前问道。
  “小芍,你去把祖父送我的白玉簪找来。”
  “好。”小芍忙去祝清圆的妆奁盒子里翻找,但久久未果,“怎么没有?”
  小芍大惊失色:“姑娘,簪子不见了!”
  祝清圆咬着嘴唇,心中更加确定。
  她因为与前世吻合的伤口,而陷入生死之间的幻境,无法苏醒。李衎只得铤而走险,用她的玉簪再次刺入自己的心口。
  二人前世同死,如今因果相连,要解果,只能回归最初的因。
  此言听来无稽,但一切从他们重生起,早已不符俗世间的规则了。
  她随口诌道:“小芍,没事,我想起来是我把簪子收起来了。”
  又问:“你先前买的药膳食材都还有吗?”
  小芍愣愣点头。
  “多做一份,顺便吩咐膳房,今夜我与李衎一同用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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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时一刻,小芍在侯府门口守株待兔。
  李衎甫一进门,便被小芍忽悠着往祝清圆院里走。
  他本以为自己见到的会是一桌晚宴,然而小芍一个转身便把他关进了房间。
  祝清圆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看着他,语出惊人:“衣服脱了。”
  郎君挑眉。
  可小姑娘不为所动,难得没有羞红脸,神色严肃。
  李衎大概猜到,她知晓了。
  他叹了口气,坐了过去:“是齐论说的?”
  “是我逼问他,不必责怪齐论。”祝清圆拉开李衎的衣襟,露出里头白色的层层纱布,视之心惊肉跳。
  “疼不疼?”
  李衎握住她的手带离:“不疼。”
  “疼就要说疼!不许骗我。”小姑娘还染了几分薄怒。
  郎君轻笑:“真不疼,我有分寸,刺得不深。”他从袖中将白玉发簪掏出来,“原本不敢还给你,怕你生气。”
  祝清圆低头看,原来簪尖沁了一抹淡淡的血色,擦拭不掉。
  她一点儿都不生气,只觉得胸口又闷又疼,不敢再看李衎的伤口。打着转的眼泪终于跌落在手背上。
  “对不起……”祝清圆想起自己先前的任性,低着头无地自容。
  李衎原本就不把她的任性放在心上,自然没有什么原谅一说。
  他顺势道:“那你亲我一下。”
  “啊?”话头转得太快太突然,小姑娘挂着眼泪抬起头来,神色愣愣。
  但便是这一抬头,两人都跌落进对方的眼眸。
  又一寸香灰融入铜盘,情意在此间蔓延。
  李衎压低视线,缓缓俯身,终于轻轻衔住她的唇瓣。祝清圆闭上眼睛,气息渐乱。
  大魏千万里,临窗小眺江南雨,跋山远望西蜀云。纵然少不相识,死亦茫然,终于红豆生发,缠绵几榻。
  相思已忘言。
  ◎最新评论:
  -完-
 
 
第59章 、大婚
  ◎夫妇相处,最必不可少的是耐心。◎
  七月廿七,圣上因救驾一事,亲封祝清圆为初阳郡主,赐婚于李衎。
  也许是因为公主大婚时生了许多波折,于是祝清圆提议自己成亲要一切从简。
  最终,他们将成婚之所定在了京外有流萤的那筑小院。
  “探花!别闹了!”小芍追着鹦哥跑。
  它觉着女儿家的胭脂香甜,便出其不意地抓走了。
  祝清圆坐在圆凳上掩唇笑。
  她自己反倒不似小芍那般焦急,虽然李衎与宾客大概已在路上,但都是相互熟悉的亲友,吉时什么的,都可一笑置之。
  祝清圆打开妆奁盒子,将那支白玉簪拿出来,亲手插在发间。
  恍惚间,好似还能看见祖父的音容笑貌。
  她抬头,阳光从竹帘缝隙中洒落,宛若碎银。
  其实将成婚之所定在这儿,也是这里与扬州别院一模一样的缘故。
  祖父,虽然我重活一世,依旧没能见上你最后一面,但想必此刻,你却在天上看着圆圆吧。
  小芍终于把胭脂从探花爪下抢回来,细细研磨于指尖。
  而后,红妆渐成。
  镜中人抬眸一刹清澄如秋水,波光点点,小巧朱唇满蘸丹色,似花萼拂春般诱人。
  耳珰一晃,惊蝶四起。
  “我的乖乖,比那夜当真是好看多了……”门口传来大汉喃喃之声。
  祝清圆与小芍一齐回过头去,原来是韦义奉命前来挪动屏风。
  他话音刚落,便被赶来的施娇娇推搡出去,一边嗔道:“我不是叫你只管埋头搬东西,别开口说话吗!”
  韦义也不恼,随着自家娘子的粉拳退了出去。
  见二人打打闹闹,小芍与祝清圆都笑得开心。
  半月前,韦义和施娇娇应李衎二人之邀,从拂晓庄坐船抵京。与棣州的秦掌柜一并算作是祝清圆的娘家人,提前一日便歇在了小筑侧房。
  施娇娇终于赶走了韦义这个大老粗,而后打开自己带来的锦盒。
  里头是祝清圆托她绣的遮面喜扇。
  施娇娇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绣得一般,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祝清圆抚过扇面齐整的绣线,鹊与石榴灿烂喜庆。虽然不似官家之物华贵气派,但更显温情热闹。
  “我很喜欢。”祝清圆心里暖暖的,眉眼一弯,“谢谢姐姐。”
  “姑娘!有马进山谷了!”小芍提着裙摆从外头跑进来,又慌又喜,“哎呀不是说还有一个时辰才会来吗,世子殿下怎么这么心急……”
  祝清圆略有些娇羞地低下头笑。
  马蹄声与车轮转动声愈来愈近,小芍再次气喘吁吁地进来传话:“不是世子,是……”
  “小圆儿,是我们!”来人直接倚门露面,飒媚一笑,随手挽的发髻上斜斜插上一枚剑簪。
  身后跟着一个俊俏的冷面小丫头,马尾高束。
  是关山娘和亭月。
  而她们身后还有晏檀与盈阳公主携手而来。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祝清圆讶异道。
  关山娘是李衎的师姐,又是江湖中人,最不拘礼,她笑道:“给我这师弟热热身啊。”
  祝清圆不解其意,她们也保密得很,又顺道将施娇娇从房间里带了出去。
  于是又只剩了小芍陪在她身边,伺候她更换喜服,做最后的打扮。
  而此刻远处再次传来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数量众多。
  三位女郎互相对视一笑,盈阳公主在亭中坐下,预备抚琴,而关山娘与晏檀二人潜伏在树林中。
  李衎身着红衣策马而来,略后方跟着蔺霄、宋鄞、驸马裴耀清等人。
  亭月把准时机,猛一拉绳,惊马急遏。
  利剑欲出鞘的郎君们定睛一看是亭月,又默默地把兵器推了回去。
  其他人倒好说,只是蔺霄是一介书生,骑术不佳,眼见就要坠马,关山娘踏风而来轻巧地揽住他,将他稳在马背上,留下一声轻笑。
  蔺霄无奈地笑笑,他知道关山娘又要出损招了,便默默地驭马退开两步。
  果然,在李衎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暗箭齐发。
  飞矢之刻,琴弦沉吟,一曲《凤求凰》从盈阳公主指尖流出。
  关山娘是他师姐,二人武学一脉相承,而晏檀是他手下最出色的暗卫之一,她们骤然发功,着实有些难缠。
  关山娘与晏檀的武器都没有开锋,而是绑着沾了五彩粉末的布头,因此李衎以避为主。
  郎君足尖掠地,衣袂翻飞,于这郁郁之森中像是一幅赋彩的泼墨画。
  直至一曲终了,李衎负手站定,发冠丝毫未乱,依旧丰盛俊朗。
  而他的喜服之上,也并未沾上什么五彩粉末。
  齐论在后头看得直鼓掌,兴奋得不行。
  关山娘眯眯眼,笑道:“师弟身手又长进了。”
  而晏檀到底是顾及尊卑,拱了拱手算是告饶,没有开口。
  “只是……”关山娘露出得逞的笑容,手下揉着亭月的脸,“我们的题目是,方才盈阳公主一曲,弹错了三个什么调?”
  众人:……?
  李衎也愣了,倒是蔺霄微微一笑,似要说话,却被关山娘眼刀一扫,又默默地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答不出也罢,”关山娘拍拍师弟的肩,“那便作催妆诗三首吧。”
  想来是故意文武礼乐一齐上阵,要好好查验一番李衎。
  这下子其他宾客也反应过来了,一拥而上凑热闹,非要来品品世子殿下的诗文才学。
  好在李衎早有准备,三首诗作的不俗。
  他每作一首,郎君们便簇拥着他往喜堂逼近一些,势要助他尽早抱上美娇娘。
  好不容易捱到了小筑前,结果他们又被娘子们拦住了。
  这回奉上考题的是施娇娇。
  高挑娘子端着食盘走过来,今日这么多达官贵胄,多少显得有些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奉上食盘中晶莹剔透的嫩豆腐。
  众人不解。
  施娘子解释道:“豆腐中心藏了一颗红豆,烦请郎君用旁边的金箸将之取出,但不可使豆腐碎裂。”
  祝清圆躲在房门后偷听,施姐姐这题说难倒也不难,不知为何要放在最后一关。
  “方才公主与二位娘子考察的是郎君的决心与细心,但夫妇相处,最必不可少的是耐心。”
  “姑娘的心,就好比这豆腐中的红豆,赤诚但也脆弱。郎君一定要好好珍惜爱护。”
  施娇娇是真的将祝清圆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了,说到此处竟红了眼圈。
  李衎自然珍重以待,他颔首,继而执筷小心地将红豆夹出。
  郎君们平常行事都是大开大阖,如今这么细致的活确实很考验耐心。
  在场众人一齐屏息,生怕惊扰了李衎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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