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刚刚亮,北京城的百姓们就觉得风向不太对,别处天都倍儿晴,怎的东边那片云彩密集、乌云浓重,里边裹着雷声,仿佛随时都要降下雨来似的?
眼见着太阳打东边出来,而那处的阴云却愈发浓重之后,所有人心里边儿都不由自主的泛起了嘀咕。
百姓们能瞧见,钦天监的官员当然也不是瞎子。
刚刚过完年,今日正是皇上开印上朝的日子,天象却如此怪异,实在叫人胆战心惊,找了压阵的高人来算,眼见着对方将手指掐的出了残影,那脸色却不见释然,倒愈发沉重起来。
“东有阴云,国有祸乱——这是不祥之兆啊!”
话音刚落,便听天边凭空响起一声雷鸣,其声势之大,饶是金銮殿上的君臣们都听得分明,仿佛无边雷霆,响彻耳际,一时群臣议论,人心惶惶,康熙也禁不住站起身来,神色骇然。
梁九功刚刚宣读完复立皇次子胤礽为皇太子的圣旨,便听殿外雷鸣轰响,此时看着念了一半儿的圣旨,竟不知是该继续下去,还是该暂停此事了。
立在朝臣前方的皇子们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只是有意无意的递了眼神给其后心腹,很快便有人顶着雷霆声跪倒在地:“皇上,您今日复立皇次子为太子,固然是家国情怀、爱子之心,然而旨意还未宣读结束,上天便如此示警……臣斗胆,请皇上暂歇此心,以平上天之怒!”
胤礽打从雷声响起之后,便知事情要糟,此时听人出列,将矛头指向自己,心头不禁随之一沉。
只是他到底不是无能之辈,不等众臣附和,便跪下身去:“儿臣请皇父以大局为重,暂歇复立儿臣为储君之意!”
康熙本是不信鬼神的,只是正值今日开印,天象却如此诡谲,实在不祥,心内先自信了三分,当下定了神色,沉声道:“上天示警,合该听从,今日休要再提复立太子一事……”
话音刚落,便听殿外雷声大作,连绵不绝,震耳欲聋。
身在殿内的君臣众人看不分明,心头正觉骇然,却听殿外官员忽的惊声四起,有的连连倒退,有的转身欲逃,还有的脚下踉跄,跌倒在地。
康熙看得变了脸色,一时之间竟没有勇气出去看个分明,反倒是皇十四子胤祯推开拦在身前的众臣,大步迈过门槛,神情豪迈狂肆:“爷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名堂!”
到了外边抬头向东一看,他神情顿变,几瞬之后,方才沉着下去:“确实有些奇怪……”
康熙少年时便曾经擒拿过鳌拜,自然不乏胆气,当下离开御座便要向外。
众皇子慌忙去拦:“皇阿玛——”
康熙一抬手:“无事。”
他走在前,众皇子在后,到殿外仰头去看,俱是沉默下来。
东方雷电缭绕,紫气纷纭,那雷霆粗如水桶,来势汹汹,那紫气也仿佛是有了生命一般,绕着那方被隔离出来的天地打转。
没人提议暂避,也无人还记得上朝,众人仿佛都成了木偶,再没有别的动作,只定定的看向东方,等待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走向终结。
雷电轰鸣了大半个时辰之久,终于逐渐变小,云散日出,天光煌煌,一道金光自天际而来,仙音渺渺,随之入耳。
那重叠的彩云之后,隐约浮现出一道人影,姿容绝世,衣带当风,恍若神仙中人。
不知道是谁先软了膝盖,跪下身去:“仙师在上……”
紧接着乌压压跪倒了一片人。
北京城里但凡在外边的老百姓几乎都跪下去了,而乾清宫外的满汉群臣们也不得避免,石青色的朝服铺了一地,两股战战,满心臣服。
康熙再一回神,便见周遭人都跪了下去,环视一周,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还站着。
仿佛是受到了一股不知名的威亚与震慑,他膝盖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仙师在上,朕为人间天子,不知仙师如何称呼,在哪座名山修行?”
武则天无心装神弄鬼,开门见山道:“我并非神仙,不过是来自凡世间的一个修道之人罢了。今日略有所成,遂有天象之变。”
引发这么大阵仗的,竟然是人!
人是可以得道的!
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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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一片混乱,哭声、惊叫声交织成一片,而远在宫城之外、京城之中,尤其是居住在京城外围、被满人视为奴隶欺压凌辱的汉民,已经纷纷向仙师行三跪九叩大礼:“乞求仙师救助我等脱离苦海——”
却见那宝相庄严的仙师微微摇头:“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必靠神仙皇帝,要靠你们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一个平等自由、没有压迫的未来!”
第70章 别宫斗了,来宫变吧1
武则天回过神来之后,发现自己正端坐在一处极尽华丽的屋舍之中,鲛纱帐,拔步床,白玉枕,明镜台,泼天富贵迎面而来。
她低头去看,便见自己腕上佩着两只细条玉镯,色泽清透,宛若两抹流动的春色,虚虚的挂在雪白皓腕之上,贵气逼人。
那十指也漂亮,骨节分明,纤长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