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
就槽多无口。
有点逼数吧皇后娘娘。
就算我们都是椒房殿出来的,也觉得您昨晚太不当人了。
淑妃没冲进去给您开瓢,您都得感谢封建帝制的优越性!
皇帝自幼养尊处优,向来只有别人体谅他,少有他体谅别人的,虽然自知昨晚是自己做的不对,也忧心太后问罪,但到底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退一万步讲,他现在是杜若离,真闹起来了,丢的也是杜若离的脸,杜若离都不怕,他有什么好怕的!
再严重一点,母后气得急了,下懿旨申斥杜家,又或者把杜夫人传进宫教训一顿……
这于他而言,反倒是件好事。
从前皇帝做不到的事情,杜家的女儿未必不能做到,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不是吗?
皇帝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神情晦暗难言,穿戴整齐之后,起驾返回椒房殿。
……
淑妃昨夜哭了一整晚,第二日眼睛肿的像是一对红桃儿,王妈妈心疼坏了,吩咐人煮了鸡蛋,要上手帮她敷一敷。
淑妃却无心修饰形容,觑着时辰,估摸着太后应当起身了,不曾妆饰,便抽泣着往寿康宫去了。
叶家这一代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且又是嫡出,更加尊贵稀罕,太后没有女儿,也偏宠她,淑妃年幼时便几度入宫久住,同寿康宫内的内侍和嬷嬷们极为相熟。
这会儿他们见淑妃哭的像是泪人儿,身后仆婢们也是面有怒色,心里边都犯起了嘀咕,赶忙近前相迎,宽慰一二,另又差人往内殿去向太后通传。
太后上了年纪,晚上早早就歇了,昨晚闭宫之前听说皇帝往琼华殿去了,此时再听闻淑妃在外求见,心下难免惊疑不定。
传话的嬷嬷低声道:“淑妃娘娘面容憔悴,眼睛都哭肿了。”
太后听得脸色微沉,抬手示意道:“叫她进来。”
淑妃进了寝殿,瞧见太后之后,便觉有了依靠,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翻涌的委屈,跪在太后面前痛哭出声:“姑母,你要为宝瑛做主啊!”
王妈妈为之触动,也在一边儿抹眼泪。
太后眉宇间凝着一层冷色:“究竟是怎么了?”
见淑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便厉声问王妈妈:“你来讲!”
王妈妈愤慨而迅速的将昨晚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太后:“……”
震,震惊哀家一整年!
其余人:“……”
妈耶,皇后娘娘,这世间已经没什么值得你留恋了吗?!
太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掌死死的捏住座椅扶手,目光凌厉,寒声道:“王妈妈,你可知道造谣生事,诽谤中宫是什么罪过?!”
王妈妈指天发誓:“若是奴婢所言有一句假话,便叫奴婢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皇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这样欺辱叶家女!
太后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猛地转头看向一侧心腹,声色俱厉道:“你亲自去查,若此事为真,立即把皇后带到寿康宫来,再以哀家的名义传召庄静郡主入宫!”
庄静郡主,便是杜太尉的妻室、皇后的母亲。
淑妃跪坐在地上,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太后再去看她时,脸色便柔和下来,语气分外怜惜:“宝瑛,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快起来吧!你放心,哀家在这儿后宫一日,就绝不会叫人欺负你!”
淑妃目露濡慕,起身扑到太后怀里:“姑母!”
……
太后这边儿刚有动静,芈秋便收到了消息。
吉春小心的觑着他脸色,低声道:“陛下,椒房殿那边,是不是该差人送个信儿?听说内官已经出宫去宣庄静郡主了。”
芈秋叹口气道:“母后心意已决,朕又如何能够阻止?再则,昨晚也的确是皇后过于孟浪了……”
吉春察言观色,遂不再言。
上朝的时辰就要到了,芈秋举步往前殿去,迈过玉阶之后,她微微侧首,望向椒房殿所在的方向,神情中隐约透着讥诮。
事情发展到这等地步,她是幕后推手,皇帝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