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不知民女所犯何事,为何要如此待我?!”
“不知?”那位公公冷哼一声,言语间带上了几分不屑,“你涉嫌谋害太后娘娘竟然还说不知?有什么话,留到皇上面前去说吧!带走!”
说完,那人便毫不留情地转身向外走去,一众侍卫鱼贯而出,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御膳房便再次变得空旷起来。
很快,谈徐念便被带到了太后寝宫,在侍卫的强迫下直接跪倒在皇上面前。
“民女谈徐念,拜见......”
砰!
话音未落,忽然一个茶杯倏地朝她掷来,在冰冷的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碎片随脆响四下崩裂开来,谈徐念首当其冲,没等她作出反应,额角处便被碎片径直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肉眼可见地自伤口处流出。
“皇上!”
刚走到门口处的虞宣骤然见到这般景象,眉头紧紧蹙起,当场便走到谈徐念身前跪下,将人不动声色地护在身后。
“皇上息怒,太医如今就在殿外,还请皇上且听太医所言,方能更为准确分辨,不辜负皇上圣明。”
“传!”
李衡低头看了一眼虞宣,身上的戾气变得愈发严重,仿若三尺寒冰,叫人一步都不敢靠近。
听到皇上召见,太医疾速走入殿中,躬身行礼。
“臣参见皇上,皇上......”
“行了,”李衡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赶紧说,太后如今如何了?”
“回皇上,太后如今已无大碍,待稍作歇息,过些时辰便可醒转。”
“可是中毒所致?”
“回皇上,并非是中毒,而是药性相反所致。太后娘娘近来身子有些不爽,微臣曾为太后开过瓜蒌一味药,然而就在方才,微臣却在太后所食当中发现了川贝。川贝与瓜蒌药性相反,本就对身子有害,再加上太后娘娘近日身子较为虚弱,才会一时不济,晕厥过去。”
“川贝?”
李衡的声音愈加冷冽,仿若火山爆发的前兆,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太医院都是干什么吃的?药膳相克个中分明为何不告知御膳房,一个个脑袋都不想要了是吗!”
听到这话,太医慌张地扑通一声跪下,说话也变得颤颤巍巍:“回皇上,微臣冤枉啊!太后,太后寿宴,太医院上下怎敢怠慢,一早,一早便将所有相克药材全部列出单据递到御膳房手中,绝无纰漏啊!”
“哦?”李衡将目光转向谈徐念,“如此说来,便是御膳房玩忽职守了?!”
谈徐念指尖紧缩,半晌后才沉声回答道:“回皇上御膳房上下确知此事。”
“但民女担保,此次宴会中无一人使用过川贝烹饪菜品,民女也绝无谋害太后之心,请皇上明察!”
“你来担保?”李衡有些气笑了,“你拿什么担保,太后若是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你区区一个平民百姓,万死难辞其咎!”
“皇上!”虞宣将谈徐念紧紧护在身后,手掌被碎片划破也浑然不觉。
“此女所言确有道理,太后寿宴,公然使用川贝对太后不利,若真是她所为,岂非太过愚蠢?”
“愚蠢?朕的大将军,你可是在说朕昏聩无能,是个不能明辨是非的昏君?!”
此话一出,虞宣倏地直起身板,神情严肃:“臣不敢!还望皇上明察!”
“来人,传御膳房其他人!”
殿外,凛冽的寒风呜呜作响,不过小小的一会儿便会让人感到颤抖,然而此时殿内每个人的额角处都带有汗珠,空气陡然变得静默,若是此时有一根针掉落在地面上都会一清二楚。
没过多久,御膳房一众人便齐齐来到殿中跪下,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仿佛下一刻便会直挺挺地晕倒在大殿上。
“朕问你们,准备寿宴菜肴时,可曾有人使用过川贝?从实招来,若有隐瞒,一律以欺君之罪株连九族!”
跪在地面上的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无一人开口,就在李衡变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道细若游蚊的声音忽然道:“回皇上,奴婢,奴婢好像曾隐约看到过有人使用川贝。”
“何时?”
皇上的一声厉喝令那小宫女有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好不容易稳定了心神才道:“是昨儿个夜里,奴婢有急半夜起身,经过御膳房时隐约看到有一道身影在其中,手中还拿着一袋不知是什么的药粉。”
“可曾看清那人的模样?”
这次,问话的不是李衡,而变成了眉头紧锁的虞宣。
小宫女轻轻摇了摇头:“并未,当时天太黑了,奴婢只能大体看清那人的身形,大约,大约和谈姑娘的身形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