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站在楼中,并非老宅现在的模样,而是老宅真实的模样,鲜血已经干涸,内部全是傀线。
时音音仍然以纸人状态存在,但时瀞尘恢复如常,将那只小纸人装进西装口袋。
“嘿嘿嘿……”古大师在那里傻笑,一看就有大病。
傀线对他并不起作用,时音音从时瀞尘口袋里掏出一把纸符,砸向古大师。
反正他们正处于另一重空间,多大动静,外面都不会有人察觉。
“砰砰砰——”
纸符爆炸,化为粼粼鬼火,将古大师点燃。
烧起来的是他的头发、衣服,以及那一层皮,露出其中漆黑的骨骼。
“嘿嘿嘿……”古大师还在笑,对自己起火一无所觉。
时音音这时才想起一个细节,在幻影中,几年前古大师补全封印的时候,就长这样,距今至少有五六年,他一点变化都没有。
等古大师的披的那层皮烧光,才显出他真正的本体,一具漆黑的骨头架子,不停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空荡荡的眼眶里,燃烧着一团苍白的灵魂之火,但现在那团灵魂之火不太稳固,随时有可能熄灭,偶尔又剧烈燃烧。
古大师不是人类,或许以前是,现在肯定不是人了。
“他好像废了。”时瀞尘对古大师的恨意并不深,一个拿钱做事的人( ?)而已,真正该恨的人是时昌盛。当然,他也不会放古大师走,伥鬼同样该死。
“算了,我变成他的样子,把时昌盛诓进来。”时音音叹息。
本来她决定和时瀞尘一起制服古大师,再控制古大师去抓时昌盛,现在只能直接骗,省一道工序。
“你怎么去?”时瀞尘眉头微皱。难道她忘了,自己只能坐轮椅?
“让纸人去。”时音音从小包里掏出几个纸人,分别变成古大师和保镖的样子,然后掏出手机,示意时瀞尘配合她拍照片。
“最好让封印显得有点变化,又不至于彻底破坏。”
时瀞尘推着轮椅,到小楼的地下室门口。
里面漆黑无光,随着时瀞尘抬手,中央的阴影散去一些,露出一座祭坛,表面镂刻着许多阵纹,隐隐可见干涸的血痕。
“让它看起来像坏了一点点。”时音音对准祭坛,准备拍照。
黑雾汇聚起来,分出几缕溢散在阵纹外,就像漏气了一样。
时音音拍下几张照片,看向被黑雾彻底笼罩的地方。
不知道祭坛之外的地方是什么样子,那些黑雾仿佛在遮掩着什么。仅仅在门口,时音音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寒气从门缝中溢出来,小楼愈发阴冷,等她拍完照,时瀞尘又将门关死。
“注意安全,这次不成功也没事,以后还有机会。”他声音沉冷,看不出多少迫切。
即使时昌盛就在门外不远处,时瀞尘仍然神色如常,瞳色漆黑,像深不见底的渊海,无法揣测他心中的想法。
“我知道了。”时音音将手机交给纸片人“古大师”。“古大师”状态维持不了太久,最多二十分钟,如果一切顺利,应该能把时昌盛骗进来。
“把他留在这里没问题吗?”时音音看了那具黑色骷髅一眼。
“先放着。”时瀞尘的傀线无法穿透古大师的骨头,二者之间存在形式不同,他没有强求,任由古大师留在小楼之中。
他重新回别墅,站在窗口,从二楼向下看。
时音音驭使的纸人版“古大师”以及保镖已经去找时昌盛了。
“大师,封印怎么样?”时昌盛见“古大师”出来,并没有下车,在车里问。
“封印有点变化,要重新再封一次。”古大师神色凝重,把拍摄的照片给时昌盛看。
“大师,需要什么您说。”时昌盛一一看过照片,又低头,正午的阳光下,古大师和几个保镖都有影子。
“和上次祭阵的材料一样。”古大师开口。
时昌盛看着大门敞开的别墅,终于想起了他那个双腿残疾的女儿,平时没多少存在感,这几天倒是叛逆起来。
“那丫头在里面吗?”他问。
古大师顿时笑了,点头:“大小姐确实在,不过还在闹脾气。”
“带她去地下室。”时昌盛瞬间做了决定,比多年前将时瀞尘养在老宅更果决。
那时损失一个恶鬼转世、天煞孤星的儿子,现在只损失一个残疾且毫无价值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