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像天生的死敌,第一次正式会面就针锋相对。
“你们是一见如故吗?”时音音看着他们俩交握的手,忍不住问。
手都这么好看,不翻花绳可惜了。
“呵。”时瀞尘冷笑,瞬间松手。
江以安也笑了笑,不过笑意不及眼底。他淡然开口:“我常年在外工作,没有时间照顾音音,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时瀞尘面无表情:“这是我的事。”
“但我是音音的舅舅,这一点不会改变。”江以安神色温和,眼神十分坚定。
时瀞尘瞥他一眼,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傲慢和排斥:“我会照顾好音音,不需要旁人置喙。”
“我们不是敌人,多一个人照顾她,有什么不好?”江以安盯着时瀞尘的眼睛。
时瀞尘声音沉冷:“你会给她带来麻烦。你该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国内官方组织只有安全局,暗处还有些豢养鬼物某利的组织,与江以安是死敌,频频暗杀,试图以此消耗江以安的力量。
江以安眉头紧锁,稍作退让:“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以后也会持续保密。”
“小孩子需要家人的陪伴和关爱,我们各自承担着不同的角色,目的一致,更应该好好沟通。”
“我不希望她成为第二个你。”时瀞尘眼神冷漠又厌恶,毫不掩饰他对江以安的恶意。
世间苦难无尽,总有人以身为烛,燃一盏灯。江以安就是这样的人,他早晚会死,人间的恶却永远不会消失。即使有人记得他的奉献,但江以安没有第二条命。
时音音性子有些怪,总体还是向善的,时瀞尘不想让江以安与她接触,趋向光明的人,总有天愿意化为薪柴。
江以安微怔,有些怅然:“我也不希望。”
“但音音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舅舅会尊重,只要不与道义相悖。”
时瀞尘忽然笑了笑,仿佛胜利者提前宣告的号角,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时音音一眼。
他与江以安不同,对他来说,音音比什么都重要。旁人的生死又有什么紧要,音音要行善,他就做点好事,音音要杀人,他会把人洗干净脖子送上来。
“我只要音音高兴。”他说。
时瀞尘与江以安一同看着时音音,试图分析她的面部表情。
“你们不吵架我就高兴。”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只要不要吵架,我就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时音音头皮发麻,如坐针毡,感觉他们俩随时都会打起来。
甚至已经在暗中打过了,都没有退让。
“没吵。”时瀞尘瞥江以安一眼,似乎有点看不上。
“我们只是进行了教育理念上的沟通,音音放心,舅舅是个讲道理的人。”江以安笑容温和。
时瀞尘微笑:“我也擅长以理服人。”
角落里的七个葫芦娃,还有那穿山甲、小肥羊几乎叫出声音,想让江以安把时瀞尘这个怪物给抓走!
神他妈以理服人,直接捆住一顿输出,根本不在乎它们的死活,那些不听话的鬼物消失得连渣都不剩,哀嚎都没来得及传出来一声。就这样的性格,也好意思舔着脸说自己以理服人?
江以安也没好多少,破性子谁不知道,手痒得很,喜欢到处放火的东西,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昨天晚上才祈求过江以安把这两个怪物抓走,今天江以安来是来了,这俩居然坐在一起喝下午茶,为什么就不能心平气和捅对方两刀?
它们不理解。
“以理服人好啊……有事就要好好沟通嘛,大家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多好啊。”药师也不理解,他干笑,试图活跃一下气氛。
虽然说是管家,时瀞尘与时音音的长相有几分相似,很容易猜到他们具有血缘关系。
时瀞尘虽然年轻,有江以安的例子在,药师也不知道时瀞尘的具体年龄,反正总不可能真是二十,一点年轻人该有的青涩和血性都没有。
在药师看来,也就是大舅和二舅的区别。她大舅她二舅都是她舅,吵什么吵?
时音音也赞同药师的话,还引用了一句话:“和平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总钥匙。”
时瀞尘与江以安相视一笑,明明都生得出众,那笑容却像在给对方出殡似的。
“对了,舅舅这次出差危不危险?”时音音转移话题。
“不清楚,但能应付。”江以安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晚辈的关怀,心中升起些暖意。这种自家孩子真懂事的欣慰感、有个小棉袄的满足感,真是难以言说。
“还是不要太自负。”时瀞尘在一旁浇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