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愣了一下,随即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我不走。”
一行人要照顾伤患和老人的速度,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两个月时间终于走到原始丛林的边缘,看到搜救的警.方。
三名拿枪的男人见状立刻找苏叶要了银行卡密码逃走,一群人挥舞的手臂朝天上的直升机高喊救命。
获救后,他们立刻被就近送去医院全身检查,在这家医院里,扬秋水见到他的男友刘洋。
接受完检查,大家各自和亲人在医院相聚,只有苏映和苏叶这里孤零零的。
几个警察拿着笔记本进门,请伤员做笔录。
白叶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供认不讳。
在医院里养了半个月的伤,警.方又一次上门,队长说:“我们调查了十三年前的那起案件,你们俩在当中立了大功,所以结案后,你们没有被追究罪名。”
队长:“但这一次,苏叶你伤了人,需要付责任,伤者和目击证人拒绝告你们,但他们的亲人不肯饶恕你,所以你需要赔钱,这是很大一笔钱财。”
苏叶:“我愿意支付。”
房门被敲响,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队长在吗?我有事当面和您说。”
队长离开,很快又回来,“秦江和林婉的家人拒绝告你们也拒绝要赔偿,扬秋水哪边断了手臂,会影响一辈子,这个责任你必须要付。”
苏叶在医院住了整整这个月的院,出院那天,秦江的母亲跑过来,狠狠责骂了苏映和苏叶一通,骂的极为难听,说都是因为苏映这个狐狸精,秦江才会参加这见鬼的旅游,差点丢了命。
苏叶当时差点忍不住动手,被苏映按了下去,不住的道歉,并表示会辞职,不再和秦江有来往。
林婉和她的父母一起过来医院,林婉说,“映映,你们身上的钱够不够赔偿?不够我借你。”
苏映:“谢谢,不用的,我会想办法的。”
苏叶的目光始终黏在苏映身上。
出院回到城市,苏叶和秦江打了声招呼,旷工离职,然后删除他所有联系方式。
回到家里,她退了房子,收拾行李,来到那群老奶奶被安置的小城市。
安置好一切,她把所有的存款拿出来赔偿给扬秋水和刘洋。
苏叶黯然:“我的钱都支付报酬了,帮不上忙。”
苏映办理银行贷款,把赔偿一次还清。
“没关系,我们还在,我们可以找工作,赚钱慢慢还。”
苏叶一秒都离不开苏映,只要一会儿不见,就会噩梦发疯,于是他们租了一间小房子,苏叶每天只有抱着苏映睡的时候才有安全感,能得片刻安宁。
他们在这座小城市里找了个工作,隔着一个办公室,苏叶总是每隔十分钟给苏映发一次消息,诉说着想念,确认她还在。
休息的时候,他总是要和苏映待在一起。
每次回家和上班的路上,他总是牵着她的手,夜晚他有时候会做噩梦,惊醒后他总是开着大灯,颤抖着双手眼角闪烁泪光去解她的衣服。
似乎只有深深的占有她,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和印记,才能驱散他的噩梦。
而苏映总是纵容轻抚他的背,安抚他的恐惧。
他们曾一起经历黑暗,如今走向光明,但噩梦仍旧会在睡梦里找上门,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只要他们相依相靠,只要他们深深确认彼此真实的存在,那些噩梦,终有一天会被驱散。
第23章 一个小的番外
很多年后,苏映和苏叶终于还完贷款,并有余钱买了一个小房子。
闲暇的周末,他们相拥在阳台晒太阳。
苏映说起这些年,苏叶从来不问的一件事。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苏叶就不再提起过去的事,但时隔至今,身边的人和时间已经抹平所有的伤痛。
苏映道:“你不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失约,为什么失去记忆吗?”
苏叶预感到那不会是好的事情,“不想知道。”
苏映晒的很舒服,猫儿一样在苏叶的怀里拱来拱去,寻找一个她最安心的姿势,“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苏叶紧绷着下巴:“不听。”
苏映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我总得为自己辩解,是不是?”
苏叶的疯在这些年里渐渐被治愈,情绪不再时常发生剧烈变化,思想也不再偏激,“我相信你。”
苏映还是把过去说了出来。
那一天村庄里大乱,爸爸和几个男人抓住他们的妻子和儿女逃走,他们在丛林里游荡了很多天。
丛林里很危险,他们每天饥寒交迫,变得无比狂躁,他们总是打骂妻子和女儿,儿子则是很好的保护起来。
丝丝作为逃亡的祭品,改变战局的关键,遭遇到了严重的拳打脚踢。
妈妈挡在她的身前,哭泣的求饶,但结局是她被一群人暴打,那时候男人们越打越生气,冒险捉来一条食人鱼丢进一个不深的水潭里。
丝丝被丢进水里,她想上岸逃跑,但是男人们拿着竹竿将她固定在水中,丝丝惊恐的看着食人鱼朝她游来,然后一口咬上自己的血肉。
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刑罚,她会被食人鱼一口一口,慢慢的吃掉。
妈妈在岸上哭泣反抗,被男人们按在水里溺水。
年幼的妹妹受到惊吓,本就高烧的她昏迷过去。
丝丝不知道自己是被食人鱼咬还是冻的,意识渐渐昏沉,她听见远处传来枪声,那群人匆匆逃走。
丝丝昏昏沉沉被救了上来,她恍恍惚惚听见那些解救她们的人说,“这孩子还能救,但那个高烧的孩子太小了,救不活了。”
丝丝想问:“我妈妈呢?我妈妈还活着吗?”
下一刻,她听见那群人把妈妈捞上岸,宣布已经死亡。
丝丝如遭雷击,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苏映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当她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眼底还是不可抑制泛起泪光。
苏叶托着她的下巴,一点一点吻尽她的泪光。
“对不起,是我误解你。”
苏映紧紧抱着他,细细的感受着他柔软温热的唇,阴郁的心情渐渐得到抚慰。
她道:“后来我知道,那个村庄的村长是强盗头子,他会一些邪门歪道,喜欢住在山上,因为那里可以一眼将村庄尽收眼底,是权力的象征。”
苏映:“村子里的男人最初都是强盗,后来天下太平,他们不想被清剿,在这里占山为王,开辟河道,饲养食人鱼,但很快坐吃山空,他们需要劳动力和金钱。”
苏映:“于是买卖就这样开始了,他们非法狩猎赚钱,用钱购买女人延续后代,生下的男孩被从小灌输强盗教育,生下的女孩在满十三岁的那一天送到强盗头子那里施行邪术,以延续寿命,索性这一切都得到了终结。”
苏映看似很平静的说起过往,她短暂的沉默后,她仰着头追寻苏叶的嘴唇,“其实我现在还有一点恐惧的,你能抱紧我,亲吻我吗?”
苏叶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