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德福贴心为她介绍了一些点心的制法。
云星河很感兴趣。
不过大多里面都含有蜂蜜,云星河听听也就罢了。
她现在灵力不足,虽然有脖子上的龙鳞吊坠,不过也不大安全。
万一当着众人的面变成狐狸,可能就会变成惊悚的聊斋志异了。
幸好楚琰留下了她脖子上的吊坠,手腕上的一线牵都被他收走了。
楚琰还派人专门去研究那把离人泪。
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材料。
离人泪表面上看起来是一把华丽的匕首,实则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连头发丝放上去,轻轻一吹就会断掉。
“姑娘可是不喜欢吃这些甜食?”冯德福心细如尘。
身后站着的两个小宫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不能吃蜂蜜,吃了就会全身肿胀,巨痒无比。”云星河也不掩饰,这个弱点自己主动暴露出来比较好,蜂蜜的隐患太大,万一哪天中了招,可不能怪她提前没有打招呼。
“把这些点心分给她们吃吧。”云星河示意两个小姑娘走上前来,“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冯德福点点头:“竟然是姑娘赏下的,你们拿着就是。”
两个小宫女感恩戴德。
“奴婢叫黄儿。”
“奴婢叫紫儿。”
冯德福觉得这两个名字上不得台面:“不如姑娘给她们换个名字,左右她们以后也要跟着姑娘。”
云星河头更大了,起名字对她本来说异常困难,别的不说,她自己的新马甲就没想好。
她现在还顶着翠花的名字。
“要不改叫姚黄魏紫怎么样?”云星河曾经看过花展,她很喜欢牡丹,也对牡丹的品种如数家珍。
其中两种就叫姚黄魏紫。
牡丹是花中之王,这两种品种更是花中的名贵品种。
云星河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在宫里,按照惯例,只有皇后才能够拥有牡丹,才能与牡丹媲美。
当然也只有她的婢女,才能叫这样的名字。
冯德福不免觉得头痛。
不过这也是一个好契机,等陛下回来以后,但是觉得不高兴,自然可以看出云星河在他心中的份量。
第153章
更衣
“要不还是算了。”云星河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牡丹似乎不是寻常人能用的。
“我起的名字不好听,还是让陛下给她们起吧。”云星河嘀咕道,“我还觉得自己名字不好听呢。”
冯德福假装没听见。
……
“姑娘,该喝药了。”
云星河一愣:“吃什么药?我又没病。”
“是一些温补的药,姑娘身子有些亏空,女儿家的身子最金贵了,要是将来不利于子嗣可不就麻烦了。”冯德福苦口婆心地说道。
云星河接过药碗,拿勺子搅了搅。
幸好还没喝,不然还不一口喷出来。
什么子嗣?
“冯公公说笑了,我年纪还小……”云星河身体年龄比宫里很多人都大,但是妖族和人类纪年又不同。
她心里绝对没有想成为母亲的准备。
再说了,她一个宫女好端端地生什么孩子?
“是老奴说错话了。”冯德福只当她是面皮薄,有些害臊,“这是人参汤,喝下去具有大补元气,复脉固脱,补脾益肺,生津养血,安神益智的功效。”
云星河正是体虚的时候,但闻着这人参汤所以就觉得嘴里发苦。
“先放一放,凉了再喝。”云星河推诿道。
“还是趁热喝吧。”冯德福好言相劝,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云星河怕苦不想吃药,这可是五百年的人参,不能浪费了。
“在吵什么?”楚琰的声音忽然响起。
“陛下。”冯德福连忙行礼,两个小宫女也跪在了地上。
门外的人竟然没有禀告,是楚琰有意为之。
云星河一愣,她规矩学的不大好,也准备站起身装模作样地行个礼。
“不必了。”楚琰身上穿的还是上朝时的朝服,黑色锦缎上面有着精细的龙纹,宽袍大袖,将他的身材衬托的更为伟岸挺拔。
“替朕宽衣。”楚琰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云星河。
也不知怎么的,他一想到回来以后如果云星河偷溜跑了,心里就觉得不自在。
她那么不守规矩,一定会想方设法逃跑。
所以他在乾清宫外加派了人手,防止她逃跑,甚至把自己身边的暗卫也调去了几个。
“冯公公,皇上叫你帮他宽衣。”云星河眼睛一转,就要甩锅。
还宽衣,她可不会。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楚琰扫了眼她手中刚放下的帝王策。
云星河面上一僵:“我,不,奴婢这就来。”
冯德福低下头,止不住暗笑。
别看姑娘在他们面前张牙舞爪,皇帝面前还不是乖乖的像只猫。
站在镜子前,云星河靠近看,才犯了难。
楚琰的衣服太过复杂,她看半天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定定神,她伸出手去解他的腰带。
楚琰一把握住她的手。
“你做什么?”
“替你更衣呀。”云星河满脸无辜,“难道不是先解腰带?”
“你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楚琰淡淡道,“朕怕你对朕作出不轨之事。”
云星河摸了摸嘴角,瞟到楚琰脸上浮起的笑意,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呃……”真幼稚。
楚琰又叫了个太监进来,帮他换衣服。
云星河大概围观了一下流程,就明白了步骤。
“我,奴婢学会了。”云星河看上去跃跃欲试。
楚琰换上常服,身上威严的气势不减。
“以后无需自称奴婢。”楚琰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太好了,云星河一直改不了口。
修真界可没有阶级分层这一套,她一个金丹修士,谁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狗皇帝在这一点上还是挺通情达理的。
“去把药喝了。”
云星河无奈,转身去拿书案上的药碗。
“云星河。”楚琰薄唇轻言。
“嗯?”云星河回头看他。
不对,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云星河脸上不动声色,殊不知转来转去的眼睛早就出卖了自己的心思。
“你不是翠花,你叫云星河。”楚琰没打算放过她,而且继续说了下去。
“竟然陛下已经知道了,准备如何处置我?”
云星河干脆肆无忌惮地盯着楚琰,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看白不看。
“冯德福没有告诉你,你以后就是御前宫女了吗?”楚琰脸上浮现不悦。
“陛下真是好胆色,竟然敢用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云星河伸出手捏成爪状,“难道你不怕我对你不利?别忘了,我可是在你面前凭空出现过。”
“呵,你的过去如何我不关心。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宫女。”楚琰笃定地说道,“进了皇宫,你的一切都由朕说了算。”
该死的皇权至上。
“甚至于你的那点雕虫小技,以后不许使出来。否则,朕不介意让你少两条腿。”
云星河一时之间也分不出他到底是在恐吓自己还是说真的。
身为帝王,他确实拥有生杀与夺的权利。
砍两条腿而已,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陛下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云星河换上甜蜜的笑容,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会傻到硬碰硬。
“你睡觉说梦话。”楚琰嗤笑,“昨天夜里叫嚣着你云星河要给朕一点颜色看看。”
听到这番话的的冯德福神色复杂。
两个小宫女更是心口怦怦直跳。
这位姐姐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宫女怎么能在陛下耳边说梦话。
难道他们两个昨天夜里……
宫中的人都早熟,她们年纪小,却已经懂了许多。
“不可能。”云星河脸上恼怒,甚至灰暗的肤色就能透出一点浅浅的粉。
殿中还有旁人,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名声了。
她睡觉最老实了,从来不说梦话,也不打呼噜,更不磨牙。
“好了,药要凉了。”楚琰亲自把药碗端过来,修长的手指稳稳地递给云星河。
云星河深吸一口气,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苦的整个口腔都在发麻。
云星河忍不住脸皱成一团。
见状,楚琰心情却好起来。
在他面前,所有人都是遵守规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云星河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没有受过宫规约束,来成谜。
第154章
九天玄女
“陛下,云姑娘给这两个小宫女起了名字。”冯德福看楚琰此时心情不错,便提出了这件事。
楚琰坐到书案旁,拿起云星河刚才看的书。
“什么名字。”
“姚黄魏紫。”冯德福小心瞟着楚琰的脸色。
“嗯。”楚琰没什么太大反应,“你还读过书?”
“姚黄魏紫,去给她拿点蜜饯。”这话是对两个小宫女说的。
“呃……”云星河站在一旁,她刚才灌了一大口茶,冲淡口中的苦涩,现在无所事事。
“我只读过一点点。”她又补充一句,“蜜饯不会是拿给我的吧?”
楚琰浓眉微挑:“嫌药苦的人难道是朕?”
“云姑娘对蜂蜜过敏,不能食用。”冯德福及时补充。
“罢了。”楚琰没想到这一遭,他对云星河起出「姚黄魏紫」这样的名字有些诧异。
“你们先下去。”
云星河一听就要往外走。
冯德福拦住她:“云姑娘,你得留在陛下身边伺候他,给陛下端茶倒水。”
“蛤?”云星河这才反应过来,“对了,陛下。能不能把翠浓也调过来,乾清宫太大了,我一个人在这边不习惯。”
楚琰一抬手:“照她说的做。”
冯德福应了一声,带着姚黄魏紫退出去。
云星河站在一旁,看楚琰处理奏折。
楚琰嫌她挡光,让她站远些。
“那我出去吧。”
“不行,御前宫女不能离开朕的视线。”
“可我站在这里没事干,脚都疼了。”云星河算是拿准了楚琰的脾气。
皇帝也是人,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就发脾气。云星河对得寸进尺运用得向来得心应手。
她从小到大没怎么跌过跟头。
在妖界有父母的疼爱,在天乾山有师尊和师兄的照顾。
楚琰可能是忌惮她那时灵时不灵的法力,对她异常纵容。
云星河又不是傻子,当然要把这一点好好利用。
“麻烦。”楚琰随手抽出一本书,扔给云星河,“不许打扰朕。”
说完,他就拿起朱笔,继续批阅奏折。
那么高那么厚的一摞,全部需要楚琰亲自审批。
见楚琰没空理会她,云星河找了个角落,坐在脚踏上,这本书是讲大宁朝民风与地理的,比起那些帝王权谋术,倒是有趣不少。
云星河一时之间看得入迷。
楚琰批改到一半,觉得口干舌燥,他下意识喊冯德福。
平日里这个时候,他动作一停,冯德福就会奉上茶来。
只是一抬头,坐在脚踏上的云星河专心致志在看书。
她的侧颜在光影下十分柔和。
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唇瓣。
刚喝了药,她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那过于粗的眉毛与暗黄的脸看上去也多了几分和谐。
“茶……”
楚琰出声提醒,他让云星河就在身边是当宫女的,不是来享福的。
“哦。”云星河把书放在一旁,去桌子上端茶倒水。
“有些凉了,我再让人换些热水来。”云星河摸了摸壶身。
“不用。”楚琰喉咙干燥的厉害,凉茶正好冲淡他的燥气。
云星河给他倒了杯凉茶端过来。
目光触到她的手,楚琰接过茶水,竟然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之前在碧水宫是如何做到隐藏身形的?”楚琰道。
“不过是一些障眼法。”云星河试着挣脱,楚琰力气大,弄得她不舒服。
楚琰松开手:“再给我表演一次。”
云星河没好气地说道:“哪有那么轻松,又不是说行就行。”
她低着头把衣服捋上去,露出了细白的手腕,和手上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的手在墨水里泡过了?”
糟糕,云星河把药汁只涂在手上,没有涂到胳膊上。
楚琰眼神好的很。
他已经猜到了云星河在自己皮肤上动了手脚,明明之前在碧水宫他看到的是一双细白的手腕。
再者,云星河脸上自己点的那个丑陋的媒婆痣,早上起来没有找到材料,就忘了点。
楚琰心里对她的小把戏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