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语速很快，显然是烦躁极了，苏妍希是长辈，她也不能把话说的太难听。
语毕，楚离拉住顾君赫就往外走，反正救护车就快来了。
冬风呼啸着，她能听见风中夹杂着她和顾君赫的呼吸声，好像在这一片黑暗的天地中，就只剩下了他们在风中前行。
但此刻楚离的心中很满足，或者说她不再会看到顾君赫独自前行的背影。
顾君赫渐渐收紧楚离的手，十指相扣，冷风好像也没有这么冷了。
“冬天快过去了。”顾君赫喃喃道。今晚，楚离给足了信任，这份信任让他着迷。
这一刻，顾君赫心中的戾气消失殆尽，余光一直追随着楚离。
楚离：“嗯……”
第158章
大小姐心疼顾少
一路上楚离保持着沉默，也没有去过问顾君赫今晚的事，或者说她私心里不想参与，内心深处的害怕楚离不敢深究。
可惜顾君赫不放过她。
“刚刚那个赵凯，是我舅舅以前的医生。”
楚离的目光飘向顾君赫，有些诧异，没有想到顾君赫会说出来。
“治疗同性恋的医生。”顾君赫冷声道，像是在讲毫不相干的事，可是楚离知道他并不平静，从顾君赫暗自攥起的拳头就可以看出。
楚离最坏的猜测已经应验了。
“赵凯开了家私人医院，里面专门治疗同性恋……”顾君赫的目光望向前方，神色怅然，再次见到霍景明，他已经瘦的脱相了，“里面最流行的是厌恶治疗，他们给我舅舅看楚……同性的照片，和同性恋的录像带之后，采取电击，进行性向……矫正……”
其实顾君赫想说的是霍景明在治疗过程中全程都是看着楚亦然的照片进行治疗的，出来之后看到楚亦然的东西生理性开始犯恶心，这些他都忍了。
霍景明的「同性恋」治好了，出来之后就开始自残，一遍一遍的拿着楚亦然的照片，边恶心边骂着自己，甚至是厌弃自己。
最后一面他们分手，霍景明是强撑着去的，他说，他不想放弃楚亦然，最后也没有向楚亦然说他得了癌症，这个病是在特殊机构里得的。
顾君赫不明白，为什么霍景明会这么爱一个人，失去自我，哪怕要死了，也要见那个人一面。
可是那个人是多么残忍，留下一笔钱，轻描淡写说玩腻了。
霍景明被送进特殊机构，全是顾渊和霍家人的手笔，霍家人已经不在了，顾君赫找不到报仇的人，当然要盯上顾家，甚至……楚家……
顾君赫报复顾家，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霍景明，为了报恩。
楚离全程都没有说话，全身开始发凉，她不明白特殊机构为什么会存在？
她终于明白顾君赫为什么会恨楚亦然恨楚家，报复楚家，让楚家家破人亡。
楚离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顾君赫似是察觉了楚离的颤抖，不由自主的加大力度，楚离他是不会放弃的。
楚离的眼眶里噙着泪水，嘴唇微动，她想说，能不能放过楚家。可是她说不出口，这对顾君赫不公平，对霍景明不公平。
甚至霍景明死了都没有多少人记得，好像被世人遗忘了。
可是她答应了「楚离」，要保护楚家，这是承诺。
楚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很好，她做不到亲眼看着被顾君赫毁了。
“阿离在难过什么？”顾君赫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深深的爱意被掩藏的深处，“阿离别哭，我答应你的妈妈，不会让你伤心的。”
这句话说的很苍白无力，顾君赫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是一味认真的抹去楚离的泪水，后又紧紧的抱住楚离。
力道之大好像要把楚离揉进心里，他真的好想让楚离别离开他，将他们的血与骨永远的连在一起。
“顾君赫……”楚离哽咽出声，“我们用法律手段把赵凯关进监狱好不好？”
楚离抬起头，神情第一次出现了恳求的情绪，她在试探，试探顾君赫会答应她，那么说明顾君赫就有可能会放过楚家。
顾君赫垂眸望着远方，楚离清晰可以看到顾君赫的喉结滚动，只听顾君赫说：“不好，我还没有折磨够。”
后又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的楚离说：“阿离，你应该明白，当年我找到赵凯，折磨他还没有折磨够，就被苏妍希给救走了，还说是为了我好，哈哈！”
最后的笑声讽刺至极，眼中闪过病态，还有报复的快感。
“我准备电击他，我还没有开始他就吓的失禁了，我用烧红的铁签一点一点的穿进他的食指，把他的十根指甲全都拔了下来。
一天只能吃一顿饭，里面还被下了幻药，没有一天神志是清醒的，当然除了给他用刑的时候，他是清醒的。”
顾君赫语气很缓，似是在说一个很平常的事。要是仔细发现，漆黑的眼眸中慌乱不已，但被顾君赫拼命的按耐下去，绝望的看着楚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可是这本来就是他的性格！
“顾君赫？！”楚离轻唤一句，身体的动作没有变，依旧被顾君赫搂进怀里，只是越来越僵。
“别怕，要是想报复赵凯就报复吧。”语气很轻，说完这句话，一滴泪流在顾君赫的手心，顾君赫莫名觉得很烫，烫的让顾君赫说不出话来。
顾君赫眼中惊愕，“什么？！”手上的动作松了些，怔怔的望着楚离的眼神。
楚离望向顾君赫的神情闪过心疼，他明明说的这么残忍，可楚离就是心疼他，心疼他从一个孩子变成这般模样，那个时候他才多大？折磨赵凯的时候不害怕吗？
这些就是霍景明的遭遇吧。
赵凯遭遇的只是他的冰山一角罢了。
第159章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些本不是幼小的顾君赫来承担，是上代人留下的苦果。
“阿离……”顾君赫神色怔然，“你在说什么？”
楚离垂下眼帘，看不清情绪，再次说：“想要报复赵凯就报复吧，这是他应得的。”
楚离想到了什么，补充道：“非法囚禁是违法的，交给别人吧，好吗？”
楚离再次望着顾君赫的眼睛，额间一缕发丝被吹散在中间，顾君赫轻轻拨开，像是妥协道：“好，听你的。”
两人再次无言走在路上，回去是打车回去的。
只是他们两个人的心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两个人之间的沟壑减少了，别样的情愫在暗自滋生。
两个人都坐的隔的很远，都面无表情的望向窗外，可是两人的手紧紧的牵在一起，十指相扣。
风吹乱了楚离的发丝，楚离百无聊赖的心想，该换一个发型了，卷发真的不好打理。
到了新江公寓，楚离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君赫开门，顾君赫蹲下身子，给楚离换鞋，好像和以往一样，但是又不一样，楚离看着顾君赫的目光带着眷恋。
“阿离，洗洗睡吧。”顾君赫低声道。
说完，就逃离了房间，越是和楚离待在一起，越是觉得自己恶心卑劣。
他的每一次试探，都是在伤害楚离，楚离和其他人不一样，为什么他总是想不明白呢！
楚离该厌恶自己，恶心自己，远离自己，他又搞砸了，顾君赫痛苦的砸向自己的头。
楚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顾君赫，直到看不见才回神，这一次是她的目光放在顾君赫的身上，或者说以前也有，只是她不承认罢了。
楚离蹙紧眉头，她想的很开，要是顾君赫要对付楚家，那他就是自己的敌人，要是没有，他们就这样一辈子吧。
这样想着，楚离豁然笑了，也不管顾君赫今晚的心情怎么样，楚离都不想管了，进入浴室仔细的洗漱，洗掉今天沾上的血腥味。
顾君赫的围巾，楚离看了几秒，就被楚离扔进了柜子里。
一墙之隔的顾君赫想的没有楚离开，脑中突然想到楚离让他别亲自动手，交给别人做。
顾君赫想了想，就把电话打给了莫寒非。
铃声足足响了几分钟，顾君赫皱着眉看着，耐心都快耗没了，电话才接通。
莫寒非：“喂？”莫寒非的声音有些喘，好像是在尽力克制着什么。
顾君赫因为现在的精力不好，没有注意到，继续道：“帮个忙……”
“哈——”莫寒非轻喘，“洛阳，（此处自行想象）……”语气里尽是懒散，似乎还带着安抚。
顾君赫：“……”
顾君赫轻抿嘴角，手心发烫，心情像是哔了狗，想要挂断这个电话，可想到楚离的吩咐，还是坚持了一下。
“君……君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莫寒非的声音有些隐忍，还夹杂着欢愉和炫耀。
顾君赫僵着脸：“我说，帮个忙。”
电话那边，洛灵阳好像推了莫寒非一把，莫寒非不愿，笑着看向身-下不-省-人-事睁不开眼的人儿，（此处自行想象）。
……
顾君赫：“……”
他就不该打这个电话。
身侧的拳头不停的握紧、松开、握紧。
“我挂了，明天再说。”顾君赫没好气道，语气里很嫌弃。
“哎！别啊——”莫寒非脸色立刻严肃，顾君赫从来不让他做白事，“什么忙？你说，我去做。”
顾君赫木着脸道：“赵凯，中心医院，控制起来，送进精神病院，他精神不好。”
顾君赫直接给赵凯安了一个精神不好的名头，事实如此，曾经他已经把赵凯折磨的换上了癔症。
莫寒非听后，脸色很严肃，低下头轻吻一下洛灵阳袒露的肩头，笑着说：“这可不像你，直接弄死不好吗？”
“我不杀人。”顾君赫言简意赅，“阿离不愿。”
莫寒非心想，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不是顾君赫的正常操作吗？
“莫寒非！&⚹⚹@$你这个王八蛋！”洛灵阳的声音提高，脸憋的通红，企图踢开莫寒非，可是算盘落空了，又被莫寒非摁-在身-下。
顾君赫：“……”
今晚他不知道无语多少次了，但是心里莫名有些羡慕。
什么时候，楚离能和他边这个，边打电话。
莫寒非凑近洛灵阳的耳边轻笑，边和顾君赫说：“好，这次绝对妥妥的。”上次已经让他颜面扫地了，他竟把聂欢欢弄丢了，让聂欢欢和楚亦然凑到一块去了。
顾君赫先行一步挂断，脑中还在想着刚刚的想法，想和阿离做……love，边打电话。
第160章
叫声哥什么的
顾君临被判刑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强-奸-未成年少女，蓄意谋杀。
楚离知道这个结果，已经是第二天了。楚离松了口气，这样的结局也好。因果报应罢了。
“高兴吗？”楚离问道。
顾君赫点头，眼中漾出笑意，和往常无二，但是要死仔细发现，顾君赫望向楚离的眼神，充满着侵略。
“小米的父亲被剥夺了监护权。”顾君赫漫不经心道。
“为什么？”楚离有些意外。
“给小米拉皮条以此谋利。”顺便还摧毁了一个卖淫场所，这就不说了。
顾君赫的话让楚离瞬间明白了，也意识到小米的三观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了。
楚离的视线乱飞，呼出一口气，原著没有写到的地方，这也太复杂了。
张小蔓还被关在监控室，一天二十四小时被陆峥监控。
“怎么回事？就没有人来看张小蔓吗？”陆峥的双腿翘在桌子上，嘴里喃喃自语，“还是说，张小蔓就是个小虾米？”
陆峥打算下去亲自审张小蔓，还没有起身，就被局长用力一拍，头顿时被打的一偏。
“谁啊？长……”陆峥刚转头就看到了黑面阎罗，顿时底气没有了，小声：“长没长眼。”
局长只是冷眼看着陆峥，什么都没有说话。
陆峥咧着嘴说：“我……我错了。”他的检讨真的写够了，要是在写检讨，他的属下怎么看他啊！
局长还未说话，陆峥有些慌，干嘛老是和他过不去啊！
陆峥还没有来得及辩解，就听到局长身后的一声熟悉的笑。
陆峥：“……”陆峥的目光变得危险，这个临江和他过不去了，是吧？
临江的嘲讽意味不加掩饰，直直望向这个叽叽喳喳的陆峥，也不知道怎么当上刑警的？
“临江？”陆峥瞪向临江，问局长：“他怎么在这？”
局长丝毫不在意这里的风云涌动，直接道：“人家是来协助办案的还提供了证据。”
“就他？”陆峥肯定不信，“他能提供什么证据？！”
局长嫌弃的看了陆峥一眼，“就他？你这么多天也不是没有弄出来吗？”
陆峥睁大双眼，说：“昨天顾君临被抓，不是我的功劳？强奸案破案还不是我？那个拉皮条的败类还不是我？”陆峥一连三问，他绝对不能让临江看不清他！绝对不能！
局长轻哼一声，慢悠悠走了，还是得年轻人来。
陆峥见局长轻描淡写不搭理他了，顿时哑火了，搞什么啊？
“张小蔓的姘头。”临江含笑望着陆峥，顺手把资料递给陆峥。
陆峥正了正脸色，接过，边看边问：“你哪来的？”
“自然是查到的。”临江语气没变，但陆峥就是听出了炫耀意味，这句查到的，不是在内涵他没有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