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姨娘仿佛失去耐心一般,大声质问道。
圆儿是外面买来的丫鬟,一听到这种话吓得立马赶紧磕头认错,因为她知道,以往从宁姨娘院中卖出去的人,基本没有好下场的。
大多是打的只剩一口气,扔出去任其自生自灭,好点即便能活着,也是被卖到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任人凌辱,屈辱地活着。
想到这,圆儿越想越是害怕,不禁手心渗出冷汗,赶紧胆颤心寒地说道:
第26章
一家之主的心
“圆儿知错了!主子别生气,圆儿都说!我瞧见老爷是抱着四小姐往馨霞阁去了,叫下人们将搬下来的礼品也都是送往那院去,所以礼品是送给四小姐和顾姨娘的。”
圆儿慌慌张张地将话说了出来,但为了避免惹怒宁姨娘,这次极力控制自己恐惧的内心,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结巴。
听了这话,此刻正在品茶的宁姨娘,猛然将手中的茶碗盖子扣在上面,又突然一扫,将桌子上摆设的茶碗茶壶全部打翻在地,嘴里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一个贱人!现在长本事了是吧,就凭你,也配和我抢?”
随即狂笑起来,屋里几个仆人都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旁,不禁后背发凉。
因为她们对于宁姨娘折磨人的手段,大多都亲眼见过,看到这一幕,不免心惊胆寒。
但是宁姨娘又转念一想,每次老爷听到自己身体不适都是火急火燎地赶过来陪自己,这招对他来说是屡试不爽的,或许这次是真的有什么急事也说不定,于是开口问道:
“老爷有没有叫你带什么话给我?难道没有一句担忧我的话吗?”
听了这话,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圆儿,马上又不得不绷直了那颗紧张的神经。
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将花蓦林的原话一字一句地转告给她。
宁姨娘边听边将自己的手握的青筋暴起,继而又恼羞成怒地冲着圆儿喊道:
“你胡说!老爷是绝对不会这样对我的,一定是你这没用的奴才,一定是你!办事不利惹怒了老爷!”
宁姨娘边说着边用手指着圆儿,接近疯狂地怒吼着。
圆儿见状,吓得只能不住地磕头认错,即便血肉模糊也不敢停下。
即便这样,宁姨娘也没解气,在院子外都可以听到,里面不断传来的瓷器破碎声音。
屋里屋外的丫鬟仆妇个个都大气不敢出,唯恐这个时候,自己稍有不慎,宁姨娘就将这股怒气发泄到自己的身上。
此刻,馨霞阁内,由于记挂花柚安,连晚饭都没吃好的顾雨秋,正坐在大堂的椅子上不断地向外张望。
忽然,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好像怀中还抱着什么,仔细一瞧,那不就是自己那个淘气包花柚安吗?
来不及多做思考,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还没等顾雨秋开口,花蓦林先讲了话:“这孩子玩疯了不肯回来,非要叫我带她去夜市瞧瞧,头一回去,我就带她玩晚了些,你定是担心坏了吧!”
顾雨秋见女儿在花蓦林怀中睡得香甜,不自觉地舒了心,赶紧温婉一笑,回答道:
“和老爷一道出去,我自是放心的,只是你们父女俩走的太过匆忙,我也没来得及叮嘱这孩子。安儿一直是被我宠坏了的,我只怕一时顽劣胡闹,耽误了老爷的正事。”
花蓦林素爱顾雨秋这知书达理的性子,欣慰地笑了笑,说道:
“不妨事,我瞧着安儿是个好的,平日里虽然顽皮了些,但是该有的礼貌教养也从不落下,小孩子活泼些也属正常。”
顾雨秋见花蓦林心情不错的样子,心中料想,父女俩今天外出挺顺利,安儿应该也是没惹出什么麻烦,遂安了心。
一边叫织阳给老爷沏茶倒水,一边伸手过去要将花柚安接过来。
谁知,花蓦林并没准备将花柚安放下的意思,而是开口讲道:
第27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现在换个人抱,恐她不舒服,再扰醒了,她也是乏倦极了,还是我将她抱到卧房里去睡吧。”
花府本来就占地面积不小,花蓦林从马车上,就一直将花柚安抱在怀中,又一路抱着这个平日里贪吃的小胖子,走了好远,才到了这相对偏僻的馨霞阁。
尽管花蓦林身体健硕,力气不小,此刻额头上也已经渗出了密密汗珠。
顾雨秋见状,一边高兴于花蓦林对女儿的细心呵护,一边又百思不得其解这越来越浓厚的父女之情。毕竟,花府上下都知晓,花蓦林最宠爱的女儿是那明玉轩那位三小姐啊!
不过,瞧着此刻花蓦林怀中的女儿,顾雨秋也顾不得再去想别的,只想着赶快将女儿放到床榻中,省的受凉,也好睡得舒服些。
俩人将花柚安抱到卧房,花蓦林小心翼翼托着怀中的小人儿,轻轻地将她放在枕塌上,唯恐力气大了,捏的她疼了难受,然后又再细心备至地给花柚安掖好被子,这才放了心。
顾雨秋见宝贝闺女睡得很安稳,吩咐丫鬟们好生看顾着,就随花蓦林往自己卧房去了。
“夜已深了,老爷还是快些休息吧!安儿这孩子定是第一次出府玩,瞧着什么都新奇,之前就总听她说想去夜市玩,每每从学堂回来,都说小伙伴又和她说了什么热闹,羡慕地不得了!
每次缠着我带她去,都没应她,没想到这次竟和老爷您提了,这丫头就是喜欢胡闹。”
顾雨秋略带嗔怪地说道。
“这不能怪安儿,都是从前我忽略了她,多出去游玩几次,也就不新奇了,再加上安儿机灵懂事,带出去,无不夸赞的。
我正好许久没到那热闹地方去了,今日一去,还真是心情大好!”
虽然已是深夜,但去了那人声鼎沸的场所,又吃了些美食小吃,看了些歌舞戏曲,花蓦林早已经醒了酒,此刻眼神明亮,愉悦地说道。
顾雨秋则一边给花蓦林宽衣,一边招呼着丫鬟们打水,伺候花蓦林洗脚。
“对了!今日在集市上瞧见许多新奇玩意,一并买了许多,有些是安儿用的,玩的,还有一些是买给你的,等下就会送过来,你叫丫鬟门口等着吧。”
花蓦林突然想起来买的那些个礼物,对顾雨秋说道。
话音刚落,织阳就进来通传,说是送过来许多礼物。
“多谢老爷,叫老爷费心了!”顾雨秋向花蓦林侧身屈膝行礼,神态温婉端庄。
花蓦林还没等顾雨秋行完礼,就伸手将她扶起,说道:
“与我客气什么?都是些你们妇孺孩童喜欢的小玩意,不值什么钱,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可以用来赏赐下人!”
顾雨秋听罢,只温柔地笑着。
最近俩人的感情也是一天好似一天,花蓦林握住顾雨秋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顾雨秋双颊微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新婚的小夫妻。
织阳最是个懂眼色的,瞧着自己主子和老爷现在这般恩爱,内心中止不住地为主子开心,忍不住感叹,自己主子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啦!
于是将屋里其他的侍候丫鬟都叫了出来,命她们守在外面,一溜烟将门关上,赶紧腾出空间给俩人单独相处。
第28章
书山有路勤为径
第二天,尽管昨晚陪着花柚安玩到半夜才归家,花蓦林还是如往常一样,早早就去往朝安堂处理生意了。
花柚安一早也被叫起,虽然顶着有些发沉的脑袋,但是是迫于顾雨秋的催促,只好极不情愿地起床,好在还有空间灵泉水,花柚安取了几滴出来,放入口中。不得不说,还真是沁人心脾,清甜可口啊!
要不是今早起床不舒服,花柚安都快忘记自己来自未来世界,拥有一个成年人类灵魂了。
最近,就连空间系统都常常忘记使用,现在反倒更喜欢自己去探究没有触及过的新鲜事物。而且,还常常对此感到乐此不疲。
经过这阵子在花府随意自由的穿梭,花柚安也从各个方面了解到,花府的家境的确是名副其实的殷实富裕,论财力,甚至就连堂堂府伊大人家也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但是,一直以来,有个疑问却一直萦绕在花柚安的心头,从来只知道家里是做生意的,但是却从没听说大人们提起家里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
花柚安今天又如往常一样在学堂上开小差时,突然又想起了这个事,越想越是好奇,凭借自己发现的细枝末节,在那里猜测纷纷。
甚至联想到花府是不是什么黑道发家,或是做的来路不明的生意,所以大家都三缄其口呢?
花柚安觉得回家问娘亲还是太慢了,索性自己打开空间系统,搜索一下花蓦林,看看能出现什么线索。
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虽然搜索的词条是花蓦林,但是画面中出现的人物却是一些陌生人,这不禁让花柚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花柚安还是决定继续看下去。
画面在不断的变化着,出现了几个花柚安从没见过的面孔,随着一位身穿下人衣服的人进来,眼见与那位年长些男主人耳语了几句后,就瞧见一位穿着贵气的年长男人带着个俊朗的青年走了进来。
花柚安仔细一看,那不就是花蓦林吗?花柚安虽然一早就知道自己亲爹相貌不凡,但当亲眼所见时,还是有些惊讶的,还真可以用那句「迷倒万千少女」来形容呀!
再加上一些温文尔雅的书生气,任谁见了,都不得不夸赞一句温润如玉,风流倜傥啊!
看到这,花柚安突然想到了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沈温柠,不禁坏坏地想道:
“此番情景,这要是让柠儿瞧见了,眼睛不仅要看直,估计还要一刻不停地长在他的身上。”
花柚安一想起沈温柠见到帅哥就犯花痴的样子,就颇觉逗趣,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却忘了这是在学堂上。
贺先生正讲到「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句诗,就瞧见花柚安又心不在焉地,不知在乐什么,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走到花柚安的座位旁边问道:
“安儿,你给为师讲一下方才那句诗是什么意思?”
花柚安恍如梦中惊醒一般,见先生朝自己提问,赶紧关了空间系统,起身茫然的看着沈温柠。
但是此刻的沈温柠也是爱莫能助,毕竟现在先生已经站在花柚安的旁边了,尽管有心提醒,也早就被先生严厉的目光给吓了回去。
花柚安无助地看着自己周围,但是大家都只能一脸同情地看着她,唯独花思懿和宁凌一脸的幸灾乐祸。
“懿儿,你告诉你四妹妹为师现在讲的是哪一句!”贺先生说道。
整天想着寻衅挤兑花柚安的花思懿,正好逮到这个机会,轻蔑地瞪了一眼花柚安,洋洋得意地站起身来说道:
第29章
学堂风波
“先生正在给大家讲解,唐代大诗人,韩愈的诗,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做舟',这句,你解释一下?”
说完,花思懿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着瞧花柚安出丑。
这问题对花柚安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刚才也只是因为开小差,压根没听清楚贺先生在讲什么内容才会去求助沈温柠。
“这句诗的意思是,求学问道的方法在于书读百遍,因为书读百遍,其意自见,这句告诉我们要勤奋;
如百川入海,日进不已,此为学海无涯;做学问要讲究耐心,不怕辛苦,因为这些看起来很辛苦的事都会像舟一样载我们在知识的海洋里越走越远。”
花柚安回答完就乖巧地看向先生。
贺先生捋着花白的长胡子,刚才俨然一脸严肃表情的他,听了花柚安的回答后,现在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笑眼眯眯地看向花柚安,示意她坐下。
“安儿解释的非常正确,这句诗是在告诫我们每个读书人,学习时,要端正自己的读书态度,做学问不可畏难,更不要有投机取巧之心,唯有勤奋刻苦才能有所造诣。”
“徒儿们现在是否理解了其中含义?”贺先生问道。
“学生们理解啦!”大家一口同声地回答道。
“理解还要去做,要将此句时时记在心中勉励自己!切记不可因天资过人而忽略了学习的重要性。”
贺先生边说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花柚安。
花柚安自是知道这是先生在告诫自己,赶紧挺直身板在座位上坐好,端正书本,摆出一副虚心的姿态看向贺先生。
贺先生向来爱惜人才,见花柚安天资过人,有时说出的话,竟是自己都不能料想到的超前思想,不由得赞叹这还只是个四岁孩童。
在深感自愧不如的同时,也曾不止一次地感叹花柚安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一个栋梁之材。
但是又偏偏是个女孩子,不能参加科举,先生只能对此感到惋惜。
但是,花柚安的才华,常常又令贺先生感到惊喜,尽管知道她学了再多学问,以后也只能是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过还是不自觉地更加关注她一些。
只想着她,多懂些道理,对于今后成为一家主母,去料理家事也是好的。
本来,眼瞧着这场学堂风波就要过去,坐在一旁等着看热闹的花思懿可坐不住了。
毕竟,她一直等的好戏非但没有上演,先生还夸赞花柚安解释地好是什么意思?
在她的想法之中,花柚安不当众挨先生几句训斥,或是被打几下手板,都不算什么什么惩罚,全然没有听出先生言语之中对花柚安的告诫之意。
花思懿怎么也不想这件事就此轻轻揭过,所以也顾不得其他,心急火燎之下,突然间,猛地站起身来,对着花柚安盛气凌人地说道:
“你方才在学堂上开小差,先生向你提问时,你支支吾吾地什么都说不上来,是不是?
大家都在安心听先生讲课,唯独你不知道在那里乐些什么,难道你是白日里发疯了不成?
你刚才的做法完全与先生讲的诗词背道而驰,你解释地再好有何用?还不是自己说一套做一套!”
花思懿一口气将自己心中所想讲出来,好像在座的各位都是傻子,只有她心明眼亮一般,花柚安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先生。
“懿儿,这是课堂,大家在上课,休得胡闹,扰乱课堂!”贺先生第一次见到如此无礼的学生,很是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