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此处边逗兔子边观看他们的窘态,也甚是欢乐。
夏锦如叫住从屋里出来、匆匆路过的心涟:“告诉夏琳,我朋友把兔子带过来了,她想看就过来看。”
心涟闻言,应声而去。
我今天吃完早饭便过来,跟夏锦如和魏成勋二人又说又笑,还吃了不少茶点,此时腹部传来一阵难耐的疼意,不得不捂着肚子起身道:“我去趟茅房。”
从茅房出来以后,我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人,发现她站在廊下,倚着廊柱望向对面。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视线的尽头是对面在逗兔子的魏成勋、夏锦如和夏锦如的堂妹,不禁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过去?”
她被我的声音吓到,打了个激灵迅速转身看到我,心有余悸地捂了捂心口道:“是你啊。”
眼前这人是我在书院的另一个同窗许含烟,在我和夏锦如交好前一直和夏锦如走得比较近,或许是因为天生志趣不合,我和她并未深交,只知她跟夏锦如关系不错,却很少说上什么话。
“那只兔子是我带来的,听说夏锦如的堂妹想看。”我说完,再次问她:“要过去看看吗?”
许含烟往夏锦如那边望了一眼,似在顾虑着什么:“不去了,多谢相邀。”
夏锦如约我去上巳节那次我还有些奇怪她为何不约许含烟,如今看来二人之间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关系不如以前亲密。
我本来也是因为夏锦如才和她客气,既然两人关系转淡,我便不再强求,对她笑笑就打算离开。
“单翎——”许含烟开口叫住我,思索片刻,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道:“出于好意,我想提醒你一句,夏锦如这人,喜欢上谁就容易失了判断,你如果说她心上人的不是,可千万得小心,保不准就被她把话给传了回去。”
我眨了眨眼,耐心地等她继续。
许含烟叹了口气:“她也不是心存恶意,就是脑子拎不清,可是与她来往实在叫我心累,只好及时抽身——希望你们别这样。”
我把她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笑着道:“原来如此,多谢提醒。”
许含烟的笑里添了一抹释然,与我颔首致意,以作话别。
我在书院求学时,经常听人聊起许含烟的家庭,她家同样人丁兴旺,但兴旺的不是亲戚,而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
她的父亲风流成性,喜欢一个就往家里带一个,因为许多上不得台面的没有名分,所以她父亲具体纳了几个妾室,不得而知。
她母亲不是士族,不能用士族之女不与他人共侍一夫的理由要求和离,便只好使出雷霆手段,将家里的妾室都治得服服帖帖,免得给自己找气受。她自小耳濡目染,学得她母亲几分手段,整治起人来十分厉害,家里妾室所生的弟弟妹妹对她如何惧怕,我曾有幸见识过。
作者有话要说: 从下一章起就要入v了,入v当天三更,我尽量赶一起吧,不能赶一起就一章章发了,大家最好星期四再来看,那时候我绝对都发完三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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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家事
竟宁十三年冬日的某天,书院的先生带我们去游览了一番冬景,叫我们回去写篇游记,三天后交。
回家之前,许含烟邀请夏锦如和我去她家尝一尝新酿的米酒。
我觉得许含烟应该只想叫夏锦如过去,但不巧我也在,未免尴尬,才把我捎带上。不过我这人脸皮厚得很,听闻“米酒”二字便口舌生津,叫我我便应了,大不了一会儿少吃些,许家也不见得会吝啬到少我这一口。
马车到了许府,我第一个掀开帘子从车上跃下,忽然注意到许府门外立着一个人——那是个男孩,十二三岁的模样,衣衫单薄,发顶和肩头都堆满了落雪,脸颊被冻得通红,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男孩看到有马车至门口,害怕见人似的,尽力缩起身子低下头去,躲避着我的视线。
夏锦如跟在我后面下车,看到这幅景象,同样觉得奇怪,转头问最后下车的许含烟:“这是……?”
“哦,没事,他犯了错,在受罚。”许含烟用一种浑然不在意的语气轻松地说着话,招呼我和夏锦如进府。
我在经过男孩身边时迟疑了一下,正准备递出自己手里的暖炉给他,忽听得许含烟站在台阶上对我冷冷道:“单翎,别多管闲事。”
男孩把身子缩得更小,看样子也不敢接我的暖炉,我只好默默地收回手,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毕竟是到许府来做客的,应当客随主便,况且夏锦如都没说什么,我和许含烟不算亲近,更没资格指摘。
来到许含烟用以会客的房间,刚坐下,丫鬟便给我们端来米酒,摆放好干净的碗碟,又在碗里放上一个小巧的汤匙。
许家的米酒酿得着实不错,酒香醇厚却不醉人,舌尖刚一触碰便带来一股清甜的气息,甜而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