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盯上我家了——桓婧
时间:2022-03-09 07:17:49

  我刚吃了两勺,刚才端碗碟过来的丫鬟便去而复返,俯身对许含烟道:“柳姨娘来了,想见姑娘。”

  许含烟用勺子搅着米酒连眼皮都不抬道:“不见。”

  丫鬟应声出去回禀,没过一会儿,门外便传来妇人撕心裂肺的喊声:“姑娘——妾身愿代小五儿受过,求姑娘发发善心吧——!”

  我听到这声叫喊,联想到方才在门外看到的情景,立马反应过来,妇人口中的“小五儿”应该就是这位柳姨娘的儿子,许含烟同父异母的弟弟,此时正穿着单薄衣衫在门外淋雪受罚的男孩。

  我在不知不觉中放下汤匙,刚才还只是故意想着要少吃些,现在我是真的吃不下。

  夏锦如于心不忍,赶紧开口帮忙求情道:“我看那孩子站得挺久,要不就别罚了?”

  “他的确站了挺久的,”许含烟语气讥讽道:“但是这位柳姨娘早不来晚不来,偏要等到我会客的时候过来,就是料定你们会为她的儿子求情,我如果这一次放过,以后还不次次受她胁迫?”

  许含烟把出去回话的丫鬟叫回来:“让家丁把柳姨娘关到她自己房里去,静思己过。”

  丫鬟答了一声“是”,又匆匆离去。

  夏锦如语塞,与我对视一眼,似是在叫我想办法,可我有什么办法?

  许含烟放下汤匙,匙身与碗底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缓缓道:“锦如,我未曾与你说过,我娘怀我弟弟的事吧?”

  夏锦如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我娘生我弟弟那天,难产,疼得死去活来。”许含烟冷笑道:“而我爹那个时候就在柳姨娘的床上,和她颠鸾倒凤。”

  听到许含烟的话,我不禁感到一阵恶心。

  “后来我娘好不容易生下我弟弟,但却损伤了身子,坐月子修养的时候,柳姨娘的儿子把我娘从台阶上推了下去。”许含烟冷笑道:“你们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我知道,但若你们是我,是否真的能够做到不恨?”

  我和夏锦如后来只吃了一碗米酒便起身告辞,回家的时候,我心情复杂。

  许含烟的问题我答不上来,我只能庆幸我爹不会纳妾,没那么多的破事。

  但我从未想过我和许含烟的弟弟还会有别的交集。

  水部事务繁杂,缺跑腿传话和撰写文书的小吏,但这个职位的俸禄太低,识文断字的不屑于此,能招来的又不识字,后来听说找到位十三岁的少年来做事,虽然因为年纪不够只能挂名,但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这位少年就是柳姨娘的儿子许小五。

  初闻此名,我深感诧异,为了确认又问了一次:“大名是什么?”

  负责记录姓名的官员告诉我:“‘许小五’就是大名。”

  我感到些许的疑惑。

  之前听许含烟的叙述,我以为柳姨娘再怎么也得是个相当能迷惑人的狐狸精,与之相应的,她儿子在府中的地位也会不低。没想到许小五这个一看就是随便取的名字居然会安到她儿子身上,而且许小五居然窘迫到要来水部做跑腿的小吏,这实在与我的认知不符。

  俸禄虽低,许小五却也算尽职尽责,水部的人事调派不归我管,我自然没什么好说,既不对他多加关照,也不去找他的麻烦,就当和其他人一样地相处。

  平淡的日子没过多久便起了变化,有一日许小五负责传父亲的口信给我,脸上竟是挂了彩的,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自己摔了一跤,不甚在意的模样,我也就没管。

  但后来听水部的人说,许小五最近总是受伤,像被人打过一样,会否惹上了什么麻烦,要不要上报京兆尹府云云,我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之后的某一日,我让父亲特意安排许小五去送一份文书,再叫表哥带人尾随保护,总算揪出了那群埋伏在许小五出行路上打人的地痞流氓。

  我到场的时候,表哥正对着那群地痞流氓训话:“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肆意行凶,你们当刑部和京兆尹府是摆设?!”

  而许小五刚接过刑部的人递来的金创膏,小心擦拭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我走过去问许小五:“你认识这群人吗?”

  他摇了摇头。

  我再问:“你知道他们是被谁派来的吗?”

  他沉默片刻,再次摇了摇头。

  许小五这里没有进展,我便转身来到表哥身旁问:“这群人会如何处置?”

  “扰乱旭京城治安,最少也得关上半个月。”表哥说完,又加了一句:“我再争取一下每人打个几十大板什么的……应该不难。”

  那群地痞流氓听了便开始哭爹喊娘,求表哥对他们从轻发落,他们也是受人指使什么的。

  表哥肃容道:“受谁指使?给我说清楚。”

  地痞流氓本就松散无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至于给钱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他们也说不清楚。

  表哥问了半天居然没有任何线索,气得咬牙:“不问清来由便敢做生意,真不愧是你们,一个个眼里就只剩钱没别的了是吧?正好,去刑部大牢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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