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裳讷讷地答了一声:“是……”
夏锦如说:“如今我和魏成勋的婚事谈不成了,我会找机会告诉二叔,让他继续给你和魏成勋议亲。”
“不用——”夏明裳赶忙道:“我……我其实也不喜欢魏大人,更没想过要和他成婚。”
“幸好你这话没当着魏成勋的面说,不然可就堵心了。”我顺着话头开了个玩笑,夏锦如赞同地点了点头。
“以后喜欢谁,不喜欢谁,记得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夏锦如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因为很可能一不小心就再来不及。”
夏明裳闻言,若有所思地望我一眼,笑着点了下头,拎着装有三十八的笼子离开。
结果夏明裳没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对我道:“单姐姐,谢谢你送我兔子,你……你真是个好人。”
夏明裳说完,粲然一笑,转身步出了门外。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发愣,紧张地问夏锦如:“你堂妹什么意思?她喜欢我?!”
“你简直比我还天马行空——”夏锦如推测道:“我猜她是喜欢中郎将,听到我和魏成勋开你的玩笑,得知自己没有机会,释然放下罢了。”
我正想说夏锦如的猜测不靠谱,哪知贺于兴带着满脸“你怎么知道”的震惊表情望向夏锦如,夏锦如看到他这副模样,最终确定:“看来我是猜中了。”
贺于兴刚反应过来自己被下了套,赶忙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往回搂:“我……我也只是怀疑你堂妹喜欢中郎将,并不能完全确定。”
夏锦如发出了一声玩味的:“哦?”
贺于兴皱着眉一副决心不再让自己露出破绽的模样。
夏锦如再接再厉:“我竟忘了你与中郎将也算关系不错,正好跟你打听个事,中郎将喜欢单翎吗?”
贺于兴冷漠地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夏锦如遗憾地摇了摇头,拍着我的肩道:“单翎,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我拿开她的手同样冷漠道:“谢谢,不用你帮。”
夏锦如小声嘀咕了一句:“切,口是心非。”
看来夏锦如跟贺于兴的关系的确错综复杂一言难尽,不过我追着问应该挺讨人嫌,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夏锦如父母送人回来以后,我和贺于兴还有韩敬一同告辞,夏锦如母亲亲切地对贺于兴说“有空就到家里来吃饭”,贺于兴只好尴尬地赔笑。
夏锦如送我们出府,贺于兴不放心地问她:“真的不用说清楚?连令尊令堂也瞒着?”
“放心,我肯定不会逼你娶我,但你要给我点时间。”夏锦如边推着贺于兴出门边说:“我保证尽快还你清白。”
“我一个大男人被误会了没什么,我是怕你困扰。”贺于兴的语气带了点着急。
夏锦如恍然大悟:“那你就更不用担心,这种误会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贺于兴的好意没被领情,有些气恼地看着夏锦如,但最终也是无话可说,气冲冲地步下了台阶。
“单姑娘,”我和韩敬走在后面,他突然对我道:“你刚才的一番话,还真是……发人深省。”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客气地回了个“过奖”,打算把这茬敷衍过去。
韩敬作为庶族官员,和我之前没什么交集,刚才在前院见面时也没来得及介绍,不知他怎么认得的我。
但他马上就为我解了惑:“自从听到单家要与东平王府联姻时起,我就开始放心不下,生怕单家会利用这场婚事搞什么阴谋,因此在婚礼当天一直注视着你家。”
“那也是我姐姐的婚事,”我略微有些恼火道:“为了朝堂之争而伤害亲人,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是我小人之心,请姑娘见谅。”韩敬承认自己的过失并且向我道歉:“我之前对姑娘和姑娘的家人不了解,因此心存疑虑。”
就像我对东平王一家不了解,也会对“奸臣”名号之下的他们心存疑虑一样,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
我调侃道:“但你也不可能因为我刚才的一番话就对我改观吧?”
“话谁都会说,但要看在什么场合说。”韩敬明智道:“当着夏家和魏家两大士族的面说这种话,姑娘的为人可见一斑。”
这算是对我稍微有些相信,但还不是全信的意思?
我不明白韩敬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好在韩敬接下来就进入了主题:“中郎将明日便可从大理寺回家了,姑娘去接他吗?”
我这几天都在码头忙,根本没听到过檀旆的消息,韩敬突然来这么一句话,简直叫我摸不着头脑:“大理寺?”
韩敬看出我的疑惑,耐心地解释道:“上巳节那天在西郊樱花林,中郎将和盛大人大打出手,被御史参了本,大理寺给他们一人判了一百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