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盯上我家了——桓婧
时间:2022-03-09 07:17:49

  魏成勋继续道:“司空家作壁上观,所以这件事对你们而言,军功谁拿都不要紧,只要不是庶族那边拿就行——但你家担心士族之间鹬蚌相争,反倒让东平王府渔翁得利,所以必然会来劝解。”

  司空逸轩闻言,眉头皱得更深。

  魏成勋两手一摊:“然后就变成了如今的局面,这份军功我家难拿,我堂兄也难拿,再加上你们司空家和稀泥,也不知要扯皮到何日,但我家想拿,其实还有最后一条路走。”

  司空逸轩听懂了他的意思,缓缓道出最后的办法:“只要你家和东平王府继续结盟,借东平王府之势拿下军功,便可破局,但这也就意味着你家要继续阻止《氏族录》的编纂,正合东平王的心意。”

  魏成勋点头道:“你总算知道沅国鼎鼎有名的大奸臣有多狡猾了吧?”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

  难怪檀旆不肯告诉我,这件事背后的心机确实令人拍案叫绝,我要是不能展现出应有的震惊,太容易被他们认为我家已经站到了东平王府的一边。

  司空逸轩挫败地扶额,半晌才道:“你和你堂兄真的就不能再商量一下,各退一步?”

  魏成勋不为所动,也不接这个茬,示意司空逸轩问自己堂兄:“你问他。”

  司空逸轩看向魏元洲,魏元洲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下决心道:“我可以答应在取得军功以后帮你家做三件事,只要你提,任何事我都答应。”

  魏成勋嘲讽地笑了笑:“信你还不如信东平王。”

  魏元洲气恼地“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司空逸轩对此愈发感到头疼,难得说了句公道话:“你家经常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信誉确实不如东平王府。”

  魏元洲委屈地“我——”了半天,依旧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司空逸轩转头看向我:“你有什么办法?”

  “家父之前可是促成结盟的人,本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我语气沉痛道:“如今看来,家父也被东平王算计其中,我哪会有什么办法?”

  魏元洲左右看了看,语重心长地对魏成勋道:“东平王再怎么说也是奸臣,跟他结盟能有什么好下场?你我好歹自家兄弟,我不可能害你……”

  “魏元洲你给我听好了,”魏成勋指名带姓道:“这场交易是我家去谈的,阻止《氏族录》编纂也是我家去做的,最大的骂名已经被我家担了,如今你家来横插一脚想就把功劳抢过去,岂不是要我家血本无归?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家兄弟不会害我,可你敢不敢睁开眼睛看看你家做的什么混账事?!”

  魏元洲无可奈何,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司空逸轩,但司空逸轩此刻也是头疼得厉害,不停揉捏着眉心。

  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每一步都合了别人的心意。

  我头一次感受到了士族子弟在奸臣的威压之下,做什么都觉得憋屈的奇妙经历。

  魏元洲求助无门,最后把目光投到我身上,我想着魏成勋既然叫我过来,总不好什么都不做,斟酌了一会儿用词道:“在我家,只有哥哥姐姐让着弟弟妹妹,弟弟妹妹才会相应地做出回报,您是魏成勋的堂兄,却一昧只晓得逼魏成勋相让,得不到回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在我看来,还是要先做到‘兄友’,然后才能‘弟恭’。”

  魏元洲听到我的指责,气急败坏道:“看你和中郎将的样子,想来也是一丘之貉。”

  “南楚的军功,谁都知道好得,谁都把其看做肥差,但说实在的,要不是军功易得,我还真不放心由你带兵。”我说:“就说漠北战事,士族虽然不满东平王府坐大,但没有任何人会脑子有病到去动漠北驻军,你可想过这背后的道理?”

  魏元洲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因为漠北驻军守着大沅边境,这事做不得假,必须由真正能镇守边关的人来守,否则便是给大沅带来祸患。”

  “原来你知晓这个道理。”我故作诧异道:“既然如此,那你也该明白,这份军功即使最后真由你得了,也只不过延缓了御史台参你本的时间而已,别人心里会该如何看你还是会如何看你——我猜,真正懂得战局的人,还是会认为你这军功不实在,不会听你的话。”

  魏元洲气结地看着我。

  我慢条斯理道:“战场不比寻常,只有真正指挥得当的将领,才能避免最小的伤亡,这不是单靠军衔便可取得的权威。发号施令者往往不会考虑普通士兵的心思,其实将心比心,若你只是军中一名普通士卒,你是会听那个总打胜仗的,还是会听那个靠家族荫蔽取得高阶军衔的?”

  我不等魏元洲答话便继续道:“我当然是会听那个总打胜仗的,因为听他的话,意味着我活下来的概率会大增。”

  魏元洲脸色不善,深吸一口气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47

  “就算你这次真的言而有信,答应取得军功以后帮我家做事。”魏成勋接过了我的话茬,继续说明道:“你也依旧做不了什么,不会有人听你发号施令,也不会有人把重任交到你手中,你其实什么都许诺不了。”

  魏成勋道出的实情狠狠刺痛了魏元洲,但又因魏成勋说的是实话,魏元洲的确反驳不了什么,只能独自背着手在那儿生闷气,司空逸轩也忍不住用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看着他。

  就在我们四人相顾无言时,船身狠狠一晃,我立马扒住船帮稳住身形。

  站在甲板上的其他人则没我这么好运,有几个因此而摔倒,魏元洲就是其中之一。

  魏元洲被摔得有些懵,坐在甲板上环顾四周:“怎、怎么回事?”

  “可能是船底的螺旋桨被水草之类的东西卡住了。”我看到水部的官员正在安排几个船工下水,做出推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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