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儿长高了,都到舅舅的胸口了,不得了。”
“那当然了,小舅舅现如今我拜了云大侠为师,每天学武,长得自然就快些,我们学堂里好些同学都没我高呢。”得了机会就开始显摆。
“小妙也更漂亮了,上次见你才是一岁大,如今也长成小姑娘了,好几年不见,倒是还认得舅舅,没白疼你。”
“嗯,小妙记得舅舅。”
要不是舅舅,她哪能重生啊!
等到了正堂,姐弟姐夫相见,又是一番欢喜热闹。
原来王璋就要娶亲了,日子就订在半年后,未婚妻也在碧柳城,是个殷实人家的二女儿。本来要派人过来通知姐姐一声,因想起近日便是姐姐的生日,便亲自过来了。
他也带了给瑞娘的生辰礼物,却是个白玉的仙童捧桃摆件,还给两个小的带了许多孩子喜欢的小东西,又送了云晨一方难得的香墨。
瑞娘瞧着自家这个兄弟,做事总是这么贴心,娘家也就他能依靠了,弟弟已经得了举人功名,却是不打算再进一步,只乐意做个富家翁,守着田产铺子逍遥过活,如今再娶个弟媳回来,夫妻同心过日子,可不正是好事。
只娘家大哥大嫂都是小气刻薄的,与璋弟早分开了过,恐怕不会给璋弟帮太多的忙,还好那时自己这孩子估计已过了三个月,还是可以回去帮衬一把的。
热闹欢欣了一天,第二天王璋便要回碧柳城,瑞娘十分不舍,却想着王璋的铺子须离不了人,便只得垂泪相送,觑着无人时,王璋与瑞娘道:“姐姐,听说碧柳云府里大房和你婆婆赵夫人闹了一场,现在还是很不愉快哩。”
瑞娘听了一楞,“倒没听那边过来的人报信。”
心想,管他的,反正自己一家离得远,怎么也扯不上关系。
王璋也就是提了一下,“姐姐,昨天你家小妙可真可人爱,还偷着送了我一块玉牌,说让我带在身上,可以辟邪趋吉……就是这块了。”
瑞娘见那玉牌样式和给云晨云涛的差不多,却是块水色上佳的碧玉,不由得一笑,“这孩子跟他师父不知在哪儿得来的玉料,这不,做成玉牌,只送了她爹和涛儿哩,如今又给他舅舅了。虽不值什么,也是孩子的心意。”
王璋笑得开怀,珍重地收起玉牌,“真是没白疼她。”
送走了王璋,瑞娘本没有多想关于碧柳云府的事,想着大房跟婆婆之间的事,自家也沾不着,然而没过几天就有消息传过来,原来碧柳城云府这场大闹,还真的和二房这边有关系。
数月前小云妙带回了十来个朱果,当时瑞娘云晨也没在意,只是当成小闺女的一片心意,大家分着吃了,后来才发现这小小的果子对年长的人倒是有奇效,但也只余两三枚了,瑞娘便派人将一枚送去给自家弟弟,另两枚送到碧柳城云府给公公婆婆。
朱果是和其他礼物补品一起送的,派来的下人虽郑重其事的传了瑞娘的话,说是对年长者有补身奇效,但婆婆赵氏素来不喜瑞娘,又有点眼高挑剔,只看了那红色小果子一眼,便想着这东西不过是小孩子在山里摘的东西,听都没听过,又不似人参灵芝般值钱金贵,定是儿媳舍不得花银子买好东西,便编了好话哄骗自己老两口。
赵氏当时拉下脸,说了不少连讽带刺的话。
云老爷倒没那般事多,笑呵呵地拈了一枚尝了,还夸奖这果子味道很好。
赵氏黑着脸还讽刺了几句,说这老头子什么都敢乱吃,也不怕闹肚子!
正好大儿媳朱氏前来请安,听明白前因后果便道母亲不想尝,不如赏了儿媳吧。赵氏当时也没在意,随手便让大儿媳拿回去了。
结果不料第二天起床,老爷子神清气爽,面色红润,连皱纹都似平了许多。赵氏这才想起那朱果来,悔之不迭,忙回头去找大儿媳妇,朱氏那是多鬼精的人儿那,进了手的哪舍得再送出去,便道已经派人送给自己娘家老娘了。
赵氏无法,只能悻悻作罢。
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谁知赵氏十来天后出门作客,正遇见亲家母朱夫人,只见不过两三月不见,本和自己同岁的人却似比自己年轻了十岁有余,旁边不知情的人还夸赵氏的大儿媳朱氏孝顺,赵氏那心里呀,跟打翻炭火盆子似的,那叫一个火气翻腾啊。回到府里便叫来儿媳训斥了一顿,说她有好事只想着娘家,只知道搜刮夫家。
那朱氏却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当即又哭又闹,把云老爷都请来做主。云老爷倒是明理的,说了老妻几句。才把事态平息。
但赵氏深觉自已既丢了里子,又没了面子,第二天便卧床不起,请医问药的,也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
这真是一枚朱果引发的血案呀!
启程入京
岁月悠悠,转眼间便是十年过去。
这十年间过的倒也安稳,没什么大事发生。云晨这些年仕途顺利,一路从郡守升迁到州府,任职六年,终于攀升到六品京官,带着全家准备北上京城。
瑞娘十年前生下了小儿子云澜,现如今大儿子十八岁,云妙十五岁,都变成了俊美的少年和少女了。
云晨早派了正安到京城购买房舍,打点住处。自己则带着妻子和四个孩子和一众下人并行李物品整整十辆马车,倭俪向京城而去。
小云澜自小记事起便居住在州府,从未出过远门,此时便掀开车帘,兴奋地向外张望,看见略微少见的景物,什么牛呀羊啊,一棵大树啊都要大呼小叫地惊叹一番。
瑞娘笑骂,“这猴孩子,就不能消停些,吵得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