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华摸了摸尚平坦的小腹,有些无奈:
“我自然也想要孩子,只是,子嗣一事强求不来,还是顺其自然。”
谢昭华这话不假,她一直都想要个孩子。
对宣祈心存防备时,她想要一个孩子。若宣家是反贼,她和宣祈自会和离。和离后她没有再嫁的打算,甘愿一辈子在谢府孝顺爹娘,若能有个孩子,她谢昭华也算有自己的血脉,不至于后继无人。
如今她对宣祈卸了那层戒备,更想要一个她和宣祈的孩子。她想和宣祈做一辈子的夫妻,这天下哪对恩爱和美的夫妻没有孩子呢?
但她自幼体寒,那年在灵昭寺病了一场后更是落下病根,底子虚得很,子嗣一事,怕是得多下些功夫。
谢夫人皱眉思索一番后,面露憾色:
“也是,我生完你两个哥哥后身子亏的厉害,怀你的时候血气不足,你生下来时比寻常娃娃小了一圈,长大后畏寒畏得厉害,好不容易养润了些,又在灵昭寺染了风寒,身子得好好调养一番……娘亲只是替你担心,宣家毕竟是入了宗谱的王公大家,你若是长久的无子嗣,只怕会有人动了纳妾的心思。”
谢昭华看着母亲头上新制的镂空兰花金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女儿尽力。”
“对了,可给致之递了消息?这会儿应该见着致之的人才是。”
提起宣祈,谢昭华柔柔一笑:
“世子前几月告假修养,积了许多案子在刑部,这段日子正忙。女儿走前派人留了口信,想必世子过会儿就到。”
*
宣祈回府后,丫鬟秋儿上前通报:
“禀世子,谢府的大少夫人今日生产,世子妃一大早回谢府去了。”
宣祈点了点头,正要命杨嘉备轿去谢府时,丫鬟翠竹突然进屋,扑通一声跪下。
翠竹是卫国公府卫妤从前的丫鬟。
翠竹跪下后狠狠的磕了一个响头,颤着嗓子开口:
“启禀世子,奴婢有要事禀报。”
宣祈沉着眼看了一眼翠竹,边起身边理着官袍袖子:
“有什么事等世子妃回来报给世子妃,后宅不归我管。”
宣祈说完带着杨嘉往外走。
翠竹见状又磕了个响头,提高了声量:
“事关世子妃和谢府,奴婢只敢报给世子,也只能报给世子!”
宣祈顿住脚步,暼了眼跪在地上的奴婢。
这奴婢也是狠,为了报个事,竟把头给磕破了。
宣祈剑眉轻挑,古井不波的脸上突然起了兴致。
他想知道,谢家能有什么事竟让一个婢女在他面前如此冒险。
“我要去谢府,你有何事,速速道来。”
翠竹抬头,畏惧的看了一眼杨嘉:
“能否请杨侍卫退避。”
宣祈有些不耐烦,示意杨嘉退下。
翠竹见杨嘉退下后,往四周探了一圈,确定无人后,起身对屏风后的人喊了一句:
“王姑娘,可以出来了。”
宣祈循声望去,一女子从乌木雕花刺绣的屏风后缓缓走出。
女子穿着王府丫鬟的衣裳,脸上覆了层面纱。
面纱揭下,入目是一张云淡风轻不问世事的脸。
“民女王容安,拜见宣大人。”
来人是前御史王弘之女,王容安。
王容安从宣府出来后,趾高气昂的松了一口气。
她王容安得不到的,谢昭华凭什么拿走?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前年那场宴会,她不过在宣祈酒里下了药,想和宣祈生米煮成熟饭,谁知宣祈竟嗅出酒不对劲,毫不留情的拒了她的酒。
几日后她父亲被刑部的人寻了错处,牵进一桩案子里,紧接着被先帝罢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