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婚女嫁四个字时,宣祈心颤了颤。
也不知,他的宜姝,今后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
不管嫁给谁,都比留在他身边好。
宣王府自身难保,他的宜姝,总归是要离开的。
真是难为谢太傅,和梁悯联手精心算计宣家,明知宣家时日无多,居然还肯给他三日的机会。
太傅也不怕事情败露,宣家一气之下,杀了他的宝贝女儿。
宣祈抬头,看向祖宗的牌位,嘴角挑起苦笑:
“谢家,儿子死也不去。父王快些动手吧。”
长公主立在祠堂门口,愁眉苦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魏嬷嬷,去备些上好的金疮药膏,送到世子的归安院去。”
宣王武将出身,用足了力道,长鞭一下又一下打在宣祈身上,发出惊心的声响。
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额上不断渗出细汗,宣祈咬牙,不发一言。
长公主在祠堂外看着宣祈满背的血,到底是抹起了眼泪。
……
延平候世子韩启和郡主宣熙赶到时,宣祈疼得晕了过去,被小厮抬回归安院,杨嘉正替他上着药。
“杨侍卫,阿祈如何了?”
杨嘉停下上药的动作,下跪行礼:
“回郡主,王爷力道大,世子疼晕过去了。”
宣熙接过杨嘉手里的金疮药,一脸心疼的坐到床边,替宣祈上药:
“怎么会这样?父王母妃呢?”
杨嘉抿了抿唇,斟酌再三:
“王爷和长公主应是……气在头上,这会儿不愿见世子。”
“夫人,莫要伤心。小舅子福大命大,一顿鞭子而已,吃的消,吃的消。要我说啊,小舅子这不是自找的吗?好好的媳妇说休就休,若是一般人家的姑娘,那也就算了,可致之休的是谁啊,那是谢太傅家的姑娘!你说日后,京都谁敢把姑娘嫁到王府来,和谢府做对?”
韩启盯着宣祈满背的鞭伤,双手交叠于胸前,无奈摇头。
宣熙听他这么一说,眼泪直落了下来,替宣祈上药的手抖了抖:
“杨侍卫,好端端的,阿祈怎么要休了昭华?昭华性子温婉,哪里惹了阿祈不快?”
“郡主,世子当着王爷和长公主的面说……世子妃太过贤淑,实在无趣……世子他腻了世子妃……”
宣熙听完,立即止住泪水,变了神色,起身将金疮药重重递到韩启手里:
“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活该他挨这顿鞭子。夫君,我们走,去见父王和母妃,叫他在这自己受着。”
宣熙带韩启出门后,趴在床上的宣祈睁开眼,冷声说道:
“杨嘉,你就不会挑好听的说?好不容易来了人关心我,就这么被你赶跑了。”
杨嘉一惊,立马跪地:
“世子恕罪。”
“行了,快起身替我上药。”
杨嘉刚从地上起来,随后又跪了下去:
“世子……药……被郡主带走了。”
满月
永元三年春末,四月二十六。
三日之期已过,宣谢两家婚事就此作罢,宣祈休妻一事,传遍京都。
屋里弥散着药草和血腥味,宣祈百无聊赖趴在床上,遐思之际,宁王梁景走了进来。
杨嘉跪地行礼:
“参见宁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