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出,转眼间到了五月十五,谢持昀成婚的日子,谢府处处张灯结彩,红绸高挂,下人们忙里忙外,十分热闹。
谢持景休沐的日子是每月十五,两月一休,定婚期时,林如芝专门挑了谢持景休沐的日子,好让他能看着自家大哥成亲。
谢持昀请来了从前工部的同僚以及好友沈奉贤,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往秦府去了。
沈奉贤是沈大将军的幼子,宫中沈妃的弟弟。
谢持昀本就生得俊雅,今日着一身大红喜服,衬得整个人神采奕奕,坐于马上,惹得街边姑娘频频侧目。
谢持景看了看比自己受欢迎的大哥,嘟囔不屑:
“不就是比我白了些,这么招小姑娘喜欢,我非得告诉嫂嫂去。”
迎亲队伍吹着唢呐,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秦府门口,秦府和谢府一样,人来人往,处处张灯结彩,十分喜庆。
谢持景和谢持昀几个好友在路上就商量好,待会要怎么让兄长进去抢新娘子了。
秦誉见谢持昀带着迎亲的队伍来了,立马示意叔父家几个堂兄弟 ,该准备拦亲了。
谢持景是第一回同别人接亲,见这场景,乐得不行,和江慎勉说:
“我头一回来接亲,可是把我乐坏了!”
江慎勉是江慎安嫡亲弟弟。
平日本就令人如沐春风的谢持昀,今日笑得大方明朗,对着秦誉规规矩矩的作了一揖:
“妹夫谢苏与,前来迎亲。”
苏与是谢持昀的表字。
人群开始起哄:
“新郎官先来首催妆诗!”
谢持昀听完,耳根突然就红了,朗朗笑道:
“谢某献丑了”
“十步笙歌响碧霄,严妆无力夜迢迢。羞将双黛凭人试,留与谢郎见后描。”
人群中有人和道:“新郎官好文采,何不再来首!”
秦誉虽然对这个妹夫很满意,奈何今日的宾客喜婆兴致盎然,根本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只得点头:
“谢御史果然好文采!今日宾客兴致高,御史何不再来一首催妆诗尽尽兴?”
谢持昀当然有准备,继续吟道:
“娇羞不肯下妆台,侍女环将九子钗。寄语倦妆人说道,轻施朱粉学慵来”
“好!新郎官好文采!”
……
秦梵这边早就上好了妆,现正由嫂嫂章清和叔父家的婶婶表嫂陪着,等着谢持昀来接人。
秦梵婶婶是温和之人,家里再穷,也不曾短了秦誉兄妹俩,婶婶自己没有女儿,将秦梵当做自己亲亲女儿来看。
秦婶婶抹了抹眼泪:“咱们梵儿了可算找了个好人家,听说那谢御史是个俊郎君,谢家个个都好相与,咱们梵儿嫁过去呀,定会过上好日子。”
盖头下的秦梵听到婶婶开口,立马湿了眼眶:
“婶婶。”
“好了,今日是梵儿大喜的日子,婶婶当高兴才是!梵儿可也不许哭,哭花了妆就不好看了。”
章清一只手握着秦婶婶的手,一只手抚着秦梵的背,温柔说道。
这时,来了几个丫鬟,兴高采烈将谢持昀的催妆诗背与屋中众女眷听,章清身边的嬷嬷听了后,乐呵呵的上前赏了银子,几个丫鬟满脸笑意的下去了。
秦梵庆幸自己盖着盖头,听了这催妆诗,她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熟透了。
谢持景见秦府没有要放人的意思,和几个兄弟对视了一眼,站到谢持昀面前大声说道:
“诸位宾客,今日是我兄长成亲的好日子,谢某近日学了一套拳法,谢某不才,今日献丑,就当替兄长助兴了!”
谢持景的话果然吸引了看客们的注意,只见她上前一步,打起拳来。
谢持景身形匀称,在军中待了几年,虽略略晒黑了些,底子总归是白的,一举一动,颇显男子气概。
宾客们果然被吸引,将注意力放在了谢持景身上,秦誉见状在心中直呼不好,果然,谢持昀和几个兄弟不知何时已经入了秦府大门,待看客们反应过来,谢持昀已经进府了。
谢持昀进了秦府后,就没有再拦的必要了,婆子们便领着谢持昀一路往秦梵闺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