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呈骞又苦笑了下,道,“你这性格,要让苏美人回头想必要掉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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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苏灵咚,赵驿孟离开之后,她久久难平。
“你听好,不论你到了那儿,我都会找到你。你既已成为我的妻子,今生今世便都只能是我的妻子;没有和离;没有放妻书;没有一别两宽。”他那不讲理的话句句言犹在耳,难以消散。
她失了睡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及至鸡鸣三遍方合上眼,才不过一会儿又被青梅唤醒。
“昨夜不成寐,午时再叫我。”说完,又蒙头而睡。
可赵驿孟的身影总是浮上脑海,扰得她整颗心乱纷纷,不一会儿,她便爬了起来。
青梅在碾茶,青桃在绣花,二人听闻苏灵咚叫唤,忙起身去伺候。
一会儿过后,吃着迟了的早膳,苏灵咚想起昨夜屋顶的那一幕,呆了一瞬。
“姑娘在想孟郡王么?”青梅小心翼翼地问,她和青桃,并不赞成她和离。
苏灵咚抬起头,看了看藏藏掖掖的二人,道:“嗯,昨夜他又来了。”
“那姑娘作何思想?”青桃亦小心翼翼问。
“我只盼爹爹早日进京,我好跟他回扬州。”苏灵咚轻轻撕下一小片馒头,放到口中,却食不知味。
“青梅斗胆,不知孟郡王昨夜前来,可是来接姑娘的?”
“任凭他来几次,我都不想再回王府。”苏灵咚已无心再吃,放下手中的馒头,“没意思,成了亲,反变得痛苦。大半年,我方知什么叫人生苦多乐少。”
“那——”青桃顿了顿,“孟郡王答应和姑娘和离了么?”
苏灵咚不得安生,梅桃二人一天到晚自然亦跟着忐忑不安。
“没有。他没答应!”她露出气恼交夹着为难的表情。
梅桃二人却同时松了一口气。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姑娘,你能不能再给孟郡王一次机会?”
“对啊姑娘,再给孟郡王一次机会好么?”这是她二人夜谈的结果。
苏灵咚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大家全都倒戈,小姑子为她哥哥说话就罢了,连自己的人都偏向赵驿孟,“没意思,不求而得的婚姻,没意思;一天见不到人,没意思;及至见到人,亦总是被他气得半死,没意思。”
“姑娘,你是不是没想过和离的后果?”
“我自然是想过的。”流言蜚语,家族蒙羞,孤独终老……可那一切比 * 起自己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姑娘和孟郡王是御赐婚姻,若是皇帝降罪——”
“若是孟郡王肯放我走,皇帝自然不会管我们的私事。”苏灵咚也曾为此担心过,可比起忍受情感的荒凉和无趣、赵驿孟的漠视和冰冷、不解风情,她的和离之心并不曾动摇。
待一回到扬州,即便他不答应,还能奈我何?
打了这样的主意之后,苏灵咚舒坦多了。
接下来的每一晚,每到夜深,赵驿孟都从屋顶上跳下来扣她的门。
他只来人,他总说不出个所以然。如今,他连要接她回府都懒得说了,只杵在她身边,双眼一直盯着他,让她心慌,让她坐立不安。
苏灵咚忍无可忍:“你到底要做什么?”
“见你。”每当觉到无辜时,赵驿孟的两颊总会微微鼓起,气鼓鼓的就像青蛙脸,那时他冷漠的眼神亦会变得茫然,像个无措的、羞涩的少年。
他的这种神情曾令苏灵咚着迷过,她还逗他说生气会使人丑陋。
如今,她已没了那种心思。
“既已见到,你可以走了!以后亦别再过来,若传了出去,又该当如何,你可曾为我想过?”她从来都不是这么无情的人,如今却被逼到这么刻薄。
“你我本是夫妻,传出去又如何?”
“大半个临安城的人都已知晓我们要和离。”
“我不在意别人,”赵驿孟盯着苏灵咚,“明晚,我带你去茶楼听曲。”
自日前在街头遇到流氓之后,苏灵咚便不曾再出过大门。
而这苏宅并不大,来来去去就三四个院子,说实话,赵驿孟的话很有诱惑力,因此,她一时软弱了,没明言拒绝。
赵驿孟只当她答应了,暗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