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驿孟的脊背是那么温暖,他的体热令苏灵咚开始难以分清,这一切的界线究竟在哪里?
“怎么不说话了?”赵驿孟的脚步还在继续稳稳地向前迈着,他并不太喘,苏灵咚加一把雨伞对他而言算不上沉重。
“孟郡王想要让我说什么?”
“以前你说话,亦没问我想让你说什么。”
“以前是以前,今日是今日。”
苏灵咚感到自己在往下滑,赵驿孟及时地往上颠了颠,忽然,她的一绺黑发钻进他的衣领,刺得他痒不可耐、又避无可避。
“脚痛得厉害么?”
“不厉害。”苏灵咚忽然挣扎了下,“你放我下来罢。”
“别乱动。”赵驿孟箍住她。
“元旦将至,你何时回临安?”
“若我不回去,你会邀我同你一起过节么?”
“元旦都是和家人在一起,你不回,阿婆——”苏灵咚咬舌,“太王妃和槿妹妹他们都会盼着。”
赵驿孟不置可否。
“此前槿妹妹她发生了何事?我竟忘了问。”
“不过是和母亲闹脾气,到李姑娘家躲了几天。”
“你哪天回去,我送你。” 苏灵咚再咬舌,在赵驿孟的背上,她发现自己总是晕乎乎的,好像有一种柔情源源不断地泛滥着,她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就是很温柔、温柔得她有点想哭了。
于是,她只好去数他根根分明的发丝来分散注意力。
“你那么希望我回临安?”
“不是的,毕竟新年将至,刚刚我不是说了,新年就要和家人在一起么?”
“我——”
“你怎么?”
“我想带你回临安。”
“赵驿孟,你是不是傻?”苏灵咚明白他在求和,心中忽然有些伤感,便佯装轻松,“你我不适合做夫妻,做朋友反而更好。”
“你不就是因为不愿与我做朋友才坚决要和离么?!”
苏灵咚只觉得胸口被他的话刺了一刀,是的,他说的正是她所想。
若仅仅只是做朋友的话,无需要成亲。就是因为无法止于友谊,心里想要更多,想变得更亲密,而那些是他给不了的,她才奋力要离开。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和他只做朋友。
做朋友反而更好这种说法,一直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不是的,我可以与你做朋友。”苏灵咚不懂得继续说谎的意义是什么?
在这种既不能彻底翻篇,又不能将二人的界线划清的情况下,她只好借由这种虚弱的谎言来掩饰内心的伤感。
不想再说过去的事,她转了一个话题,“这些天,你都住在哪里?”
“怎么,你想请我到你家里住么?”
“有何不可,此前你不也是住在我们府里么?”苏灵咚明明知道如此牵扯下去只会剪不断理更乱,却收不住嘴,“再说,我爹爹和娘亲都很喜欢你。”
上个月,苏将军和夫人很热情地招待了赵驿孟,原因之一是他为尊,再者,他仪表堂堂,又谈吐不凡,与那才离去不久的傅络俭相比不说云泥之别,但绝对具有压倒性的令人喜欢的特质;其二是,苏将军夫妇明白了赵驿孟的心意,私心里,他们还是希望女儿能与他言归于好,然而十天过去,苏灵咚并没有松口的迹象。
赵驿孟不便继续待下去,才离了苏府……
“他们喜欢我有何用!”
苏灵咚哑然,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就像以前赵驿槿来劝她回心转意时一般,她明白,自己最想要的并非太王妃待她好;自然,赵驿孟最想要的自然亦并非自己父母的喜欢。
为什么一切要来得这么迟?!苏灵咚看着赵驿孟红通通的耳朵,有一些雪花飘落在他的肩头,她轻轻地吹了吹,将花儿吹到伙伴中去。
“怎么又不说话了?”
“你这么哀怨,搞得像是我将你抛一样。”
“难道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