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苏灵咚彻底无话可说了,赵驿孟就是常常将话说死的人 * 。
许是路太长,便是不觉得苏灵咚沉重,赵驿孟的步子亦渐渐地缓下来。
身后的梅桃二人与他们距得越来越近。
道路上的积雪越来越深,他们的脚步留了一路。
雪花继续纷纷扬扬洒落着,雪气弥漫得更浓更重,举目望去,四面都是白茫茫一片。
好在园子大门亦越来越近了。
到了车棚外,苏府的车夫忙从马车前座上跳下来,为他们揭开车帘。
坐到马车里,苏灵咚道:“孟郡王同我们一道罢,雪这么大。”
“不必,回去快传大夫看看你的脚伤。”
苏灵咚点头,忙将披风解下身上的披风,还给赵驿孟。
赵驿孟推了一下,终是接下了。“晚一些我再去看你。”
“这伞,你拿去。”
赵驿孟没拒绝,接下了苏灵咚的伞。
方才到桥上时,苏灵咚便发现蓄须的赵驿孟消瘦了一些,面容中还有些沧桑。
此时再看更确定他确是消瘦了。她只看在眼中,却没问。
赵驿孟亦盯着坐在车里的苏灵咚看了看,终是没再开口,只呼出一股白白的热气。
回到家,换了衣裳和鞋袜之后,苏灵咚觉得脚痛得并不算厉害,且不想惊动父母,便只用热水泡了泡脚,然后令青桃帮自己取来跌打药擦了一些。
从寒冷中回到生着炭火的屋里,主仆三人不一会儿便都被屋里的暖热之气烘得满脸红扑扑的。
因天色暗沉,屋里早已点亮烛火。
只坐了了一会儿,苏灵咚便困起来,“这雪天,睡一觉才不辜负。”说完,哈欠便跟着起了。
青梅服侍她躺下。
“你们也歇一会儿去,无妨,这天气,不会有谁过来的。”
“哪有这样的道理。”青梅边掖被角,边回道。
不一会儿,苏灵咚便入了梦乡。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
收拾一番,准备用晚膳时,她问青梅道:“可曾听闻孟郡王到来?”
赵驿孟在马车旁说再来看苏灵咚时,梅桃二人都听到了。
“人没来,却来了信儿。”这时青桃恰好归来,边回答边将手中那精致的信筒递给苏灵咚。
打开信筒,她想着,是何事将他拖住了?
“孟郡王染了风寒!”虽是王府的专用信筒,然纸笺上的笔迹并不是出自赵驿孟,他的字,以前苏灵咚见过好几次,是以认得。
他变了,以前,无论何事他都不会跟自己解释,向来都是我行我素。
而如今,不能赴约,他却不忘遣人送消息过来。
这时,苏灵咚才恍然想起,早前自己的手碰到他的脸颊时,他肌肤烫得似火,原来并非累的,他到底站在桥上等了多久?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生病自然是请大夫!”苏灵咚将手中的纸笺放下,看着桌上的饭菜,接过青梅递来的筷箸,半天未动。
#
苏昭睿原本计划过了冬至便进 * 京应召,无奈大雪打乱了他的计划。好在,距皇帝召见的日子还余有十来日。
赵驿孟之所以留在扬州,一是为了苏灵咚;二是因苏昭睿挽留。
及至雪后天晴,已进入腊月。
这一日,赵驿孟来了,苏昭睿见了他,二人商定隔日启程进京。
苏昭睿夫妇知道赵驿孟心系女儿,他们已不止劝了苏灵咚一次,尤其是她的母亲,开口闭口就是孟郡王如何如何优秀,只将赵驿孟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她早就明了母亲的意图,可任凭她母亲说干了口,她依旧没动摇。
“你早晚会后悔的!等孟郡王同你父亲一齐回了京城,这世间哪里还有这般完美的男子等你?亦不知你闹什么脾气,说什么他心里没有你,若真,他怎会千里迢迢追过来,追过来便罢了,又岂肯在天寒地冻的异乡待这么久?你父亲之所以能说服他等他一同进京,还不是因他心系于你——”
听母亲又开始叨个没完,苏灵咚只好捂住耳朵,“娘啊,你饶了女儿罢!”
“饶了你亦可以,你只要依了孟郡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