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拜见太子妃娘娘。”三人行了礼,梅桃二人缓缓退到亭外。
“免礼罢。”李凤娘摆摆左手,“不知孟郡王妃在这儿做什么?”
“不过是雨后出来透透气。娘娘伤势如何,可好了些?”
“我只当你在这儿思念孟郡王,”李凤娘笑,“可惜,真是可惜了。”
苏灵咚不知道她要耍什么花招,便只静观其变。
这时,李鹛辛道:“娘娘,不要说,妹妹不想的。”
她言语之做作,神情之不自然令苏灵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倘若她们是在演戏,那李鹛辛的演技也未免太拙劣。
“若本宫不说,郡王妃岂不一直被蒙骗其中?”李 * 凤娘装模作样地甩开李鹛辛,“总不能让她傻子似的可怜巴巴地盼着。”
她们果是有备而来。苏灵咚成全了她们。“臣妾愿闻其详。”
“既然郡王妃识时务,那本宫今日便做一回好人,免得你继续错付。”李凤娘诡诈一下,微微垂首,左手轻轻地摩挲着右手臂的绷带,后又抬起头来,“你可知孟郡王为何对你如此冷淡?你又可知,为何他总不与你相近?”
苏灵咚纳罕,这隐秘私事,她如何得知?
王府上下,乃至连太王妃、赵驿柠和赵驿槿,他们无不以为他夫妻二人恩爱有加、琴瑟和谐,外头更有甚者将他们共簪姚黄之事写到小报,一时传成美谈。
“臣妾不知娘娘言下之意。”虽内心受到重重一击,苏灵咚只淡然如是说。
“这人活着,最怕自欺。”李凤娘面露惋惜,“你以为这种事情我们如何得知?还不是孟郡王亲口与我妹妹所言,在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她朝她身旁的李鹛辛扬了扬下巴,“这人啊,并非长得美就能为所欲为,关键还是得看对眼、能交心。郡王妃是个聪明人,一个男人,若是得不到他的心,在一起亦不过是虚掷人生,不是?!”
“娘娘,别再说了!”李鹛辛低着头,声若蚊蝇。
“行啦、行啦,你就知道害羞,难怪孟郡王被旁的抢了去。”
“太子妃娘娘,臣妾与孟郡王乃是御赐婚姻,何来抢这一说法?!至于我与孟郡王婚后如何,是我与他之事,不劳娘娘费心。”苏灵咚义正辞严。
她一时不确定太子妃所言是真是假,然而,赵驿孟不亲近她是不争的事实。
“既如此冥顽不灵,你且自便。妹妹,我们走!”
李凤娘轻哼一声,携着李鹛辛转身施施然离去。
她们七八个人一走,这亭子顿时又静下来。
外面的梅桃二人忙进来,青梅问:“姑娘,太子妃娘娘可有为难于你?”
苏灵咚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尽管不愿相信,但空穴不来风,且此前她曾问过赵驿孟心中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当时,他并未否定。
太子妃说得有鼻子有眼,且,若不是他自己对李鹛辛所言,旁的人还有谁知道他们有名无实的婚姻?
梅桃?不不不,绝不可能是她二人。顿时,苏灵咚心痛如刀绞。若果真如此,又该何去何从?
“姑娘,我们回去罢。”青桃道,她担心,却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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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说郡王妃会信么?”李鹛辛想起方才那一场戏,只觉反胃,她不擅长做那种虚假之事。孟郡王心中的那个人——想来真是讽刺,怎可能是我?
“她信不信又何妨?若是她信了,那最好不过;若她不信,你我亦无任何损失。”李凤娘得意地笑着。
原来,她眼线回报,孟郡王婚后与苏灵咚聚少离多,像是并非传言那般恩爱。李凤娘便据此肆意揣测一番,同时将李鹛辛拉进来, * 添油加醋地编了一个故事,再套用离间计,藉此打击苏灵咚。
她亦不确定有用没用。
“我看他二人郎才女貌、音律和谐——”
“你就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李凤娘不高兴地打断她,“他二人若是音律和谐,新婚燕尔又怎会聚少离多,况且整个三月,孟郡王都在休假,哪个愚蠢的男人会在燕尔之时丢下自己的新婚妻子!”
便是如此,孟郡王心中的那个人亦不是我!
光想到此事若被苏灵咚转达到赵驿孟耳中,李鹛辛便要窒息。她越来越确定,太子妃姐姐根本不是真正在帮她,如此这般,只会令孟郡王轻看了自己。
见李鹛辛闷闷不乐,李凤娘道:“你别太在意经过,想要得到孟郡王,唯有先解决苏灵咚不是?”
李鹛辛未答,只怔怔想着——
我是如何被姐姐蛊惑至此的?
是了,是从自己将对孟郡王的心意告诉她的那一刻起。
原本倾诉、想寻帮助,未料终被利用,自己反成了她报复孟郡王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