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她在那棵石榴树旁站着发呆。
“嫂嫂、嫂嫂!”赵驿槿来了,她的声音那么无忧。
“妹妹。”苏灵咚转过身,伸手牵住跑到她身旁的小姑子。
“嫂嫂在想六哥啊?”赵驿槿笑着。
“我想他做什么?”
“你要是不想他,那你想谁?”
“可以想的多了去,为何非要是你六哥?”
“嫂嫂不诚实,我六哥随太子前往江州已有多日,你怎会不想他?”
原是去了江州。苏灵咚觉得悲哀,夫君的去向,竟总是从旁人口中得知。
“妹妹说什么便是什么罢。”她没再争辩。
二人到亭子里坐下,时值初夏,院中草木葳蕤,万绿蓬发;假山上水流潺潺 ,小池塘里鱼儿悠游;还不甚尖锐的蝉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唉!”赵驿槿故意叹道,“无情不似多情苦。”
苏灵咚被她摇头晃脑的模样逗笑,便道:“妹妹无需嗟叹,嫂嫂并不苦。”
“听九哥说江州水患,六哥他们一时半会儿应回不来。”
“江州濒临大江,这夏日正是雨水多发之时,自古以来,大江之水最为难治,惟愿他们此行可鼓舞人心,振作士气。”
“未曾想嫂嫂是个心怀苍生的。”
“贫嘴!”
这时青梅端来雪泡果饮,二人喝了一碗,顿觉得凉快许多。
“妹妹过来,可是有事?”
“我一个人闷得很,便过来寻嫂嫂说话,怎知扰了嫂嫂的思念。”
苏灵咚见赵驿槿不依不饶,便趁她不防,伸手在她肋下挠了挠,痒得赵驿槿止不住笑,一下子跳起来。
“我亦觉得很闷,不若我们选个好天气游西湖去如何?不知妹妹对西湖可熟,我早想去的,却一直寻不到机会。”
“好啊、好啊!”赵驿槿没再坐下,她高兴得跳起来,“西湖我很熟悉的,我不只同家人去过很多次,还和李姐姐,我们亦一同去了好多次的。”
“这么说,届时便由妹妹引路罢。”
赵驿槿十分愉快地应了,“择日不如撞日,嫂嫂我们去罢,天时尚早。”她拉起苏灵咚,急着往外走。
“妹妹不急,你看这云越聚越黑,”苏灵咚指了指亭外的天空,“且此时阿婆应在午休,你我不便去打扰。”
惹得赵驿槿一脸失望,不住地甩着嫂嫂的手。
“对了,妹妹刚才所说的李姐姐,可是太子妃娘娘身边的李鹛辛姑娘?”
“正是她,莫非嫂嫂亦认识她?”
苏灵咚摇摇头,“日前我在球场上,见妹妹与她在台上坐得很近,故如此猜测。”
“我与她本是很要好的,不过现已今非昔比。”
“可是 * 因为你六哥?”
“啊?”的一声,赵驿槿惊得张大嘴巴,“原来嫂嫂都知道!”
“知道什么?”
“方才你不是说因为我六哥么?”
“日前在盛月宫,雨后你们绣花我外出的那一日,妹妹可还记得?”
赵驿槿歪着头眯着眼想了一会儿,方点点头。
“那一日我遇见太子妃与她,”苏灵咚摇摇头,“不,应该是她二人故意找上我。太子妃说,孟郡王中意李鹛辛姑娘,李姑娘自己亦承认了——”
“不,不!”赵驿槿生怕苏灵咚误会,急忙打断她,“不是那样的,嫂嫂你听我说,我六哥对李姐姐并无他想,而是李姐姐对我六哥一厢情愿罢了,想是太子妃和李姐姐诳你。”
“嗯,确实如此。”苏灵咚点头。
“原来嫂嫂已知。”
“对,我问过你六哥。”
赵驿槿低下头,“嫂嫂既知道,妹妹不再多言。”
“何事?妹妹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