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苏灵咚,他知道,她在背后看着他。
“苏姑娘——”
“你怎么还叫我苏姑娘?!”苏灵咚要被他气死。
“本王该叫你什么?”赵驿孟语气并不似日常那般生硬。
“你才是真正装模作样的人。”
“你的脸如何了?”
他知道了!亦是,这么大的事情,他去见太王妃,她自然是要与他说的。
苏灵咚望着他背光的、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要抱上去,不过她只是想了想,若是被推开的话,会受不了。
已不止告白过一次,虽不够直接,可她确定,他一定能听出来,不论是早前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还是盛月宫中的“我想待在六郎身边”还是今日晚膳时“(脑袋里)只有你”,已经够明白。
可他依然叫自己苏姑娘,依然背对着自己。
在重逢的喜悦淡去之后,不被需要、没有回应的失落又悄然地涌上苏灵咚的心头,她的心仿佛被细细的针刺了一下、又一下,痛了一下、又一下。
“你的脸如何了?”她亦问道。
“本王早提醒你,别去招惹太子妃。”
许这便是他安慰人的方式了。苏灵咚没有乏味地跟他解释,是太子妃自己找上来。博取同情,只会令感情变得廉价。她告诫自己。
“以后,你还会无声无息地离开么?”苏灵咚不想再说那件事,明摆着,一时间大家都不能拿太子妃怎么样。
赵驿孟没吭声,他的背似乎挺得更直了些。
苏灵咚不想让他在她身旁还绷得那么紧,便放下矜持,小心翼翼地猫过去,小脸埋到他的脊背中,温热旋即隔衣传来,差点将她烫伤。
适得其反地,赵驿孟的身子反变得更僵,但他没有推开她。
并非他不想告诉她自己的去向,不 * 过是觉得没有必要。
在搞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他不想对她敞露太多。
渐渐地,苏灵咚的脸适应了赵驿孟的体温,他身上的气息与自己的截然不容,就像树木,那种高大粗壮、枝繁叶茂的成年树木所散发出来的清新、温热的清新,那气息一点点地融化了方才涌上她心头的失落。
于是,她又贴近了一些,纯粹地、没有他想地,哪怕不是在他的胸怀里,只要能够贴近他,他一定会明白她的用意,同时,她亦将能够继续等下去,直到他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偏偏,男人身体的反射弧似乎更短,更容易冲动、失控,即便内心并未准备好,但身体,身体却仿佛时时刻刻都是做好准备的。
“很热。”
赵驿孟忍不住,拿开了苏灵咚刚刚环到他腰际的小手。
这个女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么?
还是在肆意诱惑?
他不确定。
苏灵咚内心刚刚快要满溢的温柔,一下子就被“很热”二字及赵驿孟的举动击退了。
什么也没说,她翻了个身,往里挪了挪,并一把扯过赵驿孟身上的薄被。
他“啧”了一声,半起身回头看了看她,只见她抱住被子,背对了自己。
“敢抢本王被子?”
“对!你不是嫌热么?那便全给我。”
这盛夏的天气,盖不盖被子本亦无差,二人背对背躺着,一时无声。
不一会儿,苏灵咚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赵驿孟却越来越清醒。
与苏灵咚这种对外界总是敞开心胸的类型不同,他的戒心比较重,入眠常常更慢,习惯更难改变。
“虎狼在侧,还胆敢酣然而睡?!”
赵驿孟边自言自语,边从苏灵咚怀里将被子拉出,给她塞了个软枕,后替她盖上被子,方又躺下。
静静悄悄的夜,起起伏伏的心——
第24章 太子悔娶河东狮
从江州返回, 赵驿孟骑马走官道,路直,且因心中记挂师弟密函相告之事, 故日夜兼程,竟比太子赵惇更早五六日回到临安。
行水路的太子,因赈灾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