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书房的某个角落里便传来一个男子的应声:“回王妃,属下在。”这声音倒惊醒了了温甄和,诧异地看向出声的地方。
“你们有几个人?”
“回王妃,两人。”
“那好,分出一个去监视这府里一个叫兰香的女人,看她和谁联系过,若有信件来往便扣下来交于我。”
那暗卫道:“回王妃,属下等奉王爷之令寸步不离的保护您,不敢离开半步,若您需要监视之人,等回到王府后,属下会禀明王爷再调派人手前来。”
温慈皱眉,她就是担心这会儿兰香会往李家送信,便可立时人赃俱获,但这暗卫明显不会听她的,想了想也不勉强他,叫来周放,让他派人看着兰香,再找个人回去请王爷再分派一个来。
周放出去时正好遇上宝蝉拿到药,见他脚步匆匆便问了两句,周放知道她受温慈信任,便低声说了,宝蝉听罢若有所思,到大厨房时正好见着一个小丫头在烧火,忙她喊去搬个炉子来说是要给老爷熬药。
期间果然有人来问,宝蝉按照温慈教的说了,又叫那小丫头生火,众人见也没什么特别的,恭维了两句便又散去,宝蝉见没了人这才和那小丫头低声道:“你最近看着些兰香,若她有什么事或者和谁联系了你来王府告诉我。”说着塞了锭银子过去。
小丫头机灵的接过,抬起脸时正是之前给赵德川向温慧送信的那个。她轻轻点头,说了句知道了便不再说话,宝蝉也没再说什么,见火燃起来了便让她回去继续忙她自己的。
却不知大厨房门口有个脸生的丫头正好将两人悄声说话的模样看在眼里,转身便走了。却正是兰香从南边儿带来的丫头。
她将方才的见闻和兰香说了,兰香手里针线不停,是婴儿的小肚兜,闻言笑了笑道:“大姑娘进宫前让看着那小丫头,这么些日子过去一直不见她有什么异样,还以为不会有动静了呢,谁知竟是正主没来。正好,等下回李嬷嬷出宫,便把这事和她说了,想必就能解了大姑娘的疑惑。”
宝蝉熬好了药端来书房,温慈叫她放凉之后倒了,那药渣送去验证还未有结果,她和温甄和道:“父亲,往后这药您就不要喝了,还有兰香那里,在嫌疑未洗清之前,您切忌别漏了马脚,就如往日一般待她便是。”
温甄和今日打击颇大,闻言沉默地点了点头,如今便是他不信那毒是兰香下的,可也找不到第二个嫌疑人了。
温慈陪着温甄和用过了饭,老太医便着人送来结果:那药没问题,可见毒不是下在里面的。但温甄和所中之毒的确是雪上一枝蒿,如今正研制解药,约一两日便可得了。
温慈让送去重礼,又让转达若出了解药便先送去信王府。此时温甄和已是一脸颓败。
温慈道:“在我找到证据之前,您暂且先忍耐一时吧。还有那毒到底下在哪里……”
温甄和出声打断她:“慈儿,这事便交给为父自己来办把。”温慈也并不勉强,说了声好。
沉默片刻,温甄和又道:“若当真是李家……”
温慈淡淡道:“父亲,其他的事您就不用管了,只当不知道便是,交给我来办吧。”
“慈儿……”
“父亲,”温慈看他,神色清冷:“我不可能放过他们。”
温甄和神色悲悯,几乎瞬间便红了眼睛:“你果然想起来了?”
温慈转回头没有回应,只道:“您向来醉心于大理寺的诸般案件,忽视了太多,许多事已没了机会挽回,往后您也不用插手,您以前如何活还是如何活便是。”
这是温慈的真实想法,但在温甄和听来却极为讽刺。
他从不觉得自己自私,他只是想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坦荡的过这一辈子。可他一来未保护好姜姨娘母子,二来未处理好李氏的事情,三来,说不得又招了个祸患回家,又不听温慈劝阻,险些赔上自己的性命,而所有的事情都被这个从小就柔弱安静的女儿承担了。
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不管是为人父还是为人夫都是失败的,他内心的坚持在慢慢坍塌,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等信王派来的人到了温家,温慈交代好,又吩咐管家好好照顾温甄和便告辞了。
她到家时天色已不早,信王问她可吃过饭了,温慈见他看着她,便知道他应该还未吃,便笑道:“虽在温家吃了些,可这会儿又饿了,不如王爷再陪妾身用一些?”
信王笑:“正好我也是这个想法。”
夫妻两相视而笑,等蔡嬷嬷带着人端来吃食时,信王道:“中午的时候南清来了,他告诉我顺王府已和赵指挥使家议定,赵德川和南蓉下月初八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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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慈愣了一下:“那您是怎么想的?”
信王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他们依然选择做亲,想必也有他们自己的打算,我们倒不好过多干涉的。”
温慈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信王问她:“他请我们夫妻去观礼,你可否能去?”
“既然三嫂都叫南清来请了,那自然是要去的。”温慈笑着道,没有丝毫勉强,信王便笑了。
第二日老太医到了信王府,将解药给了温慈:“因着雪上一枝蒿特别,因而这解药老夫倒也记得清楚,这才不负您所托。”
温慈道了谢,又问:“这毒现在可对父亲造成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