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清说出赵德川的名字时,温慈下意识便朝信王看去,恰好信王也正看向她,两人目光对上,突然都笑了。从前这个名字曾险些给两人造成隔阂,可时过境迁,如今两人已能坦然面对。
信王对她道:“你去看看几个孩子吧,虽瞧着是入春了,可天儿尚凉着呢,别叫他们冷着了。”
温慈笑着颔首去了,信王这才对南清道:“既然你们母子如此满意赵德川,想必是对他做过详细调查的,应该也知道他和你四婶的姐姐的一些事吧?”
南清笑:“您说的没错,也正是因此,母亲才叫侄儿来问一问,南蓉是否嫁得他?”
信王沉吟片刻道:“他人才自是不错的,在京中同龄的公子当中也算是佼佼者。他既重情也心狠,这样的人做部下,用心培养一番定是有大出息的。但若做女婿妹婿……”他看着南清道:“除非南蓉能彻底得到他的喜欢他的心,否则对她来说未必是良配。”
虽他不能说出赵德川和温慈的过去,但这番话也算是掏心掏肺了,可见是真的在为南蓉着想。
果然南清沉默了,想了一会儿才道:“多谢四叔您告诉我这些,稍后我回去与母亲说了再考虑考虑,毕竟他人才虽然难得,但我和母亲都希望南蓉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信王不由颔首:“是极。”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需要靠姻亲来获得什么,自然是孩子们的幸福最重要。
兄妹两用过午饭便告辞了,这期间其他府上,包括太子府上都有重礼送来,后来明帝、太后、甚至平宁公主也送来寿礼。其他人的礼她都一一看过登记在册,唯有平宁的,是一身极贵重的冰纱蚕丝的夏衫,本就是半透的荼白,却又用暗纹绣满了比翼双飞的纹饰,其心思如何,简直是路人皆知。
温慈拿在手里掂了掂,又细又软入手冰凉,触感极好。她忍不住冷笑,将那衫子随意揉成一坨拿到信王面前,笑眯眯道:“夫君,妾身觉着这料子不错,不如妾身叫人拿去做几个坐垫吧。妾身只要一想到炎炎夏日屁股底下坐着这样清凉又贵重的物件儿,心里都凉爽了呢。”
她的话音矫揉造作,拿着那衫子比划来比划去,眼里却冒出两团幽幽的火光一直瞪着他,信王瞧着简直乐不可支。
他一把扯过那衣衫丢到一旁,将她抱上膝头面对着自己,先是狠狠啾了她几口,轻笑道:“小丫头,到了如今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还要吃?这不是与你自己过不去么?”
温慈冷哼:“妾身哪里想与自己过不去,是她偏要与妾身过不去。您瞧瞧那送的是什么?衣裳?她一个外人给别人的男人送衣裳?还绣什么比翼双飞,她怎么脸皮就那么厚呢!”气不过又道:“那位也是,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好几位王爷皇子都已经大婚了,偏她这个连婚期都未定下,她是想做什么?您看不出来吗?”
信王捏着她气嘟嘟的脸玩儿,笑道:“她要做什么随她便是,你我不用理睬也就什么都不是,反而你这会儿气呼呼的,可不就达到了她的目的了么。”说着看了眼那衣裳:“管你是要裁了做坐垫还是鞋垫,你高兴就好,别的何须放在心上?”
温慈想了想,发现自己却是不该气的,忍不住哀叹一声,软塌塌的靠近他怀里,搂住他的腰,拿脸在他脖子里蹭来蹭去:“妾身就是一时气不过,谁叫您这样好,谁都惦记,哼……”
信王搂住她,轻轻抚摸她的腰背,边道:“别人要惦记我又甚么法子,总不能叫天下所有女人都眼瞎耳聋吧。”摸着摸着却觉着她的身子比之去年要柔软丰腴了几分,有些地方长了肉,软绵绵的,手感竟然极好,心头便是一阵火热,他瞧了眼窗外,傍晚时分,也不早了。
温慈还在道:“什么天下女人眼瞎耳聋……”陡然反应过来,一时气笑了,坐起来去看他:“还说妾身脸皮后,您才是……”却瞧见他正好解下她的衣带,她坐起来倒方便他扒下她的衣裳,顿时一片雪白的丰腻便映入眼里,信王幽深的眸子落在那里,温慈只觉得心跳的快飞起来,全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却下意识挺直了身躯去迎合他。
难免又是一场荒唐,温慈依旧不懂控制声音,且这日因着那件衣裳撩起了她的火气,竟憋着一股气主动了一把,两人从四轮车又到了床上,春熙苑正房的门儿从下晌一直关到半夜才听到信王叫水。
温慈被他抱着洗了澡,她累得不行,上床后迷迷糊糊的就要睡去,却听信王在他耳边幽幽的笑:“慈儿,不如明儿叫平宁再送一件衣裳来吧,我定感激她。”
温慈唰地睁开了眼睛,顿时睡意全消,愤恨地瞪着信王,信王不由开怀大笑,叫守夜的宝湘宝蝉都有些无奈。
四月五月天气正好,去年腊月里明帝指的几门婚事便大多都在这两个月里完婚,李家的那位太子侧妃也被抬进了府里,但太子妃的人选依旧未定,平宁和安王的婚期也是个未知数。
而南蓉和赵德川的婚事却并未被否决,顺王妃好似就看上了他,一直与赵家有些来往,南清和赵德川也渐渐熟识了。信王虽做了提醒,可如何选择确是他们的事,因而也未多管。
温慈更是顾不上这些,她在一位皇子的婚宴上见到了温甄和,瞧着人竟似瘦了不少,脸色也有些不好,眼下发青,好似熬了几个日夜不曾睡好觉。
当时也不好多问,温慈便找了他休沐的一日回了温家专去看看。
温甄和亲自到大门外迎她进去,因知道她不喜兰香,因而也并未叫出来见客,只叫了温忌。温忌翻过年也是十三,许是因为李氏没了,性子竟变了不少,见了她也知道主动见礼,再不是往日的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温慈去了温甄和的书房,方一进去,她就闻到里面有些药味儿:“您在吃药?”
温甄和点点头:“最近有些伤风,正开着药吃呢。”
温慈打量他一眼,见他依然憔悴,并不比上回见着好多少,便皱了皱眉:“不过伤风而已,您这病了也有些日子了吧?还不曾好?看得哪家的大夫?吃得甚么药?”
见她关心自己,温甄和笑:“为父毕竟快四十的人了,有时病一场难免要久一些,你就别担心了。若是这个大夫开的药我吃不好,再换一个便是。”
温慈没有理会,又问:“您的药是谁煎的?那两个通房还是兰香?”
“兰香身子渐渐重了,哪里能做这些事,都是那两个还有小厮在煎药。”
“兰香今日可曾来过这里?”
“你来不久之前她刚走。”说着叹气道:“慈儿,这都过去半年了,你不是也叫人去查了她却也没什么不对么?如今这是又怀疑她什么?”
温慈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便在椅子上坐下道:“查没查到这个人给我的感觉都不好。您觉着好是您的事,我不管,我觉着不好是我的事,您也不用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