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如宝蝉所说,其他的人就真的好吗?周放就真的不合适她吗?
她一时也迷惑了,沉默半晌,她才道:“你让我想想吧。”
她没有一口拒绝宝蝉已是大大松了口气,忙应下。
出去后见信王还在等着,便在他身旁坐下。信王问她:“你方才是怎么了?好似对周放很不满意?”
温慈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说,实话说来伤人,可让她骗信王,她既不想,也骗不过。
因而想了想,到底说了实话:“您不知道,周护卫之所以突然上门来提亲,是因为前几日我提出等宝蝉及笄了送她出府,她不愿意,因而想了这么个法子,得知周护卫人好,又没成亲,也不知怎么说服了娶她。”
说着无奈一笑:“不怕您生气,妾身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不由己,若那时妾身能选择,只怕也不会有今日。老天到底待妾身不薄,遇到了您,与您相知相爱。可她不一样,妾身如今能为她做主了,她能选择了,周护卫自然是好的,配她也是绰绰有余的,可妾身不希望她为了留在妾身身边便随便把自己嫁了,妾身总希望她能嫁个……”
她想着该怎么形容,信王已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接口道:“找个年貌相当、心意相通的如意郎君?”
温慈苦笑:“可她执意,又拿您做类比,妾身又能说什么,只好答应她考虑。”
信王道:“既然你要考虑那便考虑就是,不过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是周放两兄弟都是言出必行重情重义的,既然他敢上门来提亲,定也是真心要娶宝蝉的,他的人品你是不用担心的。”
温慈道:“妾身虽与周护卫相处不多,但他既是您信任的人,妾身自然也是相信的。妾身如今也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儿罢了。”
信王笑道:“你没有立时答应也好,宝蝉到底小,心性不定,万一后悔了呢,到时岂不是一桩孽缘,因而晾一晾他们两个都好。”
“妾身也是这样想的。”
因而宝蝉等了好几日也没等到温慈答应下来,不由有些着急,可又不敢再催促,只好咬咬牙去找了周放,警告他道:“王妃还在考虑呢,但她一定会答应的,你可不能因此出尔反尔。”
周放道:“你放心,只要你不后悔,我既说了要娶你,便一定会娶。”
他说这话时还是那副严肃模样,很有些公事公办的意思,神色却是认真的。一双眸子黝黑,瞧着人时眨也不眨,很是精神。不知怎的,宝蝉与他对上目光便觉着脸上发热,匆匆丢下一句:“你要说话算话,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便转身就跑了。
周放瞧着她兔子一般惊惶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一笑便让他俊逸的脸又有些不同,可惜宝蝉未见到。
时间眨眼便过,五月初八,是赵德川和南蓉定亲的日子。
而去年的这日,温慈忐忑地坐上了信王府的十六抬大轿,孤注一掷地走到了信王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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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晚上两人说起这事儿,信王又忍不住折腾了温慈一通,或许是因为彼此心意相通,这些事做起来便让人心情十分愉悦,温慈开始时还有些羞涩,可经过信王这些日子有意无意的□□引导,温慈便也愈发大方,因而两人在这事上便也更加和谐美好。
两人折腾到半夜,清洗后上了床相拥而眠。
信王道:“若不是明日要去三嫂那里,合该我们两个出城去庄子上住几日才好。”
温慈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样快,几乎转眼便是一年。回首过去,这一年发生了不少事,整个温家几乎都散了,可温家的祸根早已经埋下,有今日也是自然。
而她最大的收获便是信王。
她从没想过信王会对她这样好,仿佛只要有他在,她便什么都不用怕。
温慈闭着眼睛在他怀里蹭了蹭:“去哪里都无所谓,妾身只要能在您身边就好。也多谢夫君这一年来对妾身的包容和宠爱。”
信王摩挲着她肩头的印记,柔声道:“小丫头,我也要谢谢你‘不择手段’地嫁进信王府。”
温慈忍不住笑:“如此说来,妾身也要谢谢老天爷对妾身不薄,妾身赌了一场倒堵对了,可见上辈子妾身做了不少好事。”
夫妻两亲亲密密地说了一歇话便睡去,第二日早早起床,瞧她拿手捂着嘴打呵欠,眸光水润,娇俏可人,信王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若是能生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儿,我定将她疼上天去。”
温慈看他:“万一是儿子呢?您就不喜欢了么?”
“男孩我自然也喜欢,可他们从小就皮,哪有娇娇软软的女儿招人喜欢。”
温慈起身穿衣裳,忍不住笑他道:“您膝下不是有女儿了么,可妾身瞧着她倒不怎么喜欢您呢。”
信王忍不住拍拍她的屁股:“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温慈笑出了声,信王有些无奈,到底不再提生孩子的事,毕竟她也还小。夫妻两穿戴好便去了顺王府上。就在他们出发时,正好也有人出了宫。
见他们夫妻上门,顺王妃很是感激,毕竟他们府上没个能做主的男人,有信王在便有了见证和依靠。
赵伯顺是个有些憨实的络腮胡大汉,赵夫人却很温柔,两人对信王夫妇很是恭敬,赵德川垂眸站在父母身后,温顺恭敬,只在温慈进来时瞧了她一眼,之后就没怎么抬头。
有信王做见证,双方很是顺利的交换了庚帖,至此两家婚事便定了下来,商议着等南蓉及笄之后再来议定婚期。
温慈提出去看看南蓉,顺王妃忙叫身边的亲信嬷嬷领她去,她要陪着赵夫人,倒不能陪同,信王知道温慈昨儿没休息好,便叮嘱宝湘两个好好伺候着。顺王妃等人不由笑看着,赵德川自始至终未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