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慧脸色一变,忙道:“您误会了,妾身哪里是这个意思。妾身是想说,既然温慈找了信王帮手,而咱们又在宫里,对宫外的事情必定是难以掌控的,不如、不如您也找个帮手,最好是将温慈召进宫来,到了宫里还不是您想如何就如何?便是信王也是鞭长莫及。”
平宁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就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你与她果然是亲姐妹,当真一个比一个毒。”说罢就走,伺候的人忙簇拥而去,温慧看着她众心捧月般的背影,默默抿紧了唇。
李嬷嬷此时才敢开口,慌张道:“才人,信王妃如今手段更加毒辣,若叫她知道这背后是您出的主意,那……”
这正是温慧担心的,她沉着脸,却一时没什么办法,十分不安,有些不甘地喃喃自语:“若是我依旧能得到陛下的宠爱,或者,怀上龙种……凭他什么温慈信王,又敢拿我如何!”
可她如今不过一才人,从那以后又再未得到过传召,这宫里的主位又是个不争不抢的老昭仪,膝下无子,整日里不是赏花就是看书,压根儿没想着来拉拢她向陛下复宠,没有传召,她更是连宫门都不能踏出一步,所以她才要死死抱住平宁的大腿。
“看来,还是要走平宁公主的路子……”
却不知,她心心念念的复宠很快就要到来。
平宁回到自己宫中,细问那太监:“荷香的尸体呢?”
太监忙道:“因是暴毙,若奴才将她的尸体带回来,定会惊动宫中,可这事……”到底是平宁先出手伤人,若是闹开对她也并无好处,太监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因而奴才将她安置在宫外,便急忙赶回来向您禀告,看接下来如何处理。”
那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叛变甚至杀了荷香,温慈一定是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当务之急便是弄清楚温慈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她喊来主事嬷嬷,指着那太监道:“你带着他再出宫一趟,给本宫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看温氏手里到底有什么证据,还有信王是不是出手了。”
“是。”两人忙再次出宫。
平宁虽不惧怕温慈,可若信王当真出手帮她,那就不能同等视之。而且这件事到底她没理,便是到时候告到太后那里,只怕她也得不到太多支持。如今唯一能和她共同出力的,也就一个温慧了。
她阴着脸想了片刻,起身唤道:“荷香——”
可没人回答,换来的却是宫人们惶恐地目光,平宁心中更怒,点了另一个叫粉桃的大宫女道:“使个人告诉温才人,叫她好好装扮一番,说不得稍后会有召见,现在本宫要去淑妃宫里。”
粉桃忙应下,吩咐一个小太监去找温慧,她则领着人护着平宁往淑妃宫里去。
淑妃乃是安王母妃,她因并不满意这场婚事,因而此前从未主动上门过,她也并不需要巴结淑妃。可如今不同,为了叫温慧有些底气,她势必是要见一见这未来婆母的。
第二日下午,温慈得到了荷香的头,被祭在姜蝉的灵前。
第三日下午,温家突然传来消息,温慧在宫里再度承宠,已封了婕妤,虽离她上回的昭仪位还差些,可从才人上也算进了很大一步。当日下午又得陛下恩典,召温甄和和李老夫人入宫一叙。
温慈淡淡一笑:“不是我看不起她,以她的头脑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获恩宠,只怕没这么容易。又是在这个点上……”温慧早已和平宁勾结,而平宁和她已是死仇,她和温慧同样决裂,若说不是平宁助她,说出来谁信。
而且她升了位份就召温甄和和李老夫人进宫一事更是明显,毕竟在外人看来,自然是她这个妹妹与她更亲近的,且她还是信王妃,不管是想要一个助力还是亲疏远近说,召见的都应该是她,可偏偏温慧退而求其次见了李老夫人,除了她们两人实际已经决裂的原因外,还有没有别的因素呢?
温慧要拉拢李家来对付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可惜宫里没个人脉……”
她垂眸思索着,这时信王进来,温慈让宝湘等人退下,问他道:“王爷,皇贵妃此人可以结识么?”
信王略想就明白了她的打算:“你想让皇贵妃在宫里为你搭把手?”
“是。温慧和平宁肯定是狼狈为奸了的,她们两人都恨不得妾身死,如今荷香才死,平宁就助温慧再度得宠,只怕还是为了有能力对付我,温慧又与李家密切接触,妾身不得不防。”
信王的四轮车在她身边停下,与她慢慢分析道:“虽说我如今是太子这边的,但皇贵妃此人却十分不简单,你想借她的手对付平宁和你姐姐,你要想想你能给她什么?否则她是不会看在我与太子这点薄弱的关系上就助你的。”
看来自己还是天真了。见她凝眉思索,信王握住她的手道:“你若真需要一个宫中帮你的人,我这里倒有一个人选。”
“是谁?”
“正是……”
信王正要说,宝湘却匆忙进来道:“王妃,太后宫里传来懿旨,召您明日入宫觐见。”
来的真快。
温慈眸光冷淡,她正想着怎么将平宁弄出宫来,可人家只要将太后搬出来,她就得乖乖前去。果然权势是了不得的东西,若是此番平宁下定决心要在宫里收拾她,她只怕也要吃一番苦头。
信王见她神色冷漠,说道:“别怕,还有我呢,她不敢将你如何,明日我陪你去。”
温慈神色柔和了不少:“多谢王爷。”又吩咐宝湘:“和周放说,将我让她准备的东西拿来。”
即便平宁当真要在宫里做什么,她也决不可能坐以待毙,必要撕下她的一层皮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