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熠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光,忙低下头去恭敬道:“母亲误会了,儿子找到熠儿时父亲已经先一步找到他了,是父亲将他安全找回来的。”
说起信王温慈又是一惊:“是了,你父亲呢?他人呢?可是受伤了?”
“母亲放心,父亲也好着呢,此前和南清去了宫里,这会儿应该也快回来了。”
温慈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脸上也终于露出笑:“那就好,那就好,都平安无事就好。南越,你也辛苦了一晚,想必也累了,赶紧回去歇着,其他的事,咱们等你父亲回来再说。”
“好,母亲赶紧看看弟弟吧,儿子这就告辞。”
温慈也不和他客气,这会儿的确牵挂南熠,便点点头进了里面,宝湘等人忙跟了进去。
南越出了春熙苑,正好碰上摘了头盔的信王:“父亲,一切可好?”
信王笑容轻松:“大局已定,别担心了,回去睡个安稳觉吧。”
“是。”南越也露出笑容:“父亲也赶紧回去吧,母亲很是惦记着您。”
信王想到方才的乌龙笑意愈发深了,甚至玩笑了一句:“那可不一定。”说罢拍拍他的肩便进了春熙苑。南越想着他脸上的笑容便也笑着离开了。
温慈给南熠检查了两三遍,好在没有一丝外伤,可到底不放心,又让宝湘去请太医来,宝湘回来时道:“王妃,周护卫说之前世子已经请了,想必一会儿便到了。”
“好。”温慈将南熠抱起来换了衣裳,此前这些事都是蔡嬷嬷和乳母等人做的,可她们都没了,她只能自己慢慢摸索着给他穿上,好在有宝湘帮忙,倒也还算顺利。
“宝湘,你有时间多去看看万山,让他好好养伤,等好了,还要继续来我这里当差的,你告诉他,我这里是少不得他的。”
宝湘红了眼睛,知道王妃这是因为蔡嬷嬷没了想着补偿万山,忙哎一声应下。
这时南熠小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巴,头便往她怀里蹭,温慈一时不得其法,以为他和自己闹着玩儿,正要笑,南熠没能蹭到他想要的,小嘴儿一瘪就要哭了出来。温慈一见便慌了:“宝湘,他怎么突然就哭了?”
宝湘忙抹了眼泪上前看,她此前常帮着蔡嬷嬷抱小公子,因而知道南熠这模样便是饿了,便告诉了温慈,末了又发愁:“这会儿在哪去给公子找乳母来。”
却见温慈已经在榻上坐下掀开了自己的衣裳,顿时惊讶道:“王妃,您要自己喂小公子?”
温慈是第一回 喂奶,到底有些不熟练,可有些事是母亲的天性,很快她便找到了法子将奶·头喂进了南熠的嘴里,紧接着便是一阵吸·吮的刺痛和她身体里的乳液流进南熠的嘴里,她不由自主露出微笑,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心口:“我早便和王爷说了,等南熠回来,我就亲自喂他,你看,他也吃的很好是不是?”
母亲的心血凝结成的乳·汁又怎会不好呢,宝湘看着她脸上温柔的笑和从未见过的母性光辉,嘴里那套大户人家的主母都不兴自己喂奶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她想,谁也不能阻止一个母亲喂养自己的孩子。
她不忍打扰他们母子,便收拾了南熠换下来的衣裳打算出去,谁知转身就发现门口站了个高大的身影正看着几人,顿时大惊,正要大喊,那人却开口了:“是我。”
温慈唰地抬头,此时天色已是大亮,屋里的灯也还未熄灭,她便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丈夫。
“王爷……”温慈抱着南熠站起来,她想笑,眼泪却夺眶而出。
“小丫头,叫你担心了。”信王朝她走去,温慈这才意识到他在走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略显僵硬的双腿:“您……可以走路了?”
信王上前,一把抱住母子两,鼻尖嗅着她身上馨香的味道,这几日的疲惫和想念都被这味道填满了,他只觉心满意足。
“我穿了假肢,可以走一段路。”说着在她耳边、脸颊亲了好几下:“慈儿,我回来了。”
温慈第一回 仰望这个男人,不免新奇,可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柔情,她满目温柔与崇拜地看着他:“王爷,原来你如此高大。”她只到他的胸口。
信王笑,扶着母子两在榻上坐下,看了眼专心致志吃奶的南熠,便把全部心神又落到她身上:“你才知道么?咱们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你不总是趴在我胸口。”
“那是不一样的,这样更直观。”温慈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怎么也看不够。
信王忍不住含住她的唇温柔细捻,过了片刻却被温慈轻推着他松开了,温慈竟有些害羞:“王爷,熠儿还在吃奶呢。”
信王便又低头,见那小子吃得十分忘我,突然便对温慈道:“我会尽快找个乳母,往后你别叫他吃了。”
“可是王爷,咱们不是说好了往后由妾身喂他吗?”
“何时说好的?”信王哼哼着笑:“我可没答应,而且你若是难受了不是还有我么,之前我不也……”温慈一把捂住他的嘴,忙往外看了眼,好在宝湘早已知机的退了下去,这才松了口气,可脸颊依然染上轻红,嘴里轻斥道:“王爷,您怎的如此孟浪,这会儿到处都是人。”
信王叹息着将她抱进怀里:“自你怀他到生产,我可是一直守身如玉,可你总要给我些甜头是不是,否则你夫君可真要难受死了。”
他没脸没皮的亲着她脖子撒泼,温慈觉得痒得不行,边笑边躲,也十分心疼他,且那档子事不止信王惦记,便是她也不时想念,心头邪念一起,便咬住了他的耳垂,细声道:“明日妾身便出月子了,王爷再忍一日可好?”
信王一个激灵险些控制不住压倒了她,手里下意识将她抱紧了些,却忘了两人中间还有个孩子,南熠被挤,便哼哼两声表达不满,信王忙松开,刚好看见他的小眉头也松开,又专心的吃奶,不由苦笑:“为何我总觉得往后的日子没法随心所欲了。”
温慈见他一副愁苦的模样不由扑哧笑出了声,信王见她笑得开怀便也笑了。他搂着她,亲了亲她的发顶,天又亮了些,从窗户的缝隙里往外看去,恰好看见院子里那对合欢花竟不知在什么时候绽开了点点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