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瞥见那郝掌柜,似乎肥胖如常,面色也较好,唯独那右手打着厚重的绷带。想起这只被韩玢一掌击断的右手,姜慈心跳地飞快,竟直愣愣地待在原处,双腿如灌铅般难移。
夜风飒飒,零星点耀,一只夜枭划破天际。
姜慈回过神来,她一把抽出靴筒内的匕首,大喊道:“别过来啊你们!”
那郝掌柜瞪大了双眼,幽幽阴笑道:“哎哟,小宝贝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在这儿给我遇上了……省的去找了……”
姜慈警觉地慢慢后退,湿发沾着夜色显得整个人都楚楚可怜。那郝掌柜见了,眼中流露出担忧:“哎哟,别怕,怪心疼的,你放心,我保证让你死得很好看,漂漂亮亮地去见阎王……”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又抽了,昨天那章一直显示存稿无法见,凌晨才修复好。
如果今天再这样,麻烦小天使们吱一声,我去报个错→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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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姜慈一听,脑袋昏昏沉沉,刚才一摔的痛楚还未消失,整个后背都火烧般疼痛,姜慈胡乱地想着,我不要见什么阎王,我才十九岁,我还没嫁人,我还没升官,我的父母还没找到,我甚至连他们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心底嘟嘟囔囔,面上依然还是害怕和恐惧,姜慈抓紧一旁的杉树,恨然看着郝掌柜:“你寻仇居然寻到这儿来了,还迷晕了我弟弟……”
郝掌柜身边持刀的二人立刻啐了一口,骂骂咧咧:“你那个要死的弟弟,妈的一个死阉人……”
“就是,还学女人泡花瓣澡,害得我们一阵恶心,你说说……”
“别说了!”
郝掌柜鼓着腮帮子大声呵斥道。
那二人一唱一和,满是对太监的不满,姜慈心中自然知道郝掌柜为什么那么恼火,那二人想必并不知道他们的雇主也是他们口中的恶心人。
郝掌柜缓了缓怒气,目光转向姜慈,奸笑着:“看来你是找着你那弟弟了,小东西怕是捡了一条命回来,我还真想不明白,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官,做什么不好,非要掺和我这桩事儿!”
看着他那一身颤动的肉和满是奸笑的脸,姜慈忍着疼,狠狠骂道:“当初就应该让韩大人把你的手整个剁下来……多踩几脚!”
谁知那郝掌柜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怪声怪气地笑道:“可惜上次他饶了我的手,我的手没几天就能痊愈了,你啊,要怪就怪你那韩大人没帮你把我直接杀了……”
姜慈往后挪了一步,见他厚着脸皮嬉笑,说道:“真是无耻之徒。”
郝掌柜收起了笑容,渐渐面露凶相:“这小女官骂人就是腼腆,我倒要看看,等下刀插进去,你还怎么骂……”
说罢,那郝掌柜悄摸着拿出一柄小刀,那刀影划过姜慈的眼睛竟刺得难以睁开。
姜慈不禁大退一步,憋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吞吞吐吐道:“我……可是宫中女官,我……我若死了,保护我的可是韩大人,必……必定剿了你的罗春绛,让你尸骨无存。”
郝掌柜眯眼眼睛哈哈笑了声:“你还真以为那个暗卫能护你周全?他以为掌管了九河镇的市集就是天大的官了?”
姜慈见他根本无所无惧,又道:“我跟你说,我姑姑是宫里的大司监,我是太后娘娘亲自护着长大的,如果你敢动我,你……你可是跟太后作对,跟皇家作对!”
姜慈颤颤巍巍地扶着杉树,手中的匕首紧紧攥着……
郝掌柜已然已经豁出去了,他沉着嗓子道:“什么太后娘娘护着长大的,你就算是太后的亲女也没用!我告诉你,现在朝堂上做主的是首辅曹大人!你那个太后算什么?女流之辈,还是在后宫生孩子吧。”
这死胖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姜慈心里默默想着,虽然她并不了解朝堂之事,但是对那曹首辅也是有所耳闻,太后的忌惮也都是归功于他……
想到这,姜慈无名怒火渐渐压制不住,她见那郝掌柜并不惧怕,便盯着他狠狠道:“我们女人就算是生孩子也是能生,不像你,身残根缺,断子绝孙……”
这一下,郝掌柜尽全力隐藏的秘密被姜慈尽数吐出。一个不甘心的太监,最怕的就是被别人窥视到内心,何况郝掌柜这种在宫中受尽白眼冷对的人。
只见郝掌柜身边那二人惊讶地连刀都差点拿掉了,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的下身:“郝掌柜……您……您也是……”
郝掌柜鼓着腮帮子,小眼眯蹙,上下牙齿咬得生紧,本就肥胖的脖颈更是青筋暴露,磨牙凿齿道:“怎么的?我就是太监了,我就是见不得你们宫里人的好,我就是要让你去见阎王!”
说罢,朝那二人示意一下。
那二人回过神来,想着郝掌柜给的那些酬金,点了点头,各从身后拿出一把锃亮的大刀,那大刀锋利芒寒,竟不知舔过多少人的鲜血……
姜慈见二人拔出了刀,立刻转身就跑,趁一时口舌之快,溜的时候也更加狼狈。
这湿润的后山野地跑起来实在是不快,姜慈只得在树后面东躲西藏,幸得身形娇小,在那山水石涧跳着跑,只就要能进千机阁的客栈,那便安全了。